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藐川城地道战

阿大看着突然出现的卫慕原，惊喜的喊道：“好徒儿，快给我抓住它，晚上我烤给你吃。”

“师父，你快放开它，我们这一次能不能死里逃生，就看它的了！你快放开小十。它被你勒得吐舌头了！快点！”

阿大听闻此话，这才不情不愿松开小十，小十赶紧一个跃步，跳到卫慕原背后，死死抱住卫慕原的大腿，说什么都不再理会阿大，哪怕阿大已经把盘子里唯一的一块食物丢给了它。

因为它刚才清楚的听见阿大要把它做成烤串.......

它才不要救这种连鼠鼠都要吃的人，何况自己这么可爱，这个恶魔，就让他破城而亡吧，小十双爪交叠在胸前，扭过头，任凭卫慕原伏低做小的哄着。

小十：哄不好了，反正我是哄不好了，赶紧开门让我走，不然我等会挖洞也要走。

“师父，要不，你给它道个歉吧.......”

“不行，我可是草原上的雪域神鹰，我怎么能跟一只土拨鼠道歉，我不吃它，已经是对得起它了。”

卫慕原赶紧捂住阿大的嘴，夭寿了，这会怎么还在提‘吃’这个字，小十生平最讨厌别人把它当成食物来议论了。

为此，卫慕原不得不开始细数小十的丰功伟绩，比如什么夜逃西夏皇宫，夷山老祖亲自点拨，永兴军路的镇军神兽，就连赵祯也亲自照料巴拉巴拉......

阿大将信将疑的看着小十，忽然听到卫慕原提到一个名字：狄青。

“你是说，狄青便是南卡达达罗？种花，你的救命恩人，就是当初送信给唃厮啰大将军要我收你们为徒传授你们武艺的那个种花？”

“是的，师父，狄青将军现在是秦凤路主帅，上一次，我们收到的信，便是狄将军写给我们的，卫慕十三骑现在都效命于狄青将军，也就是您的二王子殿下。”

阿大这才长吁一口气，坐在主位上，指了指自己的雪域神弓，对小十说道：“看见这弓了吗？我是草原上最勇猛的武士，我从不对任何人道歉，我从军五十年，别说我吃掉的动物，就连人，我也曾生啖其肉，今日，你不要生气，来日，若是你有求我，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小十歪着头看着老头一本正经和自己说话，又看见卫慕原频频点头，终于不再生气，撅着屁股，开始对刚才刨出来的小坑，再次发动了攻击。

很快，一个可通人弓身行走的地道便逐渐成型，阿大目光灼灼看着地道逐渐通往远处，又扭头看着城外喧嚣的敌军，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人想苟活，可若是不明不白的死去，只怕是更加有辱自己一生功绩良名。

小十的效率极高，一个通宵，它便打通了藐川城最大的主干道，藐川城因为之前是可容纳十万人的大城市，光是主干道，若是算直线距离，也有二十里地。

直到天明，小十才气喘吁吁从地道爬出来，然后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卫慕原守护在小十身边，时不时看一眼小十平稳的呼吸声，阿大从城门回来，就看见小十已经累到睁不开眼睛。

忽然之间，他对自己昨日的冒犯感到一丝愧疚，有时候，人还不如畜生！

阿大从身上取下雪域神弓，然后取来自己的被褥，轻轻盖在小十身上，想了想，又找了一件氆氇，垫在了小十身下。

小十闻着羊肉香气，吧唧了一下嘴，翻过身，沉沉睡去。

好在土拨鼠的睡眠时间相比于人很短暂，不过两个时辰，小十再次精神饱满起来，昏昏吃了一些玉米粑粑，再次钻进洞里，开始自己的伟大工程。

阿大通过卫慕原的翻译，明白自己无论如何还需要坚持两天，小十才能打通城内到城外的主要逃生通道，两天，也是阿大的极限。

城内所有木头，都被居民改良成了箭矢。

这些箭矢，有的插在西夏军的头上，有的插在西夏军的马上，总是能箭无虚发，让没藏讹庞好一阵头痛，好在神箭手也是人，是人就会累，好在神箭手只有一个人，不然，没藏讹庞真的担心，这种人多十个，十万大军可能都攻不破城门。

两天！没藏讹庞相信只需要两天，他一定能攻破藐川城，他甚至给全军下了新的命令，就是城破之时，若是抓到了那个城楼上的神箭手，千万不要一刀结果了他。

这种人，杀了是会被上天惩罚的，所以，就算他不为自己所用，自己也要囚禁他诱降他，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他相信，时间可以抚平一切，可以忘记一切。

就在阿大和没藏讹庞在极限拉扯的时候，唃厮啰大军距离藐川城还有不到三日的距离，本来是两日就能到达，没想到中途竟然遇到了西夏铁鹞子的突袭。

仅仅一百人的铁鹞子，硬是将唃厮啰的十万大军逼得没办法再行军，因为草原的狼骑兵机动性很强，可是冲撞力面对铁鹞子的时候毫无胜算。

而且，骑兵行军总不能是手拉手的围城人墙走，于是，从箭矢阵到回形阵，唃厮啰没少想办法，只是令人奇怪的是，铁鹞子似乎并不是带着歼灭或者死战目的来的，仿佛只是为了拖延大军的步伐。

唃厮啰已经有七日没有收到瞎毡的军报，越往藐川城走，唃厮啰的心就越慌乱，这里，有他童年被囚禁的噩梦，有青春年少的爱情，有爱妻倔强自戕的痛苦，还有一个两年不归家的儿子。

滋味是百般复杂，被情绪包裹的唃厮啰甚至没有往深处去探究一些不寻常之处。

被铁鹞子这么一耽搁，大军行程被拖延，唃厮啰觉得心里更加烦闷，看着天上跟着自己飞翔盘旋的海东青，唃厮啰认出来，这只白头海东青是自己老熟人的鸟儿，难道说，种世衡也收到了进军黄头回纥的军令了吗？

多年来，大宋总是固步自封，玉斧划过的江山，似乎都和他们无关，莫非小皇帝比他老子更有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