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兄姐们也最疼你，他们一直责怪自己无用，让最小的你去承担这个责任，但是他们都引你为豪，每次听到百姓们传颂你的事，他们比谁都要开心。”

她知道这些，这里对她更像是一个家的存在，她也没有怪过他们，这本也是她的选择。

“然然，你师姐来自异世，她懂的东西来自遥远的以后，她很疼爱你，所以那些年我也放心她给你讲那些事，你有自己的辨别能力，师父也很为你开心。”

“你师兄姐们一定也尝试过卜算你的命格，但他们卜算不出，所以他们也怕，有未知的凶险在等你。”

所以他们一直在担心自己，平日里个个耍宝都想哄她跟他们一起笑，是因为他们算不出自己的命，他们害怕自己会出事。

“他们其实也很努力，只是不及你有天分，而且他们一个个的杂念多，心思又不纯洁。”

木清酒说起他们就气的磨牙，乐笙然淡笑道：“师父，师兄师姐们他们其实也还好，那些纷杂欲望没有去危害他人，总归来说还是可以，只是这一次他们在金佛寺做的那些事，还欠一个当面致歉。”

木清酒挽着她胳膊拉她出去，一边跟她保证，“师父保证盯着他们去金佛寺道歉。”说完她语气一变，笑眯眯的问她，“那小和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乐笙然想了想，一路上没有什么不对劲，就最后那一日他走火入魔了，便只说他走火入魔的事。

“那他走火入魔后说了些什么，做了什么，有没有对你动手？”木清酒急不可耐的问道。

乐笙然回想了一下，“走火入魔后他喜笑，说话语气……很温和，眼神……，徒儿不知如何形容那种眼神，与他往日截然不同便是。”

木清酒捏着下巴，眯着眼嘀咕着：“按理来说，他们这种佛门中人平日里守清规戒律，走火入魔之后泯灭了良知跟理性，是要大开杀戒的，所有人都会被视为该杀之人的，但实际情况却不是如此，看来……。”

她没有再说下去了，乐笙然问道：“看来是如何？”

木清酒哎呀了一声，“师父也摸不准这小和尚是什么情况，总之这事解决了就成。”

他们乐呵呵的把乐笙然送下了山门后，这才浩浩荡荡的回去。

把弟子们赶回去先收拾碗筷，他们在后面慢悠悠的往回走。

鸿无雁问：“你跟然然说什么了？她都没记着要找我们算账。”

木清酒乐呵呵的笑了，“然然心软，又敬重咱们，我好好的煽情了一下，她哪里会真的怪咱们。”

“那然然那里看出什么来了吗？她还是一如既往吗？”时渊问道。

木清酒语气笃定，“然然心思纯净，我瞅着她根本不知道，压根儿就没想过那小和尚会有什么心思。”

落以凝道：“小和尚动心了？”

“十有八九。”方望舒摸着光洁的下巴，语气深沉的下结论。

木清酒白了他一眼，“什么十有八九，他就是动心了，你们还以为他走火入魔是因为什么？还不是看她杀那些人的时候，想动手帮她，可因为自小受渡化，知道那不能做，憋急了才走火入魔的。”

其他几人脸色古怪的不知在想什么，有人摸下巴，有人捋自己头发，还有人望天。

“而且我还特意问了，然然说他走火入魔之后眼神奇怪，说话温和，她根本没想到其实止念走火入魔后，把心底那个自己给唤醒了，那才是他真正想要在她面前的模样。”

“他这一次离的那么近，肯定非常明白然然的心思，他不会强人所难，以后他可能要侍奉两个神明了，一个是他的佛祖，一个是他的，不对……一个是月国的神明。”

时渊皱着眉，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他以后还能专心念经吗？”

“当然，我见过那孩子，他没有自私占有的心思，除非……。”

“除非什么？”其他几人看向她。

木清酒笑的神秘莫测，“除非笙然动了心，他肯定还俗，否则，他一辈子都会好好的待在那个位置上，为世人渡化，为苍生祈愿。”

“那万一不是为他动心呢？他也还俗？他也去争？啊？”鸿无雁脑子里已经有了画面，他现在很为乐笙然的将来担忧。

“这个可能性很小，然然她走这一路遇到的人太多，何人又不优秀，何人又不配被爱呢，且看吧！”木清酒倒是不担心，说说笑笑，一脸轻松自在的模样。

乐笙然回到玄清宫第一件事就是去汤池泡着，这十日在外面的时候，不是趁着夜色去浅塘里面简单清洗，就是在农户家里提了桶水冲一下，但更多的时候是去泡冷泉。

她也知道，止念趁她睡的时候也去冷泉里洗过，他一路上没带更换衣裳，但他那身袍子并不脏，她估摸着是他在冷泉那里洗了身子之后，又顺便清洗了衣袍，还顺带烘干了才回来的。

嗅着熟悉的熏香，她心神都安定下来。

罗春辉跑的又急又快，一边大喘气都不带停歇的往无极宫跑。

“陛下，国师回来了。”罗春辉激动的脸上的肉都在抖，不枉这些天在玄清宫附近盯梢，亲眼看着国师进了玄清宫，这才一路跑来给他陛下通传消息。

顾寒舟手中笔都折断了，无措的站起身，“国师当真回来了。”

“是。”罗春辉点头。

他一路走的急急忙忙，罗春辉跟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到了玄清宫门口时，这才冷静一些，正了正衣冠后才踏入宫门。

“参见陛下。”熏衣与一众宫人跪下叩拜。

“免礼。”顾寒舟从他们身旁走过，急切的想要见到那个人。

“臣参见陛下。”乐笙然早听到外面动静，在他踏入殿中之际，便躬身行礼。

“国师快快坐下。”顾寒舟走近几步又停下。

“谢陛下。”乐笙然站直身子，刚要落座，顾寒舟的声音幽幽飘了过来，“国师，你瘦了。”

瘦了，可能有一点，这十来天，都是在赶路，大多时候是吃馒头跟鸡蛋，期间也跟止念吃过两次阳春面，还是止念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