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一出来，秋生心里就是狠狠地一抖，不自觉地握拳屏息，就像一个可怜的嫌犯在等待法庭的终审判决，紧张到窒息。

似乎足足等了一个世纪，就在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终于，听到那边传来一个虚弱无力的女声：“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

秋生那颗等着落地的小心脏瞬间失了平衡，左冲右撞地找不到归宿，一堆空落落的乱七八糟。

乐天也无奈地笑了：“难怪我们都猜不透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搞了半天，你自己都还没整明白呐！要不……”

他试探着问：“哥帮你捋捋思路？”

“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管好你自己吧！”薛梓林没好气地翻他个白眼，站起来就要走。

乐天故意拖长了声音阴阳怪调：“我就纳了闷儿了，你怎么会看上他那种人？”

刚走到门口的薛梓林果然停下了脚步，叉着腰转过身，带着怒气质问：“他哪种人？我怎么就不能看上他了？”

望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乐天心里一阵发酸，面上却故作不屑地掰手指：“木讷，无趣，嘴笨，呆板，脑子本来就不够灵光，还被洗脑洗得没有自我，情商低，不合群，逆来顺受，盲目听话，让他干嘛就干嘛，跟个傻子似的往死了给你干，哎哟我去，这哪儿是个人？这不就是个工具嘛，机器人呐！”

薛梓林：“……”

忽地想起卫子渊的话：“李木是个性子极其耿直又单纯的孩子……他也不知道为何而活，该怎么活，需要有个人引领着才行……他这样的，才真如一团纯粹的泥巴，你把他捏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非常适合被培养成工具。但也正因为此，捏他的人，就极为重要，因为他只是个工具，可以行善除恶，也可以助纣为虐……”

一时间竟无话反驳！

薛梓林就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趴趴地瘫到沙发上躺平了，闭着眼不说话。

乐天：“……”这就没词儿了？不像她风格啊！

沉默良久，乐天正琢磨着该怎么打破这个诡异又压抑的气氛，就听薛梓林忽然开口了。

她的嗓音轻柔，带着疲惫和叹息，如同梦呓般语无伦次：“是了，他那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活得就跟空气一般，毫无存在感。卫子渊也说过，他这样的性子，最适合被培养成工具，呵呵，一个特殊又好用的工具啊……你说我怎么就会爱上一个工具呢？他身边那么多闪闪发光的大人物，从那里面随便挑一个，或许基地还能因为害怕历史报错而为难一把对吧？可我偏偏选了他，呵呵，我怎么就偏偏选了他呢？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一个能让基地随意抛弃还没有心理负担的所谓诱饵，呵呵，估计异族都要气吐血了吧？唉，这倒霉孩子啊，怎么轮都轮不到他来背锅，居然最后还是落到了他的头上，就是因为我，因为我啊！因为我不按常理出牌，因为我不顺着异族的剧本行事，因为我挑来挑去……呵呵，偏偏挑了他，特么挑上谁害死谁呐！诶你说我怎么就会选了他呢？我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乐天：“……”你问我我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