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到上铺，在火车有节奏的轻微晃动下慢慢睡着。

这一觉睡得并不实，当夜间火车在沈阳、山海关站停下来时反而醒了，似乎像婴儿睡觉时晃动的摇篮突然停了。

火车启动后才又迷迷糊糊地睡着，再次醒来已经6:10，这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爬起来简单洗漱后，又坐了一会儿，这列T18次特快火车便缓缓驶进了站台。

走出北京火车站，明显感觉温度升高了十几度，昨晚上车前还感受着初冬的寒冷，下车后则感觉到了一丝深秋的凉爽。

这是第二次来北京了。上一次还是三年前在哈药集团世一堂制药厂做业务员时，陪洪经理去郑州参加药品展销会，中途在北京转车逗留了两天。

出站后，在火车站对面的小吃店简单吃了口早餐，便乘上公交车直奔“热得快”那个经销处所在的中关村方向。

按着《青年文摘》上登的地址找到了那家招待所，与前台服务员说明来意后便直奔二楼。

敲开201的房门，推门出来一个身材不高的中年人，便先开口问道:“请问这儿是‘热得快’经销处吧？”。

“对，你是？”

“我是黑省的，前几天给你们打过电话，这次过来现场看看。”

“哦，是那个哈市的吧，快进屋。”

进屋后发现这是间办公室，办公桌上摆放着几款“热得快”。

办公桌后面坐着那位看上去年龄稍长几岁，“来考察‘热得快’热水器？快坐，小张，去给倒杯水！”

“谢谢，不用麻烦了，这东西真那么神奇吗？我现在就想看看效果。”

“好吧”，说着他拿起办公桌上两款不同的“热得快”起身，“咱们去洗手池！”

我们一行三人来到二楼公共洗漱间的洗手池旁。

小张先从一款外包装精美的包装盒中拿出了一个紫红色的“热得快”，把它的上端固定在水龙头上，然后又将它的电源线插到墙上的插座上。

接下来小张拧开水龙头开关，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自来水经过这个杯状的喷头后冒着丝丝的热气流出，水竟真被加热了，尽管水温不太高。

“这个水温能调节吗？”

“可以通过拧自来水阀门控制水量来调节温度，如果水流小则水温高，水流大则温度低。”

我上前试着拧水龙头，果真通过调节水流能控制温度。

“这一款是15元一个吧？”

“不是这一款，这只是样品，这个得38元一个，打广告的是另一款，小张你再给他试试这个。”

小张又从那个简陋的包装盒中拿出了一个看上去比刚才那个小一圈，外观也有些粗糙的“热得快”。

这个“热得快”最大的不同是，单独甩出了一根电线，电线的裸露部分需要缠绑到金属的自来水管上，这是一根接地保护线。

当水龙头打开后，水流经过“热得快”后先喷出热气，然后才断断续续地流出热水，明显感觉没有上一款流畅稳定。

这时连接自来水管的裸露电线竟不时冒出电火花，看着让人有些心惊。

“这就是成品吗？怎么看着不太安全。”

“嗯，这一款就是广告上说的那款‘热得快’，今天这里的水压不稳定，平时不这样。

另外，这个是15元一套，因为这个价钱只能卖给一套零部件，需要自己回去组装。”

“啊，是这样？！这个自己怎么装呀？复不复杂？”

“很简单，就五六个零部件，走，咱们回办公室，我教你。”

只见小张先将这一款“热得快”最外面一层前面带网眼的塑料外壳拧下来，放到办公桌上。

里面露出了一个银灰色的杯状金属壳，它固定在一个塑料底座上，这个塑料底座的下端有一个螺旋开口用于连接水龙头。

将外面的金属壳拧开后露出一个小一号的金属壳，它也同样固定在这个塑料底座上。

拧下这个小号金属壳，便只剩下那个塑料底座了，它上面有三个小孔，穿过红黄蓝三根电线。

除了这两个金属材质、两个塑料材质的四个主要零部件外，就剩下一根一米多长一端带着插头的电源线以及一个连接水龙头与塑料底座间的胶皮塞了，这一套总共也只有六个零部件。

接下来，小张又在我面前用了四五分钟时间把它们重新组装好。

“这里面就这么简单？这是用什么原理加热的？”

那位年纪大点的经理说:“这是利用电磁涡流加热原理，这款‘热得快’属于专利产品，现在正在推广阶段。”

“如果你要进货，只能按套卖给你零部件，需要回去自己组装。”

因为这与来之前预想的差距较大，我一时犹豫了起来，便随口说道:“我记得前几天通电话时说的是一套成品15元，而不是这种零部件的价格，我们回去自己组装也是有成本的。”

“你们要多少套？”

“提货最低要多少套？”

“100套”。

“能不能再少点？”。

“最低也得100套。这样，每套我再给你让出1.2元组装费，最低一套零部件13.8元，不能再少了。”

“嗯，行，我现在做不了主，你们稍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

给大哥打了传呼，等了一会儿，大哥电话打了回来，我详细向他说了这边的情况。

大哥在电话那头沉思几秒后说:“你看看先买回两个样品行不行，因为我没在现场，你得自己判断。如果感觉行就合作，若必须得买一百套也没问题，组装方面你不用担心，我来弄就行。”

哥哥大学专业学的是木工机械，毕业后他被分到哈机械研究所，这几年他的工作一直是与机械打交道，由他来组装肯定没问题。

放下电话，对他们说:“我想先买两个样品试一试行不行？”。

“不行，我们这是专利产品怕技术外泄，你们想在哈市经销至少要进一百套。”

见对方态度很坚决，只好说“那行，你准备货吧，我现在带的钱不够，明天上午过来取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