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言庆幸，庆幸自己在足够成熟的时候没再犹豫怯懦，他们之间确实是错过了八年，但好在不是一辈子。

可他也同样懊恼着自己，为什么没有在一开始就告诉她当年的事情呢？就连两人结婚之后他也还在害怕，对当初的事情一直没有放下，已经成为他自己的一个心结，而今天却被告知，所谓的心结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所以你觉得，如果那个女生收到了那封信，她会怎么样？是接受？还是拒绝？”他想知道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当时的信件顺利让她打开，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欸，要不？你来模拟一遍？同样也写一封给我？我可以看完之后再来回答你。”

祝欢欢确实不知道，不过她想，大概率还是会拒绝的吧，毕竟那个时候自己确实是连一点点这方面的想法都没有。但她现在可说不出来这样的话，免得又惹某人伤心了。所以就从他怀里起身，对上他的眼睛，笑着，故意逗着他。

其实祝欢欢不说，顾清言也能大概猜测到答案，不会是自己想听到的那个答案。不过...其实就算是拒绝也没有关系，怎样都比他当初认为的，连回复都不愿意给的要好许多。

“欢欢，只要你想要，我可以天天给你写。”带笑的眼凝望着她，他可以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满足她所有的要求，写情书嘛，只要她愿意看，想看，天天写给她看也没什么问题。

“天天给我写？哄我的吧，你没有创作瓶颈的嘛？”祝欢欢挑眉打趣着。

顾清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是创作，一字一句都是发自肺腑，真情实感，写不完的。”他对她的爱意，永远也不会有诉说完的一天，日积月累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浓烈。

“算了吧，我怕你浪费纸张。”写一封就打了这么多的草稿，这要是每天一封，这得费多少草稿纸啊。“我就想看第一封，要不我们一起去拿？”祝欢欢确实很想看，想知道那时候的顾清言会和她说出什么样的告白的话语。刚刚没有追问信件的具体内容，不是不感兴趣，而是想将期待的感觉百分百保存下去，提前知道了内容的话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

“去拿？去哪里拿？”顾清言纳闷。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黄老师还保存着那封信？

看他的神情，祝欢欢知道他已经大概猜到了。“没错啊，就是你想的那样。黄老师一直保存着那封信，他说了，要我们一起去找他拿。”

她顿了顿，“嗯...他还说，要我代他向你道歉。顾清言，你听了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了，你...会讨厌黄老师吗？好不好怪他？”毕竟，如果没有黄老师，他们大概率会更早相识，虽然当时自己不可能和他谈恋爱，但说不定也会有别的不一样的发展，至少他们会提前相识。

“我为什么要讨厌黄老师？我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他作为老师阻止学生早恋并没有错，我没有怪他。”随即他抚上她的脸，“欢欢，我只怪我自己，是我不够有勇气，和旁人都没有关系。”

就是这样啊，第一次在高中，他没有足够的勇气当面表白，导致他们错过。第二次在大学，他犹豫踌躇，迟迟不敢上前，才让别人捷足先登，一晃又是四年。

从头到尾，其实都是他的原因，哪怕是到现在，祝欢欢这两天的避而不见，也是因为他，是他没有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才让她产生了这样的误会。她说当时她看到那些信纸的时候是很伤心的，这同样也是自己造成的。

虽然现在知道了是个误会，可是当时的伤心难过确是真实存在的...

“欢欢，对不起，我们之间原本是不该有这样的误会的，都是我不好，才惹你生气到离家出走。”

“你...不怪我吗？”祝欢欢没想到他会向自己道歉，明明这两天的事大部分错都在她，是她拒绝沟通。

顾清言笑道：“不怪你，是我让你误会，惹你伤心了。”他怎么会舍得怪她呢？不管怎样都不会。

“你总是这么好说话。”祝欢欢喃着，他从来没有生过她的气，责怪过她，而她这两天却还计较着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黄老师今天还和我说，夫妻之间应该多沟通，我觉得也是这样，我们这次就是缺乏沟通，才闹了这两天，两个人都不好受。”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你还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别的事情？”

还有没有...瞒着她的事情...“没有了。”他说完，祝欢欢也放下心来，挪开了目光，然而在她目光离去的一刻，顾清言的眸色也闪烁了两下。那件事，现在还是不要提起好了，过去了的就过去吧。

“好了，都说完了，一会儿陪我吃个饭再去杨曦那里吧？”祝欢欢想起身，刚刚他们两个全程都是坐在地上交流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两个人就傻傻坐在地上，也没一个开口说要坐在沙发上的。

顾清言拉住她，“你还没吃饭？”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现在都已经快下午三点了，她竟然是一直饿着肚子的状态。

“还不是为了找你嘛，你一直不接我的电话，我都着急死了，飞快跑到你研究所找你，到了之后才知道你今天请假了，你也不和我说一声，这下更着急了。回家的时候看见你的车停在下面我才稍微安心，谁知道上来之后就看到你醉酒昏睡。”

越说越气了，祝欢欢用手指点点他的脸，“下次，不能不接电话，不能酗酒！”

“欢欢，没有下次了，再也不会这样喝酒了，你放心。”顾清言才知道她竟然还去研究所找过他。听着她的话，他只觉得懊悔不已，万一她在找他的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他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