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律师
作者:江宁 | 分类: | 字数:61.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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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家事难断
安奕鸣一行人回到营地已经是天光大亮了,一行四人轮流背着韩颜菲往营地走,韩颜菲的右脚好像是受伤了,鞋子拎在手里,还用一件外套裹着。杨乐然等人连忙迎了上去,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天夜里,韩颜菲和吴昊拌了几句嘴后,一气之下就往山里走,等到再想回营地时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兜兜转转间不小心扭伤了脚,如此一来更是走不回来,幸亏安奕鸣等人蒙对了方向,顺着小径一路找过去,终于找到了坐在地上,正默默流眼泪的韩颜菲。
吴昊则是在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方向,他虽然有些虚胖,但惯于登山,体能还算不错,只是在黑暗里迷失了方向而已,男人又有着天生的方向感,虽然没带手机、也没有照明设备,还是摸索走到了小庙附近,就窝在庙门口休息了一宿,天一亮就下山了。
下山后的吴昊和韩颜菲都是一脸丧气,灰头土脸的样子,吴昊勉强笑着说失联这一夜的经历,不停给大家道歉,韩颜菲却干脆来了个一句话都不说,一直坐在那里,眼神空荡荡的,嘴唇虽然已经干裂,却完全不碰递上来的半杯热水,就那么斜着肩膀、双手握着杯子、姿态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见韩颜菲这副样子,大家也不敢多问,只象征性地安慰几句就全部离开,索性把房间留给这两口子。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
杨乐然也把安奕鸣拉到一边,拿出酒精帮他处理脸上的伤口,这应该是夜里登山被树枝划到了,伤口并不深,但毕竟流了血,又伤在脸上,看起来很严重。即便是杨乐然有了心理准备,仍然有些心悸,捏着棉签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见状,一直嬉皮笑脸的安奕鸣连忙握住杨乐然的手,凑到嘴边吻了吻,问:“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再说,男人嘛,脸上有个疤才显得man,嘻嘻。”
“胡说八道。”杨乐然把头靠在安奕鸣怀里,一再深呼吸来安抚过快的心跳,她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更不会粘着男朋友不撒手的个性,有时候安奕鸣忙起来好几天没个消息她也不担心,可这一夜,明明并不是特别危险的夜里,她相当害怕,也很想他,非常地想,“又逞强了吧?”
安奕鸣环着杨乐然的腰,静静地相拥了好一会儿,才应和着,“没有,有你在,我惜命着呢。”
杨乐然拎着安奕鸣的耳朵,用力拧了一把,痛得他龇牙咧嘴后才松手,开始清理伤口,“知道痛,也要记得痛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就是你看到的那些……”
“骗!子!”杨乐然先是咬牙切齿一般,又是低声咕哝着,“才不信呢。”
是啊,明眼人都不会信!就算是有矛盾的夫妻俩,选择一起爬山,就是为了改善关系,怎么可能因为拌嘴就在大山里走散?再说,夜里那一声尖叫又是谁呢?有人做噩梦了?
安奕鸣特意放低了声音,以一个不引起周围人注意,又能让杨乐然听得见听得清的声调说:“他们其实并没走散,一个在小庙的山门,一个在小庙的山后,互相不搭理,恨不得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就连韩颜菲扭伤了脚,吴昊也是不理不睬。两口子吵架生闷气,不搭理彼此好几天,都是人之常情,可是在这个陌生的大山里,妻子还受伤了,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做丈夫的连看都不看一眼?”
杨乐然在安奕鸣脑门上贴了创可贴,看着这副滑稽的样子,她捂着嘴笑开了,“小庙到营地,最多半个小时,路也挺好走的,他们怎么不回来呢?吵架归吵架,餐风露宿太冷了,我看韩颜菲嘴唇都冻紫了。”
想想夜里那一阵又一阵的大风,杨乐然就冷得很。
“除了被我们发现的时候抬头看了我一眼外,一路上不与任何人有视线接触,好像遭到了什么巨大的心理打击似的,之后就一句话也不说,我们四个人轮流背着韩颜菲下山,不管谁问、怎么问她都不说,而且她哭了一路,你时候这要多大的委屈才能哭了一宿还忍不住泪?”安奕鸣拉着杨乐然坐下来,张臂收到胸前,说:“站在你们女人的立场上,你觉得,韩颜菲和吴昊般配吗?”
杨乐然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
“站在男人的立场上,我也不觉得这两个人般配。”安奕鸣借了半个肩膀给杨乐然,她一宿没睡,一直眯蒙着眼偷偷打瞌睡,“家室、外貌、学历、工作或许还算是相当吧,退休老干部不可能给儿子选个一无是处的儿媳妇,不过这两个人的性格差距实在太大了。吴昊闷葫芦一个,不爱说话倒尚在其次,沉闷、守旧,又胆小怕事,韩颜菲外向得多,本来是性格坚强、新潮大胆却又失稳重的知识女性,但是因为和吴昊在一起生活,不得不改变自己去适应吴昊,不对,不是适应,是配合,她一直在配合吴昊。”
“你怎么知道的?”杨乐然又打了个哈欠,半眯起眼来,他回来后,她竟有些困了。
安奕鸣伸长了腿,让杨乐然靠躺在自己腿上,“你不是常说对身材的管理体现了一个人自我控制的能力吗?吴昊矮胖子,韩颜菲瘦高挑,同样的一套衣服穿在身上,感觉却完全不同。再说下山后,吴昊又是笑又是感谢又是道歉的,一副儒雅又有礼的样子,事实上我们刚找到他俩的时候,他只是点了点头,那个理所当然的感觉都快溢出来了,反观,反观韩颜菲虽然不说话,从眼神到行动都在表达谢意。”
吴昊生在官员家庭,又在体制内工作,更在意场面,所以在众人面前他表现得更熟络,但是骨子里高人一等的傲气又让他觉得别人的在意与施救是理所当然,所以他才会有完全不同的两幅面孔。韩颜菲则更表里如一,或许也是因为她第一次参加俱乐部的活动,没有必要在陌生人面前掩饰过多,才会那般外露。
杨乐然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再次被一声尖叫吓醒,这次徒步是选的地点不好还是选的出发时间不吉,怎么总有事情发生?
韩颜菲性格温和,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虽然是第一次参加俱乐部活动,但大家对她印象很好,无论男女都愿意接近她,一路上也都是说说笑笑的,而且她对与人交流的分寸感掌握得非常好,既不给人疏离感,又没有努力亲近的巴结感。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有分寸的人竟能失态至此。
韩颜菲仍是坐在椅子上,头发散乱、涕泪横流,与昨天那位高雅文静的韩颜菲简直是判若两人,正一拳一拳地捶打着跪在身前的吴昊,嘴里念念有词,反复嘟囔着,“为什么不早说,你害了我。”
众人有些无措,夫妻间的事难分对错,外人就不应该多管,可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不管好像也有点不合适,三个女人上去拉韩颜菲,男人们则去把吴昊拉了起来。
基本的素养都还有,韩颜菲也没有像泼妇那般揪住吴昊不放手,只是哭得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搐着,一张脸涨得通红,脑袋一歪竟晕了过去,虽然只是几分钟便醒了过来,也把众人吓得够呛。
亏得徒步者中有一位大夫,检查完之后说只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晕倒,并没什么大事,众人这才放心,不过所有人都再也没有了徒步的兴致,纷纷打包,租车回城。
好好的徒步远行却是这样的结局,真是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