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宁兴冲冲回来，却不见妻子的踪影，就唤来了身边的丫鬟来问。

墨菊福身行礼道：“侯爷万福，今个儿早上，夫人回了娘家。”

蒋宁皱眉，怎么事先也没有跟他说一下，就回了娘家。“你下去吧，让人去准备热水。”

墨菊的脸微微泛红，她知道，蒋宁这是要沐浴，若是以前，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接近主子。

可如今，她也想明白了，侯府不是什么福地，要是继续待下去，兴许连命都没有了。

于是，她乖巧行礼退下去，然后吩咐厨房的人烧水。

红袖也在厨房里，听到墨菊要烧水，就讥讽道：“哟，这府里几时出了一个小姐，现在都什么时辰，居然要烧热水沐浴，说出去，丢人不丢人？”

墨菊暗恼，狠狠瞪了红袖一眼，冷声道：“是侯爷要沐浴，既然红袖姑娘如此空闲，这事，就由你来做。”

说着，墨菊狠狠将水盆塞到红袖手中，自个儿一溜烟跑了。

红袖一愣，随即喜上眉梢。

今日，翠玉和珊瑚都跟着夫人回去了，徐四家的又忙着府里大小事务，分不开身子。墨菊被她气走了，剩下的那个冷冰冰的白梅，也是一个没有用的废物。

今日真的是天赐良机也！

红袖欢欢喜喜吩咐厨房里的婆子烧热水，然后让那些粗使婆子抬着热水去了净房。

将一桶桶热水倒进浴桶里，红袖还亲自伸手进去，掂量一下水温，等水温差不多的时候，她就摆好皂荚和换洗的衣衫，拉好屏风。

蒋宁进来，净房里一片水雾朦胧，隐约有个丫鬟在那边收拾着，他刚开始以为是墨菊，也没有理会那个丫鬟，更没有出声让那个丫鬟退下去。径直走到衣架前面，他先除了外头穿着的一件长袍，然后开始脱里衣。

红袖的心怦怦直跳，她没有想到侯爷会当着她的面除下衣衫，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外头的一些传闻，听说，有些大家族的男子，宠幸丫鬟通房的，都是在净房里。

这么一想，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今日气走了墨菊，倒是让她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蒋宁并没有理会红袖，径直走到浴桶前面，坐了下去。

红袖拿着一条浴巾，羞答答上前给蒋宁擦背。蒋宁闭着眼睛，任由红袖帮他擦背。

在蒋宁没有成亲之前，墨菊几个丫鬟一直帮他擦背，他成亲之后，多数都是由秦云依擦背，有时候，秦云依累了，他就自己动手擦。

红袖擦着擦着，慢慢走神了。宽厚的肩膀，长而有力的双臂，结实的肌肉，平坦的小腹，这些地方无处不显示了眼前的男主人是个极为强健的男子。洒在他身上的那些水，顺着那肌肤的纹路迅速往下滑去。

红袖的脸慢慢红了，她的眼神四处游移，不敢继续望着蒋宁的身体，生怕自己忍不住，就会对蒋宁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举动。

她努力提醒自己，要矜持，千万不能让侯爷看轻了自己。

而坐在浴桶里的蒋宁皱眉了，平日里，墨菊擦背，从来都不会这样。力道不但轻了许多，还一直在一个地方拼命擦，这是擦背吗？

蒋宁回头，就看到一张素来不喜的脸孔，他沉着声音道：“怎么是你？”

红袖听到蒋宁的声音，如梦初醒，她低下头道：“墨菊姐姐有事情办，让奴婢来伺候侯爷。”

蒋宁劈手夺过浴巾，道：“你下去吧。”

红袖呆住了，抬起一双朦胧的眼眸，不敢置信道：“侯爷——”

“下去！”蒋宁不耐烦道。

红袖知道，今日是千载难得的机会，若是她现在就下去，以后，也许再也找不到这样好的机会。

于是，她突然跪下道：“侯爷，你别嫌弃奴婢，奴婢是真的仰慕侯爷，若是能在侯爷跟前服侍，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蒋宁的眉毛高高挑起，一个贱婢，居然敢这样说话，真当他蒋宁是瞎子吗？

“你是什么身份？怎么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滚！”

“侯爷，奴婢自知身份卑微，服侍侯爷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红袖努力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希望能借此得到蒋宁的几分怜爱。“可奴婢为侯爷不值啊。”

“不值？！”蒋宁突然觉得自己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你替我不值？”

红袖头伏地，语气坚定道：“是，为侯爷不值。”

“为什么？”蒋宁反而起了一丝好奇心，“我有什么好让你不值的？”

“这件事，奴婢本来是想烂在肚子里不说的。”

红袖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她抬起头，泪眼朦胧望着蒋宁。“可奴婢无时无刻不担心，担心侯爷你被人暗算了去。”

“说吧，什么人有那个胆子，敢在背后暗算我？”

蒋宁露出一丝微笑，在红袖的眼里，这丝微笑就是鼓励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却没有看清楚，蒋宁的眼里一片冰冷。

“暗算侯爷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夫人。”

红袖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奴婢一直劝夫人，可夫人一意孤行，就是不肯听奴婢一言。”

“你说了半日，我都没有听到一句实质的话。”

蒋宁神色极为不耐：“你有那个水磨功夫，本侯爷没有。要么，快点说，要么，我打你板子。”

听到板子二字，红袖打了一个冷战。于是，她咬紧银牙，道：“夫人曾和人私通。”

“私通？”

蒋宁的笑容一下子收敛起来，他从浴桶里走出来，裹上一件长袍，道：”你再说说，你怎么知道的？”

红袖故作愧疚的模样，俯身下去，“奴婢不想出卖夫人，只是夫人做的太过分了。若是奴婢没有猜错，今日，她回娘家，就是会那个旧情人。”

“哦？那你知道，谁是她的旧情人？”

蒋宁的脑子隐约浮现了一些事情，心中有了一丝了然，他居高临下对红袖道：“今日，你若不说出子丑寅午，就休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