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女孩子也要秃头吗？

拓拔元昊的母族卫慕家族，是拥立大夏立国的大功勋。

全族上下，但凡有车轮高，便会逐渐在大夏军中效力。

族中若有漂亮的女儿，也是第一时间献给夏国的王，以求得到源源不断的恩宠。

拓拔元昊的母亲，是上一届卫慕族长的女儿。

在拓跋元昊幼时，曾带着他回过卫慕家族祖居的地方，奇怪的是不过数日，拓拔元昊就拉着母亲回了大夏。

前脚刚走，族祭的神庙就发生大火，山脉彼此相连火势绵延不断，最后还是卫慕氏的父亲献祭而亡，山火才被扑灭。

卫慕氏的兄长卫慕山喜接任了族长。

卫慕山喜只是怀疑山火和父亲的死跟妹妹侄儿脱不了关系，但是奈何没有证据。

就这样，舅甥不痛不痒的相处了好几年，直到李德明失势，作为亲卫队长的卫慕山喜才听到拓拔元昊亲口承认，

当年跟随母亲回乡，便听见外祖父跟母亲说，若是有条件，最好是跟夏王再生育一个孩子，

因为他发现拓拔元昊心性不正，年仅十四五岁，身边没有一个成年仆妇，全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

若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也罢了，但是拓拔元昊从不珍惜人命，稍不如意，就命其豢养的马奴行凶伤人，甚至在伤人之后，还会辱其尸身，或是制成京观，或是悬挂示人。

祖父和母亲的一番话让拓拔元昊记恨心里，碍于心中残存的情分，一把山火烧其神庙就当惩戒。

卫慕山喜将此事悄悄告知了已经是夏王后的卫慕氏，卫慕氏想亲耳听见儿子的愧疚，联合兄长一起在拓拔元昊的餐食里下毒，想将其制服。

不料，拓拔元昊的幕僚野利旺荣识破了此计谋，拓拔元昊不问缘由，就将自己亲舅舅一剑刺死并割去脑袋，挂在夏王宫的城门上整整三年。

卫慕氏哪怕是作为其亲生母亲也没有得到原谅，一杯鸩酒，魂归夏王宫。

卫慕家族全族人，四百八十一口，被拓拔元昊下令，全部溺死在瓜州的贝贝儿湖里。

拓拔元昊从不后悔，哪怕他知道那杯酒并不能要他的命，但是母亲联合外人的背叛，是他不能容忍的，当一个人不再心软，就没有了软肋，就天下无敌。

瞎毡跪在三座巨大的人头京观中瑟瑟发抖，这一次，他是真的感觉到了害怕，这跟兄弟间的争斗不同，是真的随时都能掉脑袋的。

野利旺荣指了指其中最高的一颗人头对瞎毡说道：“这是卫慕山喜，你知道是谁吗？”

卫慕家族的惨剧震惊整个夏宋辽，连远在青塘的众人也有所耳闻，眼见更是震撼，瞎毡咽了咽口水，点点头说道：“知道。”

“战还是降？”

“降。”瞎毡闭紧双眼说道。

野利旺荣拍了拍手，让人解开了瞎毡身上的束缚，又让几个侍从搀扶着瞎毡进了偏殿。

“你的父亲，是我们大王的敌人，你想要青塘，我们只想要格尔木到青海，你弟弟手里的藐川城，我们也要，你有意见没？”

“可是磨毡角可不像我这样般好说话。”

瞎毡舔了舔嘴唇，端着空杯子示意侍女续杯。

“你错了，我不是找你商量，你的弟弟再能干，也不是我们大王的对手，不过就是一个毛头小子，藐川城，他还吃不下，更别提黄头回纥，我们几次攻打黄头回纥都没有占便宜，他更别想。”

野利旺荣又拍了拍手，一个医官走进来，熟练的为瞎毡包扎身上的伤口，毕竟是被拖马回来了，后背早已被血濡湿一遍。

“我需要怎么做？”瞎毡再次往口里倒了一杯酒，满头大汗的问道。

“我们得到消息，青塘城派人来营救你，我要你先一步离开夏王宫，然后......”

瞎毡在医官的照料下，仅一夜便不再逗留，先一步去了藐川城。

.......

种花终于知道积石山名字的由来了，原以为，就算再荒僻的山林，就算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会有条路。

若是连绵起伏的乱石林呢？高的有十来米，矮的约一两米，不靠任何攀岩工具，又没有保护措施，种花站在积石山下瑟瑟发抖。

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有一个人影挥舞着双手，这是安全的示意。

三人之中，只有六哥种宜能如履平地般飞来飞去，或者蹬地发力一跃而起再用匕首插入岩壁上攀登而上。

种花对小十挑了挑眉，小十使劲摇了摇头，甚至转过身去，把两只小短手抱在胸前，不敢再看种花的眼神。

“妹妹，若是松软的土地，小十肯定能一条地道直通山脉，但这里全是岩石，经过数万年风化的石林，小十若是打洞过去，恐怕要挖断手。”

种记摸了摸土拨鼠小十的头顶，安抚了一下，指了指种宜站的那处高地说道：“等会六哥多半会打个地桩，我们也在这边打个地桩，连上锁扣，六哥等会回来双线拉成活绳，应该能把我俩直接拉过去。”

种记话音刚落，种宜已经拉着活绳飞到种花面前。

古人的智慧已经突破轮滑组的动力力学了吗？

种花不敢置信的看着小十被第一个绑在活绳上，不一会就被六哥拉到了对面的小山头，像猴子搬救兵一样，三人一鼠在石林中痛苦的进行着障碍赛。

“六哥，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走，小十还是自己走的。”

种花又成了种宜的挂件，只要不是需要绑在活绳上，那么就一定在种宜的背上。

种记扛着累累的负重，艰难从一块巨石上滑下来，再爬上另一块。

趴在巨石上面的小十努力伸长自己不足十五厘米的手臂，使劲和种记碰触着手指。

“花儿，上一次我和三叔找你的时候，有去过夏国，以前没有秃发政令的时候，我们还可以乔装进城，现在已经找到你了，让我剃头我可舍不得。”

种宜摸了摸自己恢复汉人发型的头发，心疼的说道。

“就是地中海发型？女孩子呢？也需要剃吗？”

种花想起来，李元昊成立西夏之初就发布了秃发令，也就是把头顶中间部分剃光，也不知道是什么审美。

好处是从那之后，冒充西夏人的外邦人少了许多，毕竟在宋人看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自损自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