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锈恍恍惚惚地感觉头部一阵晕眩，视线渐渐地由黑到明。

她再次睁开眼，发现回到了现实的出租屋里。

屋内很暗。

伸手不见五指。

刚才那句话从屋内传来。

她下意识起身，摁下开灯键。

灯并没有亮。

任由她怎么按，整个房子依然漆黑一片。

“哈哈哈哈~”

一阵狂妄的笑声从角落传来。

冷锈堂皇瞪大双眼。

她惶恐地吞咽了下口水，急忙拿起手机朝角落打灯。

妈妈跌跌撞撞地从角落走来。

过长的头发早已经遮掩了她的五官。

浓密的发，乱糟糟得沾着不少灰。

“你总算回来了！哈哈哈！”妈妈走到她面前，猛地把她抱住。

满身酸臭味扑鼻而来，呛得冷锈忍不住干呕。

“你嫌弃我？”敏锐的妈妈猛地掐住冷锈的脖子。

致命的力道，像是要了冷锈的命。

“妈妈！我只是吃太饱了！我没有嫌弃你！”冷锈双手握住妈妈的手，恳求道：“放开我！我带你洗香香好不好？”

“你就是嫌弃我！”

妈妈压根没有要松开她，反而越捏越用力。

“我没有！我要是嫌弃你，我怎么还会帮你洗澡！我一定会让你臭死！臭死后，任由尸虫把你的尸体咬烂，让你死无全尸！”

妈妈愣住了。

冷锈趁着她一不留神，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她拼命大口喘息。

只见地板上突然传来“滴答滴答”的流水声。

透过昏暗的光线，冷锈看到原本干燥的地板流有一滩水。

“妈妈！尿尿了！”一个委屈的声音大声响起。

妈妈就站在她面前，把尿从裤子里拉了出来。

那尿骚味弥漫整个旧房子，冷锈窒息无助地冷冷地缓了口气。

如果小说是天堂，那么现实就是地狱。

黑暗的出租屋里，每一瞬间都是冷锈最不想回忆的事情。

她努力地逼着自己挤出笑容，安慰着妈妈：“没事！我现在就带你去换裤子顺便洗澡澡好不好？”

妈妈像做错事的孩子猛地点头。

她紧紧地拉住冷锈的衣角，生怕真的被冷锈嫌弃。

冷锈耐心地带着她走到了厕所。

一点点帮妈妈把衣服脱掉。

试过水温，温柔地把水淋在妈妈的身上。

可能是太久没洗热水澡。

妈妈舒坦地闭上眼睛，乖巧地任由冷锈把热水淋在自己身上：“果然要把电脑删掉，你就会回来？”

冷锈一怔：“你刚刚就是删掉我电脑的文本，我才出来？”

妈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害羞地压低头，“改天全部删掉，你就永远在我身边了！”

冷锈的心莫名咯噔了一下。

如果全部删掉，那穆冷霖就永远消失了么？

“你删掉了多少章？”

妈妈坏笑道：“后面都删掉了！”

也就是说，她刚刚看到穆冷霖是最后一面了？

冷锈强颜欢喜地轻抚着妈妈的额头：“真乖！没有你我就真的回不来了！”

夜深人静，冷锈把妈妈哄睡后，再次走到电脑前。

摁下开机键。

原本的文本还在远处。

她握着鼠标，把鼠标挪到文本上，双击。

整颗心跟着扑通扑通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