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的他，在一次收服梦魇兽中就这样不慎被中下了心魔，刚开始还好，能控制。

可越到后面越难控制。

而且每次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想杀了他，令自己意想不到的事出现了，他居然下不去手！

顾以每天都在崩溃与疯魔之间横跳。他不清楚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了。

杀了他是自己的心愿，可为什么自己下不去手？

两百年了，两人应当是要有一个结果才对。可为什么对方也不像之前那般狞笑厌恶的看着自己了？

他为什么也对自己收起了利爪？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迁就自己的？而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动摇的？

他想自己真的是病了，疯魔了。

所以在自己清醒压制了心魔的时候，他叹息的看着下界，再入轮回再添因果，或许会顿悟，或许一切也都会释然。

即使不能，他也只想拥有片刻的安宁。

所以他自爆了神魂......

恰巧辰修冥赶来看见，瞳孔瞬间睁大，他来不及细想，抬手就硬生生抽出自己的一魂捏碎随他而去。

他脸色苍白的扑倒在地，他是上古大妖，实力强悍，不死不灭，亦入不了轮回。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以离他而去。他拥有漫长的生命，他想死，死不了。

他孤独，空泛的过了无数的岁月，自顾以闯入他的生命中，他的生活有了一丝生气。也让他想起了曾经封闭掉的一些事。

他承认刚开始自己确实是想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就连后面的设想报复也是真的，可渐渐的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会心疼他，会在乎他的感受。

就是这一份犹豫和在乎，再加上对他的恨，两股情绪互相拉扯和割裂。

最后才让他冲破禁忌，想起了两人的曾经，他有时挺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迟才想起来？如果早点记起来，两人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而自己如今又该怎么开口去跟他说这一切？

每次看见他想杀人的眼神，他只得装作若无其事。

每次看着他要杀自己，最后又放弃，他都想问一句，是不是我在你心里也有了一丝丝的位置？

他不停的在想，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冰释前嫌？可是在他还没想出结果的时候，他就离自己而去了。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行动？不早点想出办法？

......

回想完这一切，顾以回神的看着旁边的大妖。它将自己护在中间，和自己一起陷入了沉睡。

顾以醒来的气息惊动了他。

他倏地睁开双眼，目光如炬，宛若实质。

后知后觉的他收了气息，看向顾以。四目相对，他呆愣了一会，立马变幻回人形。

他紧张的看着顾以，想上前又不敢。

两人就隔着几步远的距离，顾以坐在地上平静的看着他。

他张了张嘴颤声道：“你......回来了？”

顾以看着他，“嗯。”

他用力的攥紧了下自己的拳头，小心翼翼的问：“你，过得还好吗？”

顾以垂眸没有再回答他，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眸光暗淡了下，忍着心头酸涩。慢慢的走近他，最后蹲在他面前，低声的说：“别再生气了好吗？”

“以后，你想打想骂都随你好不好？”

顾以回神看着他，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傻子？生生抽取自己的魂魄捏碎，这种痛宛如抽筋拔骨，他是疯了吗？

他依旧小心翼翼的看着顾以，眼里蕴满了忐忑。

顾以垂眸，低声说了句：“我饿了。”

他笑逐颜开，双眼迸发出光亮，“我带你去吃东西。”说着牵上了他的手，可一会他又反应过来。

“能，牵吗？”

顾以看了一眼他缩回去的手，“嗯。”

他再次笑意涌上嘴角，牵着顾以出了山洞。

他带着顾以到了自己的妖王殿，让侍女们端了无数的美食上来。

他殷勤的捧着一道道菜放在顾以的面前邀他品尝。

顾以拿起筷子一一尝了过去。

边吃他眼眶边红了起来。

他手足无措的看着他，“怎么了？不好吃吗？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这一刻顾以的泪忍不住的涌了出来，放下筷子猛的将他抱住。

“我很想你，每一个你。

我愿意放下自己所有的骄傲走向你，拥抱你。我愿意跟自己和解，也跟你和解。

我只要你，也只能是你。

我依旧不喜欢男人，可若那个人是你，我愿意。

我爱我所爱，爱我心之所向。

即使哪怕有那么一天，你忘了爱我，我的爱依旧也会如飞蛾扑火般无怨无悔的扑向你。

你若不将我推开，我便生死相依。”顾以哽咽的说着。

“顾以。”辰修冥颤着嗓子喊了他一声，也用力的将他抱紧。

两人一旦敞开心扉，接下来就什么都好说了。

静静地抱了好一会，顾以松开看着他，“你有自己下界的记忆吗？”

辰修冥摇了摇头。“魂魄还没归位就没记忆。”

“那你能召回自己的神魂吗？”

辰修冥看了看他，轻声说：“可以的，我会自己处理，你别担心。”

顾以依旧还有些难过的走不出来，几个世界的记忆重叠，每一个都让他刻骨铭心。

等吃完东西后，辰修冥就让他去休息了，因为刚醒来，需要多休息，身体机能还没恢复利索。

辰修冥一走，小小就跳了出来说道：“主人主人，你别信大魔头说的话，他的魂魄有执念不能自己强行收回，会损伤魂魄的。”

“而且我还发现重大消息。”

“什么消息？”

“你在下界时候与每个他相遇又伤害他，是他自己自导自演的！也是因为他利用神力干扰下界的你们，导致天道给他降下惩罚，所以他才进入了沉睡。”

顾以沉默着没有说话。

等第二天的时候，顾以看着他，递给了他一颗药丸。

“吃了它。”

辰修冥没有过多的犹豫，睨了一眼，抬手接过放入口，一气呵成，不带一丝停顿。

吃完后也不问是什么。他想，如果是要自己的命，只要他开心，那他拿去便是。

好一会他身体晃了一下，朝顾以叫了一声，“顾以？”

顾以上前扶住他，“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他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我不想休息。”

顾以轻抚了下他的脸庞，将人扶到床上躺着。

并且结了阵法，将他笼罩在其中。

辰修冥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他，呢喃了声：“顾以。”

顾以俯身半压在他的身上，吻了下他的额头，轻声道：“等我回来。”

“小小，我们走。”

“好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