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试验很成功，这些武器的效果也是大大超出了冷无冽的预期。等收拾完试验的东西，清理了现场，以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一切收拾完已经是天黑了。

天空还下起了雨，这种天气又是晚上，在深山里行走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叶晚晚说什么也不肯走。她可不想小命交代在这里，她还有需要她照顾的孩子呢。

冷无冽带着她也确实不方便晚上行动，所以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一个山洞歇脚。跟上次差不多的山洞，进去之后叶晚晚就有些后悔了，脑子里想起了上回的事情。

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再发生，从进山洞开始，她就自觉的离冷无冽一米远。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山洞里冷无冽生了火，坐在火堆便还是觉得有些冷。

从包里翻出中午没吃完的食物，分一分两人凑合吃了。吃完东西两人坐着都不知道说什么，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叶晚晚打算找话题聊聊天。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找人大批量的生产吗？”

“我会让让人按照你的方法去生产，这些东西如果能用在战场，就是一个绝大的助力。”

“会死很多人吧？”想到这些东西要用在战场，她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和难过的，每一场战争都免不了牺牲。现在因为自己做出来的这些东西，伤亡的人数可能会大幅增加。

“战场之上有人牺牲是难免的”冷无冽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说“战争不是为了打仗而打的，我希望有一天天下可以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从此再也没有被迫上战场流血牺牲的儿郎。而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强大的基础之上，只有足够强大，才能让敌人不敢轻易来犯，百姓才能过上安稳太平的日子。”

他的话叶晚晚是认同的，只是她原本以为冷无冽也是为了皇位才逼着自己做这些的，可听他的意思，似乎不全是这样的。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叶晚晚想到了柳滢，她说“四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的意思是，他人品如何？会是一个好丈夫吗？”

冷无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肯定知道我问的原因，就连我这样的小人物都能听到的风声，你不可能没听说过吧？”

叶晚晚觉得冷无冽肯定是知道皇后召见柳老爷子，也肯定知道皇后想跟柳家联姻，这件事一早就有风声传出来，他肯定是听说过的。

冷无冽看着她坦诚的眼睛，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只是他的回答跟柳滢的差不多。无非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政治联姻，那个人如何并不是重点。

“所以你的意思是，柳姐姐真的会跟四皇子联姻？会成为四皇子的侧妃？”

“也许吧，谁知道呢。”这个问题冷无冽没直接回答，也没办法回答，因为一切都还没最终定论。

“那柳姐姐会有危险吗？”其实叶晚晚自己心里早就有答案了，自古卷入权力纷争的漩涡，少有人可以全身而退的。

冷无冽看到脸上闪过的失落情绪，知道这个问题她不需要自己的回答。但他还是说，“即便真的赐婚了，只要有柳家在，柳滢作为柳家的嫡女，她都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可是这样一辈子的幸福也就毁了，没有爱情的婚姻，根本就不可能幸福，更何况还是这种带着目的的联姻。”

冷无冽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在皇家的人不论是何种身份，谈论幸福都是一件有些可笑的奢望。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妃，当初母妃是真心爱着父皇的，也曾满心以为自己的夫君即使妃嫔众多，待她也是真心的。

可直到死才知道，这一切不过就是一场骗局，她也不过是皇权利益下的牺牲品。她的一辈子都被人当成一颗棋子，是家族有维系荣耀的棋子，也是皇上为了稳固皇权而娶的棋子。到底她都不知道，皇上对她的宠爱，到底有几分是真。他做的一切，是不是都仅仅是为了达到目的演的戏。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柳姐姐嫁的人是你，你会护她一世周全，相敬如宾过完一生吗？”

叶晚晚想，如果联姻是柳滢逃不开的命运，那选择一个能够护她周全，彼此尊重的人，也不算太差吧。

冷无冽看着山洞外发了一会儿愣，才吐出两个字“不会”。

“啊？”叶晚晚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不知道他是说不会与柳滢成亲，还是不会护她一世周全。

“我不会成亲”冷无冽说，“也没有人能保证一辈子护一个人的周全”。

“也是，人这一辈子不确定的事情太多了，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就更多。”

叶晚晚也看着山洞外的大雨，她想家想孩子了，“不知道我的三个宝贝孩子这时候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这个娘亲。”

听到了她低声的呢喃，冷无冽说“现在事情已经办完了，明天就可以送你回平安镇。”

“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家了。”想到很快可以回家，叶晚晚的心情好了很多，心头的沉重感少了一大半，孩子就是她最好的心灵良药。

听她提起孩子，冷无冽也想到了阳阳，心里也变得有一丝柔软。“你跟阳阳的父亲，为什么会和离？”

当初的事情他是有听说过一些，但是这么久的相处了解，他觉得叶晚晚不像是会为了一点困难就放弃的人。而且她很爱她的孩子，一个女人和离之后还坚持带着三个孩子的母亲，肯定是一个好母亲。可如果真的很爱她的孩子，为何还会坚持要和离呢？

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女人一旦成了母亲，为了她的孩子都会努力的隐忍。毕竟父母不论是休弃还是和离，对孩子的影响都不好。

“因为人生苦短，我不想一辈子困在鸡毛蒜皮的争斗里，世界很大，有趣有意义的事情很多，把生命浪费在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上，太对不起自己了。”

叶晚晚说完看冷无冽看着自己的眼神里的惊讶，她就笑了，没有继续解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山洞里只有柴火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偶尔迸起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