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父亲都没意见，我也没意见，陛下您看着办吧，您同意她就去，您不同意我也不敢带她走！”

曲凌昭看了二人一眼，心一横，索性将这个难题丢给褚玉瑾，他自己的媳妇儿自己掂量。

褚玉瑾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敢情这都丢给自己头上了啊！

他一万个不情愿放她离京，只是又不想惹怒她，才拉着她的家人同进退。

结果到头来，他们都缴械投降，只剩下自己撑着，这算什么事儿嘛！

“蓁蓁，你容我考虑考虑好不好？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去就一定回不来？那我更得代兄出征了，我哥还没有成婚呢。而你嘛，我没了你再娶一个便是，反正咱们也还未完婚……”

曲蓁蓁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没了底气。她已然看到褚玉瑾脸色变冷，升起了一丝愠怒。

“蓁蓁，陛下，你们慢慢聊，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云清舒见情况不妙，准备拔腿开溜，却不想被曲蓁蓁一把揪住。

曲蓁蓁是他未来的妻子，是他要共度一生之人，他认定了她，便不会有变。虽然担心她的安危，但硬生生掐断她的理想，亦于心不忍。

“好！蓁蓁，既然你执意要去，你就去吧！”

褚玉瑾沉默半晌，长长呼了一口气，艰难道。

“多谢陛下恩典！”

曲蓁蓁立马单膝跪地叩谢，生怕褚玉瑾反悔似的。

褚玉瑾无奈笑了笑，将她扶起来，拉起她的手郑重嘱咐：“万事小心！朕等着你们凯旋！”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重重点了点头。

云锦也要随军出征，姐弟二人也不多留，先行回府收拾行李。

“锦儿，听说北境很冷，你要多带些衣裳！”

云清舒来到翼然堂，替他收拾着行装。

“姐姐，我们是去打仗的，不是游玩的，有军用物资，这些可以不用带的~”

他扬起笑脸道。

“军用是军用，你用的是你用的，话虽如此，但也不能什么也不准备的，那这样，你带几条皮毛毯子和大氅，御寒总要用的吧……”

云清舒喋喋不休，理过去理过来，好似一个唠叨的老母亲。

云锦看着他，眼眶热热的，他突然走近，一把抱住了她。

云清舒被他这一行为惊到，手中的毯子掉落在榻上。

“怎么了，锦儿？”

“没什么，只是有点舍不得姐姐~”

“傻孩子~”

锦儿歇下后，云清舒才离开，回到枫荷院，她在屋子里静坐了片刻，召来了鄢寻。

“鄢寻，你说北境这个时节情况如何？”

“回小姐，北境这会已经着冬衣，草木凋零，一片萧瑟，北岐经过一个秋天的生养，草肥马壮，他们选择这个时节攻打，算是有备而来……”

“那……咱们岂不是胜算不大？”

云清舒蹙眉道。

“目前来看，胜之不易，不过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善于用兵，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曲家作战经验丰富，北岐应该捞不到多少便宜……”

“北岐人很会打仗吗？”

“北岐人多健壮，骁勇，喜硬拼……”

“你很了解北岐？”

云清舒蓦地睁大眼睛，抬头看向他。

鄢寻没有回避，大方承认：“在北境生活过几年，回京后与北岐的一些过路商人打过交道，略知一二……”

云清舒看着他，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

“既然你了解北岐和北境，这样，我派给你一项任务怎么样？”

“但凭小姐吩咐！”，鄢寻拱手道。

“你随军一道，跟在云锦身边，或许能给他们提供点有用的参考。”

“多谢小姐信任，定不辱使命！”

鄢寻拜道。

“你不怪我将你推向前线？”

“小姐，我说过我这条命都是你的，您不因我为鄢家后人而避嫌，给我这个机会，我感激还来不及，何来怨恨？”

鄢寻笑着道，眼中带着光芒。

云清舒满意得点点头，将人领到翼然堂交代。

翌日一早，城门口。

秋风簌簌，旌旗摇曳，整装待发的将士铁甲寒光，肃穆齐整。

曲蓁蓁一身红衣劲装配着金丝软甲，赫然在列。

“蓁蓁，保重自己，万事小心！”，云清舒拥抱着她道。

“放心，你在京都好好歇着，等着我们的好消息便是！”

曲蓁蓁摸摸她的脸蛋，藏不住的意气风发。

“该出发了，咱们走吧！云妹妹请回！”

曲凌昭冲她一笑，握着缰绳脚下一蹬，骏马便向前冲去，曲蓁蓁和云锦随即翻身上马，鞭子一扬，跟了上去。

“鄢寻，疑人不信信人不疑，你也要保重！”

“放心，小姐，我会尽力护着小少爷的！”

鄢寻拱手拜别，上了马朝城外跟去。

望着大军渐渐远去，云清舒才收回目光，折返进城。

城门上，褚玉瑾和宁王负手而立，望着渐渐消失在官道上的队伍，方才下了城楼。

“蓁蓁，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褚玉瑾在心中一遍遍默念。

宁王朝着云清舒的方向跟过去，拦住了她的去路。

云清舒蓦地抬头，眼神淡淡：“王爷何事？”

“你要去哪里？本王陪你……”

“王爷何时如此得闲了？您是大忙人，我可不敢叨扰你，小女子闲来无事，随便走走，王爷请先行吧！”

云清舒停下脚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舒儿！你还在生本王的气吗？”

宁王压抑着不满，靠近一步，所有眸光落在她的脸上。

“王爷说笑了，小女子不敢！”

云清舒睨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抬腿离开，留下他一人凌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