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萧还是被抬走了。

梓晗琛也来了，抱着失魂落魄的梓晗凝雪回了家。

学校的目击证人有很多，中队长没有强留梓晗凝雪做口供。

回到家的梓晗凝雪就像没了魂魄的木偶，叫她吃饭她就吃饭，叫她睡觉她就睡觉。

三天后，梓晗琛带她出了门，去的是于萧的送别葬礼。

于萧没有结婚，只有一个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还有上了岁数的父母。

一家人在墓碑前哭的肝肠寸断，中队长劝了几次都没用，最后只能无奈放弃了。

梓晗凝雪木然的站在角落，不敢上前，甚至不敢去看于萧的墓碑。

于萧是为了救她而死，可是她如今却像一个胆小鬼一样，害怕面对他的家人。

梓晗琛陪在她的身边，一句话也不说，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

中队长最先看到了两人，大步走了过来。

“来了？”

梓晗琛点了点头，摸着梓晗凝雪的脑袋，叹了口气。

中队长看着将脸藏在帽子里的梓晗凝雪，抿着唇，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走吧，跟我去看看他，为他送别。”

梓晗凝雪慌忙的退后两步，“我……”

梓晗琛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去吧，好好告个别。”

梓晗凝雪僵直着身体，藏在帽子下的小脸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被中队长牵着，梓晗凝雪像个木偶一般走到于萧的墓碑前。

墓碑上的照片中，于萧穿着一身帅气的警服，脸上的笑容深深刺痛着梓晗凝雪的心。

“你是？”

于母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看着梓晗凝雪有些疑惑。

梓晗凝雪摘掉帽子，抿着唇，“对不起……于队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

于父于母一愣。

梓晗凝雪低下头，闭上眼睛，做好了接下来被责骂的准备。

可等了好久，只等来了一双冰凉的大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小姑娘，萧儿是一名警察，救你是他的责任，你不要自责，要带着他的希望，好好的活下去。”

梓晗凝雪再也忍不住了，膝盖一弯，跪在墓碑前失声痛哭。

……

从烈士园出来，天色已经渐渐黑了。

梓晗琛开着车，闷声点了一支烟。

“爸，我回家换身衣服，你送我去暗剑吧。”

梓晗琛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学校的建筑在这次事件中摧毁了五座，潜虎作战部还要在学校采证调查，短时间之内无法开学。

以梓晗凝雪现在的状态，与其每日浑浑噩噩的待在家里，还不如回暗剑分散一下注意力。

回到家，梓晗凝雪去房间换了身衣服，在韩沐清担心的目光下，她终于露出了这几天里，第一个笑容。

“妈，我回暗剑参加训练了，别担心，有假期了我就回来看你。”

韩沐清温柔的抱住她，眼圈红红的，“好，要注意身体，多吃点东西。”

梓晗凝雪一一应下，随后大步走出家门，坐上了梓晗琛的车。

父女俩一路沉默，直到车子停在后勤保障仓库的大门外，梓晗琛才重重叹了口气。

“训练别太拼命，别让你妈担心。”

梓晗凝雪呲牙笑了一下，“那老爸就不担心我吗？”

梓晗琛笑了笑，轻轻捶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好，也别让你老爸我担心。”

梓晗凝雪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打开车门跳下车。

韩哲已经接到梓晗琛的电话，正在门外等她。

“姐夫，我带雪儿进去，你回去吧，别担心。”

梓晗琛点了点头，又看了梓晗凝雪一眼，得到她回应的一个笑容后，这才开车离开。

韩哲带着梓晗凝雪上了自己的车，看着她，张了张口，想要安慰，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就开车向特别行动队驶去。

路上，梓晗凝雪望向窗外，眼神深邃，阴暗不明。

“舅舅，可以帮我查一个人吗？”

韩哲侧目看了她一眼，“凌风？”

“嗯。”

韩哲点了支烟，“他的身份是假的，真正的凌风已经死了，尸体在你们学校的树林里，死亡时间是高一入校那天。”

梓晗凝雪呼吸一滞，“那假凌风的身份……”

“别想了。”韩哲打断她，“这件事上面正在调查，以你的权限没有资格得知。”

说到这，韩哲顿了顿，吸了一口烟，“当然，我也没有。”

梓晗凝雪默默攥紧拳头，不再说话。

到了特别行动队，梓晗凝雪默不作声的回到宿舍，拿出手机，给梵冷莫发了个消息。

【莫莫，可以帮我个忙吗？】

梵冷莫秒回了信息。

【直接说。】

【我想找个人，他杀了我们学校高一的学弟，顶用他的身份在学校待了半年。】

梵冷莫过了两分钟才回消息，发来的是一个手机号。

【濮羊，这种事情以后找他，我的得力助手。】

梓晗凝雪道谢，拨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喂？”

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嗓音有些闷闷的，似乎正在睡觉。

“你好，濮羊吗？是莫莫叫我联系你的。”

电话那头忽然安静下来，似乎是正在向梵冷莫确认。

过了几秒，濮羊的声音才传来，“嗯，凝雪小姐，有事你说，我们小姐命令我以后听你的。”

梓晗凝雪心里一暖，“好，谢谢你。”

接着，她便将凌风的事说了一遍，并重点说明了，只需要他的身份信息和位置，不需要濮羊出手。

濮羊很痛快的答应下来，“好，等我消息。”

挂掉电话，梓晗凝雪再次给梵冷莫发消息道谢，梵冷莫只回了她一个国际通用手势的表情包。

换好作战服，梓晗凝雪跑下楼，在训练场上找到了周森，和他们一起训练。

周森看出来梓晗凝雪的心情不好，没有和她开玩笑，专心的带她一起训练。

晚上，吃过晚饭的梓晗凝雪再次回到训练场，对着沙袋疯狂输出。

这几天里，她只要安静下来，脑子里就全都是于萧为了救她而死的画面。

如果……如果她当时的实力足够强大，能只身对抗鬼母，那么于萧就不会受伤，更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