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凛去御书房求见皇帝，经通传后很快就进去了。

“微臣参见皇上。”

皇帝穿着明黄色的衣袍，上面绣着九条金龙，正襟危坐，一派威严。

二十二岁本该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他却早生华发，脸色过于白显得眼底的乌青特别明显，真是为社稷操碎了心。

“护国将军不必多礼，今日过来所谓何事？”

“确实有事。”余凛看了一眼周围的太监，皇帝挥手屏退左右:“你们先下去吧。”

“是。”

只见余凛把一枚温润雪白的玉放在案上，在皇帝疑惑的注视下，有氤氲的白雾从玉中升起，化作一姿容绝艳的女子，凭空而立，裙摆离地数尺之遥。

“这……这是……”皇帝吓得不轻，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

余凛赶紧解释：“陛下莫怕，这是一个来自千年后的灵魂，不会害人。”

牧云初在养魂玉吸足了气息，为了让皇帝看见自己还用上了现形水，没想到皇帝忒不经吓，看那惊惶的样子，牧云初都觉得自己有罪。

她善解人意地找了个最远的地方行礼：“民女牧云初，来自一千年之后，想跟陛下谈一桩生意。”

一千年之后？皇帝一听就是不信，这也太荒唐了。“你如何证明自己来自千年之后？”

一本厚如砖头的书籍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的手边十公分处。

皇帝身体僵硬，他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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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计划进行得更加顺利，余凛回去后就把厉昊放了，丞相心有失望，国师却得意不已，心想：算他识相。

又半月，皇帝带着满朝文武撞破了太后与国师的奸情，天子震怒，下旨诛九族。

血雨腥风席卷京城，余凛带兵把国师府包得个里三层外三层，一番打斗之后，全府上下无一人逃脱。

成堆的罪证被搬上了皇帝的案桌，纵横朝廷半个世纪的厉氏一族轰然倒塌。

念及孝道，皇帝并没有处死太后，却收回了她手里所有的权利，废太后为庶人，幽禁深宫。

太后的父族就没这么好运了，因为家里出了个祸乱宫闱的女儿，全族被抄家流放，三代以内不得进京，不得科考。

牧云初正在御书房研究从国师府搜来的毒药。

“这是一种名叫“化炎”的毒药，下毒的方式比较特殊，把药投放在火堆里产生烟雾，普通人吸之即死，死后骨头呈现粉红色。”

皇帝倒吸一口气：“那不是防不胜防？”

牧云初和余凛谁都没有说话。

皇帝不解，“你们为何如此沉痛？”

能不沉痛吗？只要一想到枉死的累累尸骨，余凛就心如刀割。

“陛下，微臣没有带军叛逃，十万军士……埋骨百幕山，我不是合格的将军，待此事一了，容陛下恩准微臣解甲归田。”

“这…”皇帝为难。

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国师和太后的事牵扯了过半朝臣，杀头的杀头，罢免的罢免，还有像护国将军一样请辞的，重要的职位空了一大半，他怕朝廷运转不过来。

“给朕两年时间，就当是帮朕的忙，这两年里你还是朕的护国将军，两年后朕容你衣锦还乡。”

余凛答应了。

没了心腹大患，皇帝心中郁气得以排解，眼里的快意藏都藏不住。

“牧姑娘，你答应朕的事……”

又是一本书从天而降。

“这本《紫气东来》是给陛下修炼的心法。”牧云初道：“紫气是阴阳交替时产生的一缕光，调和筋脉五行，练了可以延年益寿，每天的紫气虽然少，但通过不断积累可以铺天盖地，威力惊人。”重要的是，还不需要灵根。

皇帝哀嚎：“那朕不是得起得更早？”不是他自吹，京城里论起早贪黑，恐怕没人能比得过他，若不是这样，他眼底的黑眼圈怎么会擦了粉也藏不住？

他每日睡前都在想自己会不会早夭。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牧云初惊异地眨眨眼，算了一下时辰，认真地点头：“早起一个时辰。”

皇帝接受无能：“牧姑娘，还有别的秘籍吗？朕的要求不高，就想每天多睡点觉。”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皇帝。

牧云初微笑：“要不陛下问问余凛？”

皇帝打量了一番余凛的肌肉，再看看自己文弱的小身板，不知想到了啥，生生打了个寒颤：“算了算了，就这本吧。”

“那好。”当着两人的面，牧云初把书一分为二，一半给余凛，一半塞给皇帝。

皇帝目瞪口呆，余凛冲他笑了笑，淡定地把下半本书放进怀里。

“等陛下三十二岁退位，下半本书再交给你。”

皇帝：“不是……你都要请辞了，到时朕如何找你？”他又去求牧云初：“牧姑娘你行行好，朕一定按照史书来，你就把剩下半本给朕吧！”

牧云初摊摊手，余凛作无赖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微臣相信陛下一定能找到我的。”

皇帝咬牙：“答应朕，一定要保存好，一定要保存好！”

临行之前，牧云初跟司凉告别：“我要走了。”

司凉一愣，没想到她会专门过来，最近京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他用脚趾头都知道与她有关。

“走……就走呗，你不会以为我舍不得你吧？”

牧云初清浅一笑，嘴角上扬出月牙般的弧度，司凉眸光微闪。

“自然不会，我有东西送你，界门在灵山，若有缘，我们千年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