卫子渊一句话也接不上，只能臭着脸任她调侃，却忍不住心生好奇。

这样的女子，口无遮拦到似乎什么都懂，却又单纯得似乎什么都不懂，可以毫不避嫌地跟男子打情骂俏，我行我素，却又坚守着莫名的原则，在进一步的接触上毫不退让，甚至有着股宁死不屈的劲头！

她究竟是如何长大？怎会有这般离经叛道却又让人舒服的性子？

能让他卫子渊卸下所有面具，丑态尽出还不背包袱，被嘲笑调侃也不觉气恼，这丫头还是头一个！搞不好，也是唯一的一个。

等卫灵儿终于自顾自地笑够了，卫子渊假装啥都没听到般，直接换了个话题问她：“灵儿，你可有中意的男子？”

“嗯？”卫灵儿没料到话题转得这么快，一时间脑子有些断片儿：“哎哟喂！你这是被我气到了，想赶我走呢？我跟你说哦！沐凡可是答应养我哒！哼！你不要我有人要我！”

卫子渊被她气乐了：“我何时说不要你了？我早说过可以真的娶你，不是你自己不干么？”

卫灵儿恨不得一个白眼翻死他：“哼！那不是你来试探我的嘛？还好姐意志坚定，坐怀不乱，也幸好我跟沐凡闺蜜情深，关系牢靠，才不怕你这苍蝇乱叮……”

“咳咳！”见她又扯到这个梗，还没完没了的架势，卫子渊赶紧打断：“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罢了。你不要太子妃的位置，不喜叶青云，我可以理解。你因着家乡那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习俗，拒绝我和江海生，勉强也能说得通。只是，那司徒欢，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能出面帮你与司徒家斡旋，让司徒欢承诺只娶你一个，也并非难事。为何你也不肯呢？我看你似乎很喜欢他啊！之前也挺主动，怎的忽然间就放弃了呢？”

卫灵儿：“……”这么丢人的黑历史，能不能不要再提啦？

运了口气，她黑着脸磨牙：“你就当我眼瞎，当初看错了人！我才不喜欢他这种人呢！”

“哦？”卫子渊有些意外：“你不是因为跟我假婚耽误了时机？或是对他心存愧疚才放弃的？”

卫灵儿无语：“我对他愧疚个毛啊？是他欠我的好不好！哼！一个渣男，我在同意嫁你之前就已经把他给踹了！”

卫子渊更好奇了：“为什么？”

一说起这个就来气，卫灵儿立马不受控地抬高了嗓门：“他明明早就跟人家虞巧巧对上眼了，却还来我这儿装清纯，若即若离玩儿暧昧！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碍于神马家族祖训身不由己，后来才知道，整个一脚踏两只船的渣男啊！既然没打算娶我，就该一开始跟我说清楚啊！既然答应了人家虞巧巧，就该跟别的女人保持距离好不好！姐又不是非他不可，也不是不成功就得成仁，我也可以跟他像跟你这样，做个普通朋友啊！干嘛非要迎合着我玩儿暧昧？我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他敢说看不出来？哼！鬼信呢！他就是故意的！一边有虞巧巧痴心等着，一边还有我这个眼瞎的倒贴着，美不死他！被女人上杆子围着献殷勤，他是不是很享受啊？我呸！欺骗感情的大渣男！要不是冲虞巧巧和司徒欣的面子，我非找机会揍他一顿不可！哼！套着麻袋揍！”

卫子渊：“……”

司徒欢何等身份？被多少女人上杆子围着都很正常好不好！再说了，你可是卫府千金！他就算真的不喜欢，也不可能直接得罪吧？那人估计就是习惯性地游走于万花丛中，圆滑应对罢了，怎的到她这里，就成了个十恶不赦的什么……渣男？

暗自脑补了一下司徒欢被套着麻袋揍的情形，卫子渊忍不住一阵恶寒。亏得是，他曾经的各种表态，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都被这丫头定性成了不怀好意的试探，否则，要被套着麻袋揍的，估计也会有他卫子渊一个吧？

想到这里，原本还因为说啥都被当作假意试探而郁闷不已的卫大少爷，这会儿只想击掌庆幸了。

好不容易等到卫灵儿骂累了，卫子渊赶紧逮着机会转移话题：“不喜欢司徒欢这样的，那你喜欢怎样的男子？”

“我喜欢……”卫灵儿顿住，无比惊恐地发现，脑海中竟然不知不觉浮现出了李木的影子，吓得她差点儿咬了舌头。

轻咳一声，她稳住嘴角的抽搐，讪讪地说：“这我哪知道，总要遇到那个人了，有感觉了，才能总结出来喜欢怎样的吧？”

“你这个……”卫子渊直发愁：“也太难了吧？”

“哎呀！缘分这东西，哪是能受人掌控的？”卫灵儿心不在焉地信口敷衍：“那得在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呢！”

“若一直遇不到，你当真一生不嫁？”卫子渊还是觉得有些颠覆。

他年少时曾发誓，遇不到心爱的女子就终身不娶，身为男子，现在回想起来都嫌自己幼稚无知。这丫头一个弱女子，竟敢一辈子不嫁人？真想出家当尼姑么？

卫灵儿自己也愁，若有所思地喃喃道：“那还能咋办？这种事儿就是得宁缺毋滥，否则整天被迫睡到一块儿，得多膈应啊！所以还得想办法多接触人，多尝试交往，没准儿哪天就遇到了呗！就算最终成不了，也能从中吸取经验教训，慢慢积累，至少能越来越清楚不喜欢啥样的，好做排除法嘛！”

“排除法？”卫子渊失笑：“那你说说看，我是怎么被你排除掉的？除了沐凡的关系，还有其它原因么？”

“你嘛……”卫灵儿暗搓搓斜了他一眼，心说这还用问？自恋又死要面子的大男子主义呗！

纠结再三终是没敢直说：“主要也就是这个原因啦！朋友夫不可欺，这可是姐姐我的做人底线！”

“就算只是朋友，也没你这么嫌弃人的吧？”卫子渊不依不饶，反正他的脆弱他的糗事，他最真实的一面，都被这丫头看过了，再没啥好装的，傲娇的卫大少爷，把心里憋了好久的不甘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我又没对你用强，连调戏勾引都没做过……”

猛地想起那日被卫灵儿摔到床下骑着揍，心虚地轻咳一声：“除了、除了那次故意试探，其他时候，我可都是有礼有度地对你。可你怎的还总是像防禽兽一般防着我？”

见女孩儿不吭声，卫子渊的委屈越来越盛：“我今日都病成这样了，你为何连喂药擦身都不肯帮忙？当初在清门山上，对叶青云你都能装成个投怀送抱的风尘女子去讨好他，怎的换到我这里，连装都不愿装？当众演戏，不一直是你引以为傲的技能么？再说了，你我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夫妻，你演戏服侍我也算是个顺理成章的事儿，我又不会因此就要你怎样。可你看看你今天的样子！若妈妈都跪下来求你了，你却还是一脸的不情不愿，是嫌我丑呢？还是嫌我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