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答王龙勋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站起来用手摸摸母亲的脸，母亲没有反应，她又摸摸她的手，手又动了一下。

妈，妈，你是不是要喝水？

王龙勋见禾婶没有反应，也站起来看。

他轻轻抬起禾婶的头，用枕头垫高，这个时候禾婶才缓缓睁开眼睛。

禾芯倒了热水，送到母亲嘴边。两人服侍禾婶喝完水，再平放下来。

看看点滴快要滴完了，禾芯就再次催王龙勋回去。

王龙勋想想待在这也没有多大作用，就说，芯儿，那我明天早上过来，给你和禾婶带早餐啊！

嗯嗯。禾芯并没有拒绝，虽然以前也对她好，她也没有拒绝过，但是现在的不拒绝让王龙勋心里格外高兴，他觉得他们的关系不会就这样丢了，只是要回到从前，或者更进一步，必须弄清楚那个男的是谁，让她不要有顾虑，才能接受自己。

半夜里，母亲喝过两次水，就再没有动静了，禾芯想着自己也可以眯一会儿了。

眯了一会儿，突然就想，母亲喝了几次水，并且还打了点滴，会不会要上厕所呢？

她轻轻喊，妈，妈，你要不要上厕所呀？

喊了好几遍，没有回应，她想着是不是睡熟了，就趴在床边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禾芯突然醒了，她看看母亲依然熟睡，她想着再喊母亲起来上厕所。

她伸手去母亲的脸，冰凉冰凉，她心里有些紧张，连忙去摸摸她的脖子，动脉跳动没有了，心里慌了，赶紧摸鼻息，没有。

她一个趔趄，趴在地上，她使劲儿挣扎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到护士站，叫醒打瞌睡的护士，指指病房。

护士慌忙地喊来医生，医生拿着手电筒，翻翻母亲的眼里，摇了摇头。

等父亲来的时候，他远远就听见禾芯的哭声，待他走进病房，禾芯看见父亲，抽噎。

父亲忍着痛苦，在护士站给王叔家打电话，也给林之俊打了电话。

待他们全部到医院后，王叔就开始跟父亲商量后事。

王龙勋怎么也不敢相信，昨天还好好的禾婶，现在就没了，看着痛苦哭泣的禾芯，他满脸泪水地抱着禾芯，用手拍拍她的后背。

禾芯在他的怀里痛哭，她哭母亲没啦，她哭母亲为她的过往操心怄气，她哭母亲为了她委曲求全地找史前列的母亲，她哭，再也没有人疼她宠她了…

她哭的肝肠寸断，王龙勋就那样任她在怀里孩子般地哭。

林之俊非常忙，他忙着安排出殡的车，唢呐队，出殡的人，吊唁的人及他们的用餐…

王叔王大妈忙里忙外地招呼客人，采买，礼金账务等。

禾芯的有出息的，令左邻右舍羡慕的双胞胎哥哥姐姐也回来了。

那个让禾芯有梦魇的地方的表姐也回来了。

按照母亲生前的说法，她要回老家。

出殡的队伍老长老长，按照规矩孝子是需要有人搀扶的。王龙勋扶着哥哥禾蓬，表姐扶着姐姐禾苓，郝云齐霁扶着禾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