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什么时候放假？”杨平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三十中午。”

蔡晓宁似乎看到了肥羊入圈，说完之后，双手递给杨平一张名片：“如果这里关门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家就在附近，随时可以过来办理业务。”

这个时候，电脑联网还不存在，分理处就一台微机，而且是人工往上输的那种，什么时候输入都行，算是一个记账本。

其他的，比如盖章，备案等等，人工就能完成，不像后世，一旦放假，系统关闭，就算人在也办不了业务。

接过名片，杨平沉吟片刻，决定先吃下一部分，这么多钱带在身上，终究不是太妥。

蔡晓宁以为杨平不买，心里微微叹气，总不能把她的身体也当成筹码吧？

一些行的信贷员就干过这样的事情，要不她也试试，眼前的人高高瘦瘦，长得还行。

然而就在蔡晓宁心里盘算得失的时候，杨平道：“我先买四百张吧。”

“什么？”

不仅蔡晓宁惊呆了，王志国李振江李晓蕾都惊了，本来他仨以为杨平就是来问问，没想到真买，而且还是四百张，太疯狂了，还不如买国库卷实惠呢。

“杨平。”

李振江和王志国一左一右像哼哈二将一般，把手按在了杨平肩膀上。

李晓蕾的眼神也是不能买。

“您肯定？”不知不觉，蔡晓宁对杨平尊称了起来。

股票发行这么长时间了，一天能卖十几股，就算烧高香了，这下一次性卖出去四百张，她的业绩考核终于不太尴尬了。

四百张，可就是两万块啊，相当于两个万元户。

万元户在盛海市民心中，仍然是贵不可攀的人物，蔡晓宁工资一个月才四十多块，两万，她得工作多少年才能赚到？不敢算，算算都令人绝望。

杨平忽然拉起处在吃惊状态的蔡晓宁的手臂，让她凑在身前，说：“股票能不能帮我保管一些时日，三十前我尽量赶过来，到时或许还会购买一些。”

一下吃不完全部六千股，杨平有些不甘，决心在深市大薅一把，然后把所有股票席卷一空，吃，就吃个独食。

“没问题，我们有保险柜，你只需输入密码即可。”

蔡晓宁看着杨平那张俊逸脸庞，好像不管不顾的亲上一口，财神爷，值得亲。

当杨平设好密码，装起保险柜号牌，正想离开的时候，忽然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慌里慌张的拦住了去路。

“这位小兄弟，我这里有二十张飞跃股票，你要不要，要的话，我原价卖给你。”

赵胜利家里这几天是鸡飞狗跳，就因为他脑子一热买了二十张飞跃股票，老婆，老爹，老妈，甚至女儿都在怪罪他。

年底了，别人家都急着买年货呢，他们双职工家庭日子本就过得紧巴巴的。

在这种情况下，想发一笔横财的赵胜利，竟然偷偷买了二十张股票，能瞒得一时，瞒不了长久，没几天，老婆就发现家里钱少了，一番追问下，赵胜利只好坦白，于是两口子便开始干仗……

为了将手里的股票出手，他哀求蔡晓宁五六天了，但分理处有规矩，卖出去的股票，没有回收的道理，所以蔡晓宁爱莫能助，但她记住了赵胜利给她的电话，说是一旦有人大量购买，电话通知他。

电话是胡同口小卖铺的，离他家很近，接到电话之后赵胜利拿起股票，飞也似的跑过来，也忘了打车，就这么拼命的跑，好在没来晚。

“蔡经理，这是怎么回事？”

杨平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肯定是蔡晓宁这里通了风。

“我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我跟他好像只见过一面。”

蔡晓宁矢口否认。

“小兄弟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人家，实话说，我真不想卖，但我家里都闹翻天了，若再不出手，估计都会出人命了。”

三尺多高的汉子，四十多少岁的年纪，未到伤心处，不会落泪，赵胜利哭了，膝盖也软了，真想下跪，可最后的一丝尊严在支撑着他。

杨平不是慈善家，不是圣母玛利亚，但他被赵胜利描述的情况打动了，这个年纪的男人极其不容易。

“四十卖不卖？”杨平松口了，同情是同情，生意是生意。

“这，这砍得也太多了，四十五，我最多让五块。”

赵胜利见到了曙光，心说不放点血，这股票肯定砸在手里了。

“成交。”杨平伸出手，跟赵胜利握了一下。

在蔡晓宁的见证下，股票交易非常顺利，只是杨平手里钱又缩水了一千八，剩下两千左右，跟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差不多。

热情的将杨平四人送出分理处之后，蔡晓宁立马打电话上报，而杨平一次性卷走四百二十张飞跃股票，也在一个极其小子的圈子里慢慢流传开来………

站在黄埔江畔，杨平四人迎着风，看着远处的油轮，都觉得心旷神怡，然只能欣赏片刻的风景，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兵分两路吧，王志国你跟晓蕾姐去和平饭店登记两个房间，然后陪着晓蕾姐四处转转，晓蕾姐有什么喜欢的也可以买。”

说完，杨平递给王志国二百块。

“书本里的和平饭店？我曹。”

王志国激动得眉毛翻飞，然后看向李晓蕾的时候，肝都快酥了，能陪着大美女逛街，做梦都能乐醒。

“王志国就是个闷骚货，这一路上像个苍蝇一样，都快贴在李晓蕾身上了。”

看着王志国一蹦三跳离开的背影，李振江嘿嘿鄙视道。

杨平笑着说：“不把他支走，咱们还得费口舌解释。”

三拐两拐，来到城隍庙附近，杨平在一个卦摊前坐下。

摊主是假瞎子，带着个廉价墨镜：“小友是问学业还是前程，亦或是姻缘？”

瘦骨嶙峋的老假瞎子，一副高人的摸样，手捻着山羊胡。

啪。

杨平直接五毛钱拍下去：“这附近哪有刻章，办假证的。”

老假瞎子一怔，然后迅速抓起钞票：“前面第一个路况左拐，然后一直走到头，右手边，有个小院，里面有个刻章的，姓杨，就说是瞎子陈介绍的。”

说完，瞎子陈便不再言语了。

“没说完呢？”李振江急了，就像抓住瞎子搂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