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村子里到处都弥漫着发酵之后的粪味儿，酸臭酸臭的，黑绿色的肥料舀出来，那可真是连苍蝇看了都高呼下不去嘴！

村民们脸上围着围巾，挑着一桶桶的肥料，来到地里一勺一勺的撒到地里。到了日落的时候，村民们又给庄稼浇水。

白天撒在地里的肥料还没有干透，傍晚的时候到地里浇水，可苦了这些村民了。脚上滑溜溜不说，还蹭了自己一身。从地里出来之后，人们都变成了粪人儿了。

回到村里，这群人可真是人见人躲。谁都不敢靠近，就村里的狗见了他们最亲。无奈，村里的女人们只好烧了一大锅的热水，让自家的男人赶紧洗澡，并把衣服换掉。

跟着向晚舒一起来干活的伙计们受了比之前还上头的熏陶，都感觉头晕脑胀，连一桌的好吃的吃着都不香了。

一连着五六天，向晚舒都在各个村子之间转悠，指挥村民施肥浇水。然后再让村民四处收集肥料，把大坑再续上。

临走的时候，向晚舒给各个村子留下了专门的发酵液，让他们接着按照之前的方法去发酵肥料。施完了肥，向晚舒这才带着伙计们回了城里。

路上，有伙计试探性的问“三姑姑，下次去乡下施肥是什么时候？”

“今年剩下的施肥就交给村民了，咱们再去就是检查结果了。”

听到不用再去施肥了，可把伙计们乐坏了。一路上伙计们一扫之前的疲态，全都乐颠颠的商量着回去以后要找点什么乐子。

因为和向晚舒在村里待了好多天，一群大男人和一个女孩在一起，洗澡什么的都很不方便。有时候实在难受，他们就一起到附近的大河里对付对付。

虽然夏天的河水温热，但哪有热乎乎的浴管舒服。所以这两次伙计们跟着向晚舒出来，回去几乎都是去了浴馆。

“你们去浴馆除了泡澡还能干什么？”

“洗澡，泡澡，洗完了还能在休息区听会戏或评书。”

“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

“我能去吗？”

伙计们直摇头，“不能，哪里都是男人待的地方。”

听伙计这么一说，向晚舒感觉自己应该抓紧做一做市场调查，没准自己开个浴馆还真能行。

回城之后，伙计们就来到了一家叫做“热水里”的浴馆。向晚舒偷偷站在远处等着伙计们进去之后，来到浴馆门前想要进去看看。结果被门口负责接待的小二给拦住了。

“这位姑娘，这里是浴馆，只对男宾开放，请您回去吧。”

“我就进去看一眼。”

“那也不行，姑娘，您请回吧。”

向晚舒只好悻悻的离开。正好赶上中午，自己饿了，于是来到醉仙居，让胡赛花炒了两个菜，两个人坐在包间里吃饭。

胡赛花看见向晚舒一脸的郁闷，打趣道“晚舒，怎么一脸不悦呀？”

向晚舒抬起头，一脸委屈。

“我要进浴馆看看，小二不让我进！”

胡赛花乐坏了，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浴馆都是男人去的地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去？我看呐，你不是想看看浴馆，而是想男人了。”

“呸，谁想男人了，我在老家有度假村，里面有一个大浴馆，我就是想看看这里还能不能再开一家浴馆而已。”

“额……你买卖还真多。看明白了吗？”

“他们不让我进，我咋看明白？”

“嘿嘿，我有办法！”

“啥办法？”

“这里的浴馆洗澡可以分为头水，二水和没水的。你可以赶着头水去。”

“头水，二水啥意思？”

“浴馆每天早晨或者晚上都会换水，这换好的水，还没下去过人，这就叫头水的。有人洗了一次，再来人洗就是二水。等到开张之后，洗了两到三次的，就是没水的了。不过头水、二水需要提前预定，银子也比普通的多。不过以你来说，银子应该不是问题。”

“没想到这地方还有这个说法，可是即便洗头水的，我还是进不去呀。”

“傻了吧？你不会女扮男装呀！”

向晚舒恍然大悟，“对对对，然后像某人一样，洗完了没带钱，让人家给留那儿了。”

“呸，爱用不用，我走了，后厨忙着呢。”

胡赛花起身离开包间，向晚舒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胡赛花跟自己说的方法，虽然有些扯淡，但目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回到家里，向晚舒叫来了一名家丁，让他到“热水里”去订一个头水的浴池。

不到两刻钟，家丁就回来了。

“小姐，这是凭票，明早卯时三刻就可以拿着凭票进去了。”

“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家丁退去，向晚舒回头让柳红和燕子，偷偷的出去弄一身公子哥穿的衣服，明早她要女扮男装去浴馆瞧瞧。

二人一愣，心想这不会是胡赛花出的主意吧？还女扮男装？人家有那么傻嘛，女扮男装看不出来？

柳红担忧的说“小姐，要是被发现怎么办？”

一旁的燕子说“没事，堂堂的三姑姑，谁敢把她怎么样？”

向晚舒急忙摆手，“别嚷嚷，一会府里的人就都知道了！赶紧给我弄衣服去！”

二人一路憋着笑，走出了屋子。到了没人的地方先笑了一会之后，来到成衣店，挑了件最小号的衣服，然后又根据向晚舒的身形稍微修改了一下。

拿回来给向晚舒试了一下，真正好好。

经过柳红和燕子的打扮，向晚舒宛如一个白面书生，用老人的话说就是男生女相，好看至极。向晚舒学着书生的样子，一边走路一边轻摇手里的扇子，那就是一个谦谦君子。唯独说话的时候嗓音有些“娘”，不太像男人。

这时燕子给向晚舒支招，吸一口烧木头的烟。向晚舒一脸不信的看着燕子。这玩意真的靠谱？

燕子当即拍着胸脯保证，肯定管用。

于是她们烧了一根湿柴火，那简直是浓烟滚滚，不用靠近都觉得辣眼睛。向晚舒闭着眼睛往前探头，慢慢吸了一口烟。就觉得有些呛，倒还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