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第三天，张倾就被人带到了博物馆。

进了屋子，就察觉大家表情都不太对劲。

桌子上和地上，摆满了青铜器，目之所及竟然还有好几个大鼎。

其中一个和雍州鼎一模一样，她走近观察，竟发现不了什么破绽。

从她察觉倭国人在大肆收买潘家园的青铜器后，就给赵馆长他们提了个建议。

把先后花了一百多万款项紧急回收的青铜器，隐秘地出手。

但许多老同志坚信自己的判断，他们宁可看错，不可放过。

继续请求拨款进行收购性抢救。

关于始皇帝陵墓被盗的传闻越演越烈，加上发现倭国不停地收购，教授们的胜负欲完全给勾了起来。

一场轰轰烈烈的青铜保卫战就在古玩界打响了。

以至于青铜器的价格居高不下。

“小张同志，如果公安部发布公告，说这东西是村里做的工艺品，怎么出得了手呢。”

刘芳已经升职为赵馆长的秘书，此刻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谁也没料到，突然涌出的大批青铜器，出自古城的一个没读过书的农民之手。

无论是工艺，图案，还是做旧，几乎都已经形成了量产。

公安赶到的时候，土窑里还放着正在做旧的青铜器，其中就包括一个雍州鼎。

知道结果的博物馆和研究院，正在连夜开会。

合着他们前前后后花了国家好几百万，就买了一堆手工艺品？

那些坚持收购的老教授，老专家们此刻也面色发黑。

他们不光打了眼，还给国家造成了几百万的损失。

文化部的批评电话刚刚挂掉。。。

张倾摩挲着手上以假乱真的雍州鼎缓缓道：

“法子还是按我之前说的来吧，让公安部延迟二十天再发公告。”

看着教授们的各种表情，张倾继续道：

“是有些不太厚道，所以这事儿不能是官方出面，我找人吧。”

赵五一本想拒绝，但想着博物院里堆满了几千件青铜器，他心中实在堵得慌。

他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听张倾的话，可那个时候大家都已经疯狂了。

包括当雍州鼎出现的时候，竟然有人怀疑张倾捐献的那个是假货，而买到的这个才是真的。

“这样吧，我做主了，这批青铜交给小张同志来处理，无论结果好坏，我们都给你记一大功劳。”

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往日里嘴硬的人，此刻皆都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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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五，开市大吉，迎接财神回家。

潘家园的各大店铺门前，鞭炮噼里啪啦。地摊也都摆上了货品。

“这是爱地奉献，这是心底呼唤~”

“我的未来不是梦~~”

“爱拼才会赢~”

店铺里收音机磁带全是各种歌曲，连带着周围的大人和孩子都跟着哼哼两句。

有两个外面穿着军大衣，脚下穿着军用靴子的男青年，扛着收音机的人，拦在前走的张倾面前。

“妞儿，要磁带吗？赵传的《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

张倾摇头，继续在摊位上寻找什么。

其中一个把嘴里的烟丢在地上踩灭，“还有邓丽君的老歌儿甜蜜蜜，原版的要不？”

张倾已经看到了那个摊主，正抬脚往前走的时候，那男青年要去扯她辫子。

“滚！”

手还没有挨着张倾，就被一只冰冷得宛若从冰窟窿里出来的手给死死地握住。

阴森森的一个“滚”字，让冬日的暖阳降下了几度。

张倾没有管，这“人”神出鬼没的，自己也没有办法收他。

也曾细细地聊过，他除了讨债还有什么心愿。

他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懒洋洋道：“我想看一看这盛世~”

一句话说得张倾无言以对的同时，有些心酸。

她通过和他的相处，大致分析出了简单的信息。

男，二十岁上下，古人，朝代未知，城府颇深，性格不定。

再多的她也无从得知，这些天，他除了偶尔出现，平日里基本消失不在。

“你放心，我不会对这个国家做出任何不好的事儿，毕竟用现在的说法，我是他们的老祖宗嘛！”

男人看着张倾面无表情的模样，终究是作出了保证。

好在这么些天，张倾从未听过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

“你别出面，和上次在学校一样，我来出面。”

秦苏似乎知道张倾要做什么，学着刚才那两个买磁带的青年一样和张倾勾肩搭背。

张倾扭头看他，眼底带着一丝不解。

秦苏笑道坦然，“这样才能继续讨债啊。”

张倾细细思量的瞬间，秦苏拿出了一张倭国的身份证明在他面前晃了晃。

张倾瞬间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秦苏出面，确实比自己要省去了许多麻烦，毕竟在阳间是查无此人的。

秦苏走到那正抖腿的摊主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要什么。。。我艹！”

摊主习惯性对话，仰头就看见了一张俊脸在自己面前。

秦苏温和起来，也是人畜无害的，毕竟当年有人教过他，若想在这样的困境下生存，伪装是必要的。

“您要什么呢？我这儿有黄公望的画，王羲之的字帖，乾隆皇帝的手书。。。”

秦苏纤长的手指翻阅着里面摊位上的各种做旧的古籍。

这些文字其实挺简单好用的，但比起小篆来说，没有美感。

“有笔买卖你做不做？”

摊主斜眼瞅他，虽然长得人模狗样的，但找他一个摆摊儿做什么买卖？

“之前有个倭国女人跟你打听过始皇帝墓的事儿？”

摊主脑子里自然浮现中山美子甜美的笑容，不知觉地点头。

秦苏手指敲击着王羲之的兰亭序上，“告诉她，你有眉目了，东西有很大一批，问她能不能吃下，兖州鼎也在。”

摊主疑惑地看着这个人，半晌才劝道：

“年轻人，虽然我也讨厌倭寇，可坑蒙拐骗的事儿别做。”

秦苏突然笑了，“古玩儿，古玩儿，玩儿打眼吃药了不是常见的事，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手里的东西是假的呢？”

张倾站在远处，看着一上就被抢光的青铜器，目光微沉。

看来她的老病毒又在下一盘大棋啊。

他们从二战后迅速崛起，到现在首都GPD一度高达米国纽约的三倍之多。

膨胀和蠢蠢欲动都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