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张母就把准备好的两张饼子包好，让桑老头和她带着当做午饭。

桑老头和桑华两人走到村头，秦朗已经坐在牛车上在那等着了。

见到来人，秦朗赶紧起身，“桑大伯，阿华，你们来了。”

照着记忆，桑华喊了声“牛大爷。”

其实牛大爷并不姓牛，是土生土长的小源村的人，都是桑姓。只是因他赶着牛车，村里的小孩都叫他牛大爷，久而久之，“牛大爷”就成了他的专属称号。

“来了，坐吧，我再等等，看还有没有人要去镇上。”

对于牛大爷的行为，桑华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就是靠这个挣钱养家的，多载一个人，就多一枚铜板。当然，如果你不想等，也是可以的，那就是包车，但是对于桑华他们来说这很显然是不可能的，她家和秦朗家，都不是能够包的起车的家庭。

坐下之后，桑老头就开始问秦朗话了。

“秦朗，明年考秀才可有把握？”

“有的，阿华就是身体差了点，今年缺了不少课，等明年春暖花开，身体好了，升到乙班，相信再过一年阿华就可以下场试试了。阿华学问上有什么疑问，也可以和我一起讨论的。”

“嗯，那就好，那就好。秦朗你是个好的，小小年纪就是童生了，但愿我家小五能像你一样啊！”

听到秦朗说桑华后年能下场考童生试，桑老头心里是非常高兴的，对于秦朗说的话，他还是非常相信的。但是有一点他忽略了，那就是在桑华身体不出问题的情况下，秦朗说的才可能成真。

赶车的牛大爷等了一会，见不再有人来，就说了声：“你们三个人坐好了。”

说完，就驱赶起老黄牛来。

还好今天不再是阴天了，风也很小，不然坐在这简陋没有任何遮挡的牛车上，一路上非得冻的不行。

坐在简陋的牛车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桑华看着缓缓倒退的景物，虽然是冬天，大多数植物都是光秃秃的，但此时在这温暖的阳光下，这样本是萧条的景象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牛大爷赶着老黄牛，嘴里时不时哼叫几句，桑老头开始闭着眼睛，显然这样的情形他已经经历了好多次，周边的景色不足以吸引他的注意了。

而秦朗，则是拿着一本书在看得入神，桑华在心里想着，还好这牛走得慢，不然就这路况，时不时来个大颠簸，这书还怎么看。

不过即使是这样，桑华也坚决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看书，眼睛还要不要了。这个时代如果眼睛视力下降，又没有眼镜可以拯救。

想到这，本着好意，桑华出声提醒道：“秦大哥，现在你还是别看书了，路上颠簸，这样对眼睛不好。”

秦朗拿书的手顿了下，疑惑道：“这是怎么个说法？”

“一般不建议在车厢里或者其他的车上看书，由于车厢在震动，身体在摇动，眼睛和书本距离无法固定，会加重眼睛的负担，经常这样可能会引起近视，还有就是躺着看书，两眼不在水平状态，眼与书本距离远近不一致，两眼视线上下左右均不一致，都会引起眼睛近视，所以要保持正确的看书姿势。”

“哦，还有这说法，那什么是近视？”

“所谓的近视就是看远处的东西会变得模糊不清，近视越严重，能看清的距离就越短了。

秦大哥，你没有觉得在这两种情况下看书，你的眼睛会很容易累吗？如果长期这样下去，你的眼睛就会有我刚刚说的近视的毛病。症状轻的还有可能逆转，症状重的就不可逆转了。”

秦朗沉默了会，放下手中的书，因为他确实感觉到自己的眼睛看远处的东西不如以前清晰了。

桑老头在一旁听到桑华如是说，感觉自己的眼睛也因年轻时不注意，得了“近视”的毛病。

但是小五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小五，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听到桑老头突然问出声，桑华内心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稳住了，回答说道：“阿爹，这是我无意中在一本杂书上看到的。”

原来是这样，桑老头点了点头，随后又嘱咐道：“莫看太多闲书，你现在最主要的是把心思用在后面的童生试上。”

“阿爹放心，小五晓得的。”

牛车大概走了有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平安镇，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下了牛车，桑老头递给牛大爷两个铜板，秦朗给了一个。

“牛叔，你下午什么时辰回村？”

“阿淸，现在天黑得早，你下午申时中（大概下午四点左右）到镇出口吧。”

“好的。”

告别牛大爷，桑华三人就朝着书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