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献茫然地走在街道上。

头顶的明月，也是千年后的明月。

这似乎是一个夜间集市。

街道两侧，有贩卖各种东西的摊位。

有糖画，面具，炒栗子，年糕……

就在这时，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

在灯笼的映衬下，这一抹红刺伤人眼。

她腰肢纤细，盘着漆黑如云的长发，尽管穿着如此鲜红，却媚而不俗，仿佛天生适合这种颜色。

“白小姐，又去梨园看戏啊？”

一名路人似乎与她相识，笑着问候道。

这位白小姐优雅地颔首。

白小姐？

陈献立刻捕捉到这个姓氏。

难道是……白映如？

他立刻跟上去，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一直跟着这位白小姐，进入到了一个戏院。

“梨园……”

陈献心里默念着这个地方。

在调查董宅的时候，倒是没有听到过。

“白小姐，请进吧，候您多时了。”戏院门口穿褐衣的男人，十分讨好地说。

白映如似乎是戏院的常客。

在陈献要进入戏院时，褐衣男人拦住了他，一脸蛮横：“有入场券吗？”

陈献试着在大褂兜里掏了掏，没想到，还真掏出一张入场券来。

褐衣男人立刻恭敬起来：“贵客请进。”

陈献一直在思考。

为什么……剧本要引导他来到戏院呢？

他远远跟着白映如，坐到离她后面两桌的距离。

戏台上，三个戏子从幕后走到台前，一白衣，一青衣，一旧蓝衣裳。

其中最受瞩目的，就是中间穿白色戏服、身材高挑的戏子。

“好！！”

“啪啪啪！！”

还没等这些戏子演什么，台下就一片鼓掌叫好声。

陈献不懂戏曲，但也听出，这些戏子唱的是《白蛇传》。

他托腮观察着，目光不时在白映如和那些戏子间徘徊。

演出一段时间后，他发现了一丝端倪。

“坟前种上同心草，在坟边栽起相思树苗……”

“为姐化作杜鹃鸟，飞到坟前也要哭几遭……”

这段戏词，是白素贞为救许仙，对小青嘱咐的话。

而那白衣戏子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神却幽幽地看向台下的白映如。

目光流转，波光潋滟，欲语还休。

难道……这白衣戏子，和白映如认识？

这么说，白映如多次来到戏院，也是为了这白衣戏子？

他心中，陡然有了个新的猜测。

于是，他问向旁边的人：“台上这白衣戏子，名字叫什么？”

“这可是名满都城的名角儿许冠玉啊！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

许冠玉？

白映如……

难不成，这白映如，对应着白素贞？

而许冠玉，则对应着许仙？

毕竟，姓氏都对上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白映如和许冠玉，应当是一对儿？

也就是说，白映如和许冠玉应该是互相喜欢，那董念祖呢？

董念祖为何娶了白映如？

莫非，这董念祖，就是戏曲中的“法海”？

等等……

那为什么白映如要给董念祖写“自己喜欢他”的信呢？

白映如和许冠玉，最后又如何了？

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还是觉得处处违和。

对了，他始终未能瞧见白映如的正脸。

这么想着，白映如缓缓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