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药业集团总部。

二十多层的办公大楼，巍峨壮丽。

顶楼。董事长办公室。

王在后正在给霍知圣汇报工作。

霍知圣坐在高大的老板桌后面的转椅上，王在后坐在他前面的一张矮小的皮椅上。

“……潜龙口服液上个月销量略有减少，潜龙胶囊的审批预计下个月就能下来，到时候……”

“潜龙口服药销量下降了多少？我想听具体数字。”

“下降了百分之十三点多。”

“十三点多？这也算略有下降？老王啊，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我们这个月加强了营销手段，销售人员也增加了。”

“光是增加销售人员不行啊，——反而增加了销售成本！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我们的产品线老化，新产品跟不上啊。”

“是是！所以我们才又申报了潜龙胶囊。”

“只是换个剂型而已，能有多大的作用？以前我们还可以依靠仿制药吃饭，可自从政府搞了集采，这条路显然走不通了。创新药才是关键！”

“是是！只是创新药品太不容易了，需要投入，还需要时间啊。”

霍知圣眼光灼灼地看着王在后，眼底的不满和愤怒几乎掩饰不住。

一段旋律悠扬的轻音乐响了起来，声音发自王在后的西服口袋。

王在后掏出手机，按了接听键：“喂！……”

“您好！请问您是王在后先生吗？”

“你是哪位？”

“请问王快乐是您的儿子吗？”

“是的。你是？……”

“哦，我们是先乐金融公司，您儿子的电话打不通，所以……”

“我儿子的电话打不通？”

“是啊。他不接我们的电话。是这样的，您儿子在我们公司借了一笔钱，一直没还······”

“他借了你们的钱？他怎么会跟你们借钱？什么时候的事？借了多少？······”

“您别激动啊王先生。是这样的，前几天，他在娱乐公司玩，钱不够了，就借了我们的钱，钱是分批借的，一共是三千三百万······”

“多少？······”王在后感觉自己的血压升高了，脑袋嗡嗡地响。

“三千三百万。还不算利息。我们这里的日息是······”

“三千三百万？······”王在后蹦起来，咆哮道，“你们有没有搞错？······”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在霍知圣的办公室，霍知圣就在旁边，连忙挂断电话，对霍知圣说：“不好意思，霍总，我儿子在外面惹事了。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霍知圣体贴地：“你去吧。我不急的。”

董事长办公室是个很大的套间，霍知圣在里面的大房子办公，大房子里面有休息室，外面是秘书房，宋姣姣就坐在秘书房里。

王在后从里面出来，路过宋姣姣，向她点点头。

宋姣姣二十七八岁，有着柚子一般巨大的乳房和水蜜桃一般浑圆的臀部，腰肢纤细，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雌性气息。

她身着“液体裙”，丝滑面料，裙装贴身如水波流动，身材妖娆，曲线玲珑；脖子挂着项链，手上戴着手镯，耳朵上还戴着耳环；项链、手镯和耳环都是稀有珍品，价值不菲。

裙袂乍飘兮，闻兰麝之馥郁；身体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

她是霍知圣的秘书兼情妇，这是公司公开的秘密。她结过婚，但已离婚，有一女儿，女儿归她抚养。

王在后来到了隔壁的总经理办公室，坐在总经理办公椅上，连忙给王快乐打电话。

此时王快乐刚从市一医院急诊室出来，鼻子上缠着纱布。

王快乐对着手机，流着眼泪，带着哭腔：“······是有两张借条在他们手里，但我并没有拿到他们一分钱······他们设了个圈套，拉我下水，让我赌，我赌输了，没有钱，他们就让我在借条上签字，不签字，他们就让蜈蚣咬我！······他们合伙骗我，我上当了，我觉得他们肯定是黑社会······他们威胁我，剪掉了我一撮头发······我的头发不是万艳剪的，——我这段时间没和万燕在一起，她还在老家没回来，说在家里有事——是他们剪的！他们还说，如果我不还钱，下一次就不是剪头发那么幸运了······”

“爸，我对不起你和妈妈啊！——我现在后悔死了！”王快乐忍不住痛哭失声，“你和妈妈一再叮嘱我不要沾黄赌毒，可我偏偏就······经受不住诱惑，惹下了大祸！······”

太极药业集团办公大楼。总经理办公室。

王在后放下手机，蹙着眉头，眼眶湿润，眼睛半闭，两只手掌贴着脸颊，使劲揉搓。

手机马上又响了起来。

接通后，那道轻飘飘的、略带戏谑色彩的的声音传了出来：“刚才您已经和您儿子联系了吧？如果需要，您可以加我的微信，我把借据拍照发给您看。”

王在后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声音低沉、冰冷：“情况我已经清楚了。你们聚赌，引诱、逼迫青少年赌博，合伙诈骗，就不怕我告你们？”

“王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是一个金融公司，从来不参与赌博，更别提聚赌了。我们只是为急需用钱的客户提供资金。您儿子欠了我们的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是吗？那你们明明知道他大学刚毕业，连一份正式工作都没有，就借这么多钱给他，有没有考虑过他的偿还能力？”

“我们自然是考虑过他的偿债能力。事实上，我们是知道他是您的独子后，才同意借钱给他的。”

“你们！······这么说，你们这是要故意陷害我？”

“看您说哪儿去了！我们只是纯粹觉得您有能力为您儿子还账。”

“卑鄙！你告诉你的后台老板，这钱我是不会还的！”

“不还不太好吧？您儿子的头发昨天已被人剪下一块，再不还钱，怕有其它危险啊！”

······

王在后愣愣地坐在办公椅上。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急忙站起来，往隔壁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霍知圣正和宋姣姣说话，见王在后进来，宋姣姣起身回到了秘书室。

“霍总，我遇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霍知圣注意到王在后脸上的绝望表情，关切地：“怎么，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