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岁安转身抱着顾择一吻了一口，然后放开他，凑到他耳边说：“顾择一，我准备好了，下次就满足你。”

“好，”顾择一笑着说。

围观人群一片哗然，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机录像。

“余岁安，你疯了吗？”陈丽萍又喊了起来，“你们要不要脸啊？大庭广众之下你就敢做这种事？！”

余岁安回过头来，像是疯了一般望向陈丽萍，“陈丽萍，这就是你要的吗？我就是个变态，怎么样？我就是爱顾择一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被他操怎么样？你能怎么样啊？你折磨了我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从我九岁开始你就折磨我，爽吗？啊？你不是说要跟我互相折磨到死吗？来呀，一起死啊！一起死吧！”

余岁安拖着陈丽萍走到了马路中间，双手揪住她的衣领：“来呀！一起死啊，一起被车撞死好不好？去找你那被我害死的老公和大儿子！”

正值交通高峰期，余岁安这一举动吓坏了所有人，几辆车踩了急刹才没酿成事故。

“小鱼儿！”顾择一急忙冲了上去，“别这样，跟我回去！”

“别管我，顾择一，”余岁安回头冲他苦笑，好脏啊，他和陈丽萍都好脏啊，顾择一这么干净，怎么能弄脏他呢？

“脏，会弄脏你的，你回去，我会处理好的。”

“跟我回去！”顾择一说，“别怕，我带你走，我带你走！我们明天就走好不好，跟我回去，你这样太危险了。”

“别回去啊，”陈丽萍笑了起来，“别回去啊，儿子，一起死多好，一起死啊，我这么痛苦，凭什么你要过得这么快乐，你们的戒指是情侣的吧？真好啊，即便是一对变态也好，我跟你爸结婚的时候都买不起戒指呢。儿子，别回去，我们一起死吧。”

“你给我闭嘴！”顾择一忍无可忍，冲陈丽萍吼了一句。

学校领导终于赶了过来，一群人冲到马路上把余岁安他们拉了回来。

余岁安也不再说话，只一直看着顾择一，浑身发抖。

顾择一抱着他，不断拍着他的背说：“没事，没事，别怕，我在呢？野猪在，男朋友在。不要怕，都没关系的，我们明天就走，我带你走，你想去哪里？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顾择一，”余岁安轻声喊。

“我在，我在，”顾择一说。

“我想去北京，”余岁安说，“我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我想跟你冬天一起光脚踩在地板上，带我去北京，我们去北京好不好？”

“好，”顾择一说，“我们去北京，我明天就带你走，我们去北京上学，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顾择一，”余岁安说，“我爱你。”

“我爱你，”顾择一说，“我也爱你。”

一阵警笛声传了过来，警察终于到了，带走了余岁安和陈丽萍。

本来还需要把顾择一带走的，但余岁安坚持不肯让顾择一去，几个警察明显也都认识余岁安和陈丽萍，没说什么，只是不耐烦地把他们俩带走。

这一片的警察一般都对余岁安家里的事了如指掌。

实在是以前太多人报过警了。

控诉陈丽萍扰民，控诉陈丽萍虐童，还有陈丽萍自己报警称余岁安杀了他哥的。

但他们也确实是没有办法，陈丽萍的态度，余岁安的态度，都让他们无法处理这件事情。

这次亦是如此，要么把余岁安抓起来，要么就只能教育几句。

他们也同情余岁安摊上这个一个妈，只能口头教育了余岁安几句，放他们走了。

一路上，余岁安都没再说话，他满脑子都是害了顾择一，可即便这样，顾择一还是没有怪他，还一心想要带他走。

这个傻猪。

陈丽萍因为再次毁了她恨的亲生儿子而开心到极点，甚至还在街边烧烤摊买了一大把烤串又拎了两瓶白酒回家。

到了家，她甚至还能笑着邀请余岁安陪他一起喝酒。

余岁安没说话，就死死地盯着她，看她喝得酩酊大醉地睡过去，然后来到了阳台。

顾择一还站在阳台那等他。

他点了根烟，给顾择一发了条信息：【我没事。】

顾择一回：【好，我定好票了，我们明天走，学校里的事我会让人安排。】

余岁安：【先不用那么着急，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顾择一：【什么事？我来处理就好。】

余岁安：【不用，我自己来，奶奶和大姑那边，我都好好处理一下，没事，你别担心，需要你帮助的时候，我会说，你先把票退了。】

顾择一：【好，有事一定告诉我。】

余岁安：【我这几天先不去学校了，你要不要去，自己决定吧】

顾择一：【好。】

余岁安：【快去睡吧，我困了，好累。】

顾择一：【好，晚安。】

余岁安：【晚安。】

余岁安没再出门，陈丽萍有几次想要出去，都被他拦着了。他就坐在门口，把门用铁链锁住了。

陈丽萍倒是也懒得跟他闹，乖乖躺在房间，还时不时地哼着歌。

直到他的手机进来了一个电话，是顾天。

余岁安回了房间，接了电话：“您好，顾叔叔。”

“小余啊，现在说话方便吗？”顾天说，“择一不在你身边吧？”

“方便，我在我自己家，您说。”余岁安说。

“我到阳城了，”顾天说，“想跟你单独见一面，你现在有空吗？”

余岁安心里一沉，单独见一面，要避着顾择一，看来是已经知道了陈丽萍闹的事了。他苦笑了笑，说：“方便，顾叔叔，您告诉我地址，我现在过去找您。”

挂了电话，余岁安踹开陈丽萍房间的门，问：“你找顾择一他爸了？”

“我可没找他，”陈丽萍一脸嘲讽，“是他找我的。”

余岁安抢忍着将他撕碎的冲动，但还是没忍住，将她打晕过去。

是顾择一教他的，迅速将人打晕，又不至于伤到别人。

陈丽萍晕倒后，余岁安将床单撕碎，将她绑了起来，还在她嘴里塞了一大团布，收起了她的手机。

去见顾天的路上，余岁安看了一下陈丽萍的手机，有一个和顾天的通话记录，聊了十几分钟。

余岁安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这一次，他所有的希望可能都要破灭了。

所有照进他黑暗生活中的暖阳，都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