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赠的事被提上了日程，院长特意邀请荥缊来医院，对医院针对这笔捐款做出的方案提出一些意见。

荥缊下午来的，来得比较晚，想避开几个可能会在办公楼遇到江景昫的时间点。

但还是在去院长办公室路上遇到了王卓，其实是王卓知道她要来，专门在必经路上等她。

“王主任。”

看到王卓胸口夹着铭牌，突然想起他是心理科的主任，这次的会议他也要参加的。

王卓颔首，“荥缊小姐，好久不见。”

她好像比之前更瘦了，王卓说道：“最近很忙吗？”

“有点，抱歉，只能安排这个时间了。”以为他是在说会议时间过晚了。

他们齐肩走，她没有穿高跟鞋，她的肩头低自己一个拳头，“没事，都是工作时间，你来，我还能偷点闲。”

他对她的印象还是第一次在会诊室深刻，长得柔柔弱弱却有自己的坚持。

后面两次见面都是浅浅聊过几句，然后基本上都跟江景昫有关。

“最近江景昫忙得都没怎么见过面。”王卓边说边余光观察荥缊的表情变化。

她睫毛扇了扇，微笑，“你们医生挺忙。”

院长站在自己办公室，见到他们一起过来，让人准备。

“荥小姐。”

“张院长。”

三个人坐到办公室内侧的会议桌，主讲还是王卓，院长时不时补充。

一场会议下来，院长和王卓对荥缊有所改观，一致觉得她并不像个老板，更像个打工人，很切实地提出对人的便利，比如设置怎样的场地让同行的家长既陪伴又不干扰。

院长还有其他事处理，最后只剩王卓和她兴致勃勃地讨论。

“荥缊。”王卓已经直呼她的名字了，“这样基本上比较完成了，你看看还有什么补充吗？”

荥缊拿过本，不是说医生的字迹有加密的吗，可王卓的字很好看很清晰，“可以，我这边没有其他问题了。”

“怎么样了？”正巧院长回来，见他们整理完了，“荥缊小姐，正好晚饭时间也到了，赏脸一起吃个饭。”

“医院这边好像还挺忙，要不您先忙。”

“别，别，还是要吃饭，一起吃饭，不嫌弃就医院食堂。”在外大摆筵席确实是不合适，“王卓，最近也辛苦了，再辛苦一下，我这还有点工作，你先陪荥缊小姐去食堂，好好介绍介绍。”

院长赶紧叫上王卓，让他带荥缊去食堂，只是食堂，如果不去好像有点不给面子了，荥缊只好同意了。

“你有什么忌口吗？”王卓边走边问。

“都还行。”晚上吃得少，但她确实不挑食。

王卓老远就看到那边集了不少人群，里里外外的，在这层楼的接待台。

走近。

里三层外三层。

未见其人，先闻声

“那你自己说说，你怎么就从要辞职到涨薪，涨薪还偷偷摸摸不告诉我，啊！”

“不是就是因为你背后给我戴绿帽，这钱不干净！”

“你这个贱人。”

男子举起手来向一个护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冲上去捏着他的手腕，一个猛地甩下，男子一下就跌在了地面。

男人不服输，站起来挽了挽自己的袖子，作狠样，“你这个奸夫还护着她。”

档在王卓和荥缊面前的护士讨论起来。

“江医生真跟芳芳有一腿呀？”

“那天接待台有人就看到他们俩一前一后地从楼梯间走出来的。”

“人家老公都找上门来了，还有假？”

“有人说那天王卓主任都把他们的照片发到群里。”

听到自己的名字，王卓脸色都变了，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事还跟他有关，那天他撤回这么快，居然还有谣言散了出来。

荥缊从空隙里走近，那女孩好像她认识，江景昫和她……王卓也跟着荥缊窜了进去。

芳芳的老公比江景昫矮了两个头，见自己气势不足，跟围观群众大喊道：“她拿家里的钱给这男人送很贵重的礼物，孩子奶粉钱都不够了。”

“那都是我自己挣的，而且是女士护肤品，倒是从没见你拿工资回来，一天天上完班回家倒头睡，现在倒好被开除了在家里什么都不管，还来……”芳芳哭着站出来跟他对吼。

她一天早出晚归地工作，为了孩子，主动换班加班，挣奶粉钱，他倒好天天就在家玩游戏，给女主播打赏。

“你挣钱，你挣钱了不起呀，我让你辞职了，你呢还天天积极地上班，每天还往那脸上抹东西，天天加班加班的，我看为了就是来偷情的，你们这些医生呀，护士呀就爱私下跟医院的人相互乱搞。”

“你神经病呀！”

“你tmd……”

“老子今天不打你，老子不姓陈……”

“我擦……”

一话激起千层浪，围观的护士和医生被内涵，纷纷气愤出声，都冲上去指着他鼻子骂。

几个领导还算理智，拦着人群冲上去。

“呕！”一声干呕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你是不是该去卫生间一趟？”荥缊唇一启，声音冷冽，“把你脑袋里的黄色废料冲进下水道里，不对，应该把你整个人冲下去，留在化粪池。”

没见过给自己老婆造黄谣的，还带着行业偏见，恶心得要死。

所有人都跟着荥缊一样捏着鼻子，仿佛这个男人是坨屎。

“你凭什么说话，你是什么人？”

就她一个不穿护士服或者白大褂的，在这显眼，他干不过江景昫一个大男人，还打不过这么个女人吗？

“因为我是江医生的老婆。”

江景昫看着她，眼神炙热，仿佛要把她融化。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都沉默下来打量着荥缊。

“你说的贵重礼物，也是芳芳给我的，江医生只是代为转交。”

芳芳也看向荥缊，是江景昫女朋友，只是化了妆。

“而且以你脑子这么大容量的废料里来说，应该不止医院，办公室也是吧。”无论什么场地，就连一个快递站，站门口取个快递都能被他们造谣。

“你前任公司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匹配不了你这个档次的，开除得挺好。”

职场免不了这种谣言，但也不乏真的有人剑走偏锋。

但大部分的底层打工人都是在为自己生计奔波，勤勤恳恳辛辛苦苦地挣钱，为偶尔的开怀大笑买单。

男人看气氛不对，想跑，王卓和另外一个医生架住了他。

“你们想干嘛？”

江景昫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请你向道歉，向所有人。”

男人还硬着脖子，“我偏不，只要你们碰我一根手指，我就告你们，告你们医院，告死你们。”

“啪！嗒！”突然不知道谁甩出去了什么东西，两边摄像头都被打到，掉了下来。

男人的恐惧突然从脚底升了起来，呜呜呀呀地求饶，“我说，我说……”

荥缊走到芳芳面前，“你想让他做什么？”

这最终还是她的家事，帮一时帮不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