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山和洛白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就剩他们两个，等人到齐洛镇令就开始说话。

“这次的蹴鞠大赛中，你们谁和山圣哲书院的人接触过，或者是发生过什么矛盾没？”洛镇令语气自然的询问着，大部分人都还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

大家平时是只知道洛镇令的名号，这还是第一次站在洛镇令的跟前说话，大家都好激动的，每个人都是将自己能知道的情况都说了。

他们华庭书院不是强队，他们跟圣哲书院和桑榆书院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四强是华庭书院离圣哲书院最近的一次，哪知被江南书院踢输，提前出局了。

洛镇令听了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转头看向顾青山楚翊和洛白他们三个。

“你们还没讲跟这个圣哲书院的情况，现在来说说吧，大家刚刚都讲完了。”

洛白神气激动，手握拳藏在身后，身体紧绷着。洛镇令很了解自己的孩子，他这是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对自己这个父亲不信任，大家也都发现了不对劲，洛白他们三个是一直不怎么说话的。

洛白上前一步正想要说些什么， 就被顾青山一把给拦住了，顾青山挡在洛白的前面先他一步开口说话：“洛镇令，我三个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圣哲书院的人我们根本就不认识，是他们丢了什么东西吗？要是这样我们华庭书院的人可都是清白的，连他们住的客栈都不知道。”

顾青山的一番话成功的将大家的思绪给带偏了，大家都是顺着他的话想了下去。

是啊！洛镇令来找我们肯定是有原因的，不会是一次简单的谈话，刚才他们都没怎么注意，现在被顾青山这么一提醒，搞不好还真的是这个原因。

“洛镇令我们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啊！”

“这个我知道，就是他们圣哲书院的人说丢了贵重东西，我也只是来问一下，自然是相信大家都为人的，这只是一次例行公事，大家都不必紧张。”

洛镇令说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顾青山一眼，这个年轻人是不简单的，心思深沉，果断有谋略，自己的这个单纯儿子跟顾青山在一起，他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他们两人的情意是真的 ，总归不会去害洛白。

旁边的师爷看了洛镇令一眼，随后开口道：“今天叫大家来没什么事，主要是洛镇令怕这样的污名会落在华庭书院的头上，因此特意叫大家过来一趟，要是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见谅。”

师爷说完还朝着众人作揖表达歉意，大家都纷纷还礼，不敢受这一礼。这师爷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人，那可是洛镇令的一把手，平时都是跟在洛镇令身边的，像这样的大人物给自己赔礼，他们怎么受的起。

情况都已经了解了，他们出来后，众人都对洛镇令好感倍增。有人说：“以前就只是听到别人说洛镇令是如何的好，今天一见，洛镇令真的是我们的好父母官。”

“你们刚才注意看没？洛镇令和我们说话都是和颜悦色的，他的师爷对我们也是客客气气的，一点架子都没有，我以后要是考起功名了，也要做这样的好官。”众人对洛镇令赞不绝口，直到他们分开的时候洛白隔老远还能听到夸赞父亲的声音。

付子博这次也去了蹴鞠大赛，刚才他也和书院的人一样说了自己的情况，顾青山看出楚翊和洛白有话对自己说，于是支开了付子博，让他先回去。

顾青山：“子博等下我们要去书馆看看，你上次不是说要好好用功吗？今年和我们一起参加六月份的院试，现在就一起 去学习吧，我们仨轮流给你 补习功课。”

说完就扯着付子博往书馆的方向走去，洛白和楚翊在后面跟着。

付子博死命的挣扎着，身子往后面不停的退：“青山...哥...顾青山我要跟你绝交。”

顾青山本来就是真的要他去，手上的力道不动声色的松快了一些，付子博像猴子一样给溜走了。

跑远了还朝他们仨招手：“下次一定，今天出门的时候，娘让我早点回家，这次就不陪你们去了，下次我一定奉陪到底。”

洛白彻底被顾青山给折服了，付子博就这么被他给搞定了，重点是付子博本人还不知道情况。顾青山真的是惊到洛白了。

楚翊：“洛白你把下巴收一下，这只是青山的正常操作。”虚抬一下他的下巴，将他把下巴给接上。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付子博会这么好说话，真的就按照青山的设想去做了。”洛白现在将顾青山视为自己半个老师。

顾青山迎接着小迷弟的崇拜，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这没什么的。付子博本来就不是一个心细的人，他完全就没发现这里面的问题，平时有是一个不爱读书的，现在还在过年节中，他就顾更加没有心思去看书了。”

“明白了，青山你平时观察是真的好仔细，这些我都没有注意的这么细，以后我要向你学习。”洛白佩服顾青山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他将付子博分得很正确。

第165章 每个人都在这洪流中

三人到了茶馆后，洛白直接包下一间雅间，顾青山还没坐定就被洛白抓住问个不停。

“青山，我不明白你刚刚为什么要拦着我，我爹明显就是在包庇圣哲书院，他们书院犯下这么大的罪行，我爹居然还去护着他们。”

洛白字字诛心，父亲在他心目中的高大形象也已经轰然倒塌了，在洛白看来，现在的父亲和之前那些贪官是一个样子，这让一直以来将洛父视为人生目标的洛白很是难过。

楚翊没有说话，在安慰人方面一直都是他的弱项，你让他讲学问他可以，但安慰人他是真的不会。

顾青山看着洛白，一字一顿的向他解释说明：“洛白在这件事上，你的父亲没有做错什么，他已经在自己的范围内，用自己最大的能力来保护我们这些参加蹴鞠大赛的学生了。”

洛白被顾青山的一番话给弄不明白了，怎么就没有做错呢？

“我们虽然与江南书院的萧然发生过口角，但毕竟与我们也算是认识的人了，现在他被人杀害，在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中，他孤零零的死在了除夕夜的鹅毛大雪中，而我的父亲居然还...还在替圣哲书院隐瞒，他可是一方镇令啊！”

洛白的情绪很激动，他从来就没有就这么情绪崩溃过，身份生来就高贵的他是不会理解这些的。

在洛白看来，这个世道是非黑即白的 ，以前在皇宫的时候，大家可能碍于他的尊贵的身份，平时都是对他百依百顺的，他从小接触过的就是那些事物好的一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跟随洛镇令来到了这个小地方，但洛镇令治理有方，一次洛白才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直爽善良的性格。

顾青山毫不留情的撕碎了他的美好且不切实际的幻想：“不管是江南书院的萧然也好，还是被牵连其中的圣哲书院，这些都不在我们九原县，更不是洛镇令所管辖的镇，但现在这个事情已经到了洛镇令这里，洛白你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吗？”

洛白被反问，他一时间回答不上来顾青山的问题，这些都是他先前所没有注意到的，他刚才就只顾着愤怒了。

楚翊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顾青山说的，就是他所想的，这里面肯定会有更大的牵扯。

“洛白，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父亲洛镇令 他也不想这么做呢？圣哲书院在汉南县，江南书院在盐北县，洛镇令是被九原县的严大人所管辖的，县都不同，有是如何让洛镇令听命的，这次萧然的事情不会有任何的结果了，哪怕是严大人这样的都要听命行事，你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镇令，他又如何去反抗。”

直到这时洛白才是真正的体会到父亲的一片苦心，父亲想要保全他们华庭书院这次参加蹴鞠大赛的所有的人，因此在顾青山故意说是丢了东西抓小偷的时候，父亲才会顺着他的话往下去说，他们华庭书院这次也是运气好，因为菜而没有资格跟圣哲书院踢球，现在 反而是被排除了嫌疑。

洛白想明白后，很是羞愧，他这次居然误会了父亲，“我现在明白父亲为什么要顺着青山 你的话去说了，因为父亲其实也是对这个不满的，因此才会默认了青山你的话。”

顾青山一脸的沉重，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很难过的，但又无能为力。“我弟弟小方就是在这样的洪流中被掩埋了，不是没想过要给他一个公道，而是真的没有办法。”

他们谁都没有料到顾青山突然哭了起来，一片偶然的雪花击碎了顾青山这么久以来的伪装。

“那个凶手穿的衣服是暗花蟒纹的料子，这是小方死前唯一护着的东西，他连自己都护不住，唯独将衣角通过死亡的方式传达给了我。但我没办法替他去申冤。”

洛白一听暗花蟒纹就知道了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顾青山的弟弟不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了，现在他也明白了萧然的事，已经不是他们几个人就能够左右的了。就连身为镇令的父亲也只能无奈的听命于上面人的话。

楚翊虽然不知道这个暗花蟒纹代表了什么，但他能从顾青山的字里行间推断出这个东西的特殊性，远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能够得上的。

这一刻他好像忽然明白了顾青山此时的悲痛欲绝，弟弟小方的情况又再一次上演了，只是换了一个人而已。

“青山，都已经过去了，不必过于苛责自己，将自己陷在过去的悲痛之中，你也要为周周多想想，等下回去周周看到你这个样子，他肯定会很担心的。”

洛白的话起了一点作用，顾青山声音小了起来，慢慢的平复自己的心情。

顾青山将自己的眼泪擦干：“没事的，只是太相似了，都是这个时候，都是死在了大雪中，我...我我一下子...无法接受。”

楚翊：“等我们到了那个高度或许就行了，但此时的我们就像是一只蚂蚁 ，无法撼动大象。”

“嗯，明白。”顾青山读书用功的原因也是有小方这一因素在的。当你觉得不公平的时候就要自己去努力，与其去埋怨达官贵人滥杀无辜，藐视王法，还不如自己成为准则去约束他们 ，让他们付出代价。

从茶馆出来后，顾青山漫无目的的走了回去，洛白给他安排的马车他也不需要，就这么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走回了大溪村。

楚翊本来想陪着顾青山一起走，但被拒绝了，“放心，我没事。”

顾青山到家的时候，周周已经将他送的衣服给脱了下来：“相公，你回来啦！饿了吗。，我现在就去做饭。”

周周很喜欢被人抱着的感觉，顾青山将周周圈在了这张纸，“周周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这次的周周是不带任何的犹豫的，“会，相公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顾青山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心满意足的赖在周周身上不肯撒手。

“好了相公，你快放开我，我要去做饭了。”在周周的坚持下才没有给继续。

现在是轮到顾青山来控诉周周了：“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去说呢，周周我可是好想你的，你倒好还不准我抱你，我们家的饭就不能随便弄一点吗?”

周周：“是的，任何事情都没有目前我做饭重要，家里还在过年，不能这么随意的，一定要吃的好一点，相公你先等一下下，马上就好了。”

周周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轻声细语的哄着顾青山，给他安抚情绪，使得顾青山心里好受一点，自己是他的小夫郎，这些都是自己该做的。

顾青山在等饭的过程中，眼神是一直看周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