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时嬿婉之我为帝母
作者:无敌小橘子 | 分类: | 字数:47.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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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曦月病重
自从大阿哥到了长春宫后,反而与嬿婉交流的机会变少了。
虽然嬿婉还是会去天天给大阿哥换药,可是伤口总有好的一天。并且每次大阿哥身边都围着一圈儿人,两人更是不能说些互诉衷肠的话。
只是每一次不小心的触碰和眼神接触,嬿婉都能感受到大阿哥压抑下越发疯长滚烫的情意。
每当想与大阿哥说清楚,又不忍心伤害他的初心。
再等等吧,等大阿哥再大一些。嬿婉总是这样想,到底是心底还存着期盼,还是不忍心,也只有嬿婉说的清楚了。
这天皇后照常唤了齐太医来诊脉,“纯妃都生了六阿哥了,怎么本宫的身子如今调养的这般好,还不见有孕?莫非是年过三十,再难指望了吗?”
齐鲁斟酌着道:“娘娘多虑了,微臣虽给娘娘开了适合您体质的催孕药,可是收效甚微。恕臣斗胆,娘娘是否还服了些别的补身子的药?”
皇后蹙眉看向莲心,莲心会意道:“倒是宫外进奉着鹿茸、山参等等给娘娘补身子,只是这些可都是好东西,难道服不得吗?”
齐鲁叹道:“是药三分毒,虽是好药,但数量过多也非好事,肾脏负担过重,药效难免消减,娘娘不妨放宽心,也许会有作用。”
虽然齐太医没明说,可皇后也听明白了,是自己太心急了。
“罢了,本宫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从此那些都停了,一切都只依你开的方子便是。”
齐鲁恭谨道:“娘娘身子已然恢复康健,只要再多调理一段时日便可。”
皇后点点头,问起了另一件事,“说来也是本宫疏忽,怎么慧贵妃缠绵病榻已久,迟迟不见好转呢?”
齐鲁道,“自从慧贵妃小产,一直郁郁寡欢,再加上慧贵妃本就身子单薄,如今愈发难得好转了。整日里昏昏沉沉,不是哀悼她那死去的孩子,就是咒骂…”
齐太医没再说下去了,明面儿上都知道是素练背着皇后害了慧贵妃的胎,可是私底下旁人怎么会觉得皇后无辜?
只会觉得都是皇后指使的罢了,起码也是皇后有此想法,素练才会有胆子去害人。
皇后心里也明白这些,可她自己也无法接受素练做的一切,更不敢面对慧贵妃。因此只是时常赏些补品药物,自己从未去看过。
诚然她并没有指使素练去她宫里放朱砂,可慧贵妃手上的零陵香确实是她放的。也许慧贵妃是因为朱砂、麝香两厢作用下才会滑胎呢?
皇后犹豫着,总想去见一见慧贵妃,又想着等她再好转一些。
如此一拖,时间也来到了年末。曾经宠冠六宫的慧贵妃,也终于到了人生的末年。
晚安皇后总是睡的不安稳,这天才刚睡过去一个时辰便又醒了,嬿婉少不得要来看看。
自从慧贵妃病重,皇后总是心悸,嬿婉也不能再偷懒了,今儿正好是她值夜。
换了暖炉,嬿婉过来给皇后拍着背,“娘娘又睡不安稳了?奴婢给您点一炉安神香吧。”
“不用。”皇后拉住了嬿婉,“本宫梦见慧贵妃死了,嬿婉,你告诉我,慧贵妃还没死对吗?”
嬿婉道:“是还没死,不过已是强弩之末了,娘娘若是惦记,何不去看一眼?”
皇后怔忪着摇头,“若是她怪本宫怎么办?”
嬿婉劝道:“奴婢说句不中听的,慧贵妃已然是不行了,将死之人,还能做些什么呢?您不如去将她的心结打开,也好让她宽心上路,不再惦记着您。”
这话让皇后打了个寒颤,“她若总记着这事儿,会来找本宫问是吗?”
瞧着几乎吓得疯魔的皇后,嬿婉点了点头,“是啊,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若是心里一直惦记着什么事儿,只怕闭眼也不安稳。”
皇后吓得紧闭双眼,额头上沁出薄汗,“别说了,我就是梦见慧贵妃死了之后一直找我要说法,太可怕了。”
嬿婉也不知道如何劝解,她本意是希望皇后去的,不然这个临终送别,可就女主的事儿了。
“娘娘要是害怕,不如奴婢陪您走一趟,咱们悄悄儿的去,谁也不惊动了,说几句话就回来。”
皇后连忙答应,“就是这样,走,咱们去一趟吧,终究是要将心结打开的。”
不多时,嬿婉和皇后穿着深色斗篷,如一阵风一样进了慧贵妃的咸福宫。
好在慧贵妃病着,她的宫人也很警醒,一见长春宫里有人来,立即过来察看。
嬿婉挡在皇后身前,将灯笼抬到自己脸旁,“茉心姐姐,皇后娘娘一直惦记着慧贵妃的身体,这不,连夜找出了一只百年老参,急急忙忙地叫我送来。不知慧贵妃可醒着?我也好进去谢恩。”
茉心打量着嬿婉,心里惊诧不已,她身后那个身影掩藏在斗篷底下,分明像是皇后。
不动声色地接过人参,茉心将嬿婉两人让了进去,“刚巧小主闹了一觉,眼下正醒着呢,你进去吧。”
说罢将两人请了进去,茉心快速关上了房门,并尽责的守在门外。
嬿婉则是将灯笼吹息了,站在门口等人。
皇后摘了斗篷,眼神复杂地向着慧贵妃走去,“曦月,你怎么样了?”
皇后第一次叫慧贵妃的闺名,慧贵妃病的起不来身,闻言只是轻轻的转过头,看向皇后那边,嘴巴一张一启,说着没有温度的话,“娘娘赎罪,嫔妾如今不能给你请安了。”
皇后心头一堵,虽然她也防备着慧贵妃,可两人终究是相伴了多年的,还在潜邸时慧贵妃便依靠着她了。
如今皇后看着慧贵妃消瘦无神的脸,更觉得难受,“素练…我并不知晓她会那样,终究是我对你不住,也长久的没来看你。”
慧贵妃没成想皇后会向她道歉,只是她盼了那样久的孩子,一朝葬送在了素练手里,她没法不怨恨皇后。
可皇上又说皇后是无辜的,慧贵妃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她既不能为孩子报仇,也不能怨恨皇后,叫她越来越苦闷,药也不愿喝,便一日一日消沉了下去。
“罢了,我终究是要去陪我的孩儿的,娘娘,我对你忠心耿耿,到头来竹篮打水。我没办法不恨你,你真的全然无辜吗?我不信,你也不用再解释,只当我跟错了人。我就要死了,多谢你来看我,若你真的有心,就将我给孩儿做的那些衣物一并烧给我,下辈子我不入皇家,但愿能做个贤妻良母,儿女双全。”
皇后再也撑不住,俯在慧贵妃身侧低声哭了起来,“曦月…”却不再说原谅的话了。
自上次凌空遥望皇城,她才明白人生诸多虚妄。哪怕她贵为皇后,也不得不收起良善,在这深宫中斗来斗去。
偶尔一瞬间她也会累,只是旋即会被更大的斗志点满,再次昂扬着与其他女人争斗。
勉强止住了哭声,皇后终究没说出零陵香的事,只顺着慧贵妃道:“抱歉,我终究是害了你,但愿下辈子你能得偿所愿,你所求的,我会尽量满足你。”
听着皇后如此低三下四,慧贵妃面上无悲无喜,只是心底有一块儿在滴血。
见慧贵妃始终没反应,皇后便告辞了,“你好好休养,本宫还奢望着与你共饮呢。”
“哼”,慧贵妃冷笑一声。
皇后再也呆不住,转身就走。
身后慧贵妃凄厉地问道:“为什么要纵容底下人害我?为什么?”
皇后飞快地拉着嬿婉走了,因为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太沉重了。
皇后掐的嬿婉的手都快流血了,她一路疾行,几乎是停不下来。
一口气用尽,终究是腿一软,颓然地倒在地上,眼泪无声滚落。
嬿婉既不同情也不奚落,只是张开斗篷,将皇后护在了里面。
她们都不知道,慧贵妃有孕是她算计的,朱砂丸也是她吩咐放的,只是慧贵妃那么早滑胎,究竟是哪一方的原因就不知道了。
毕竟皇上和太后,也没放过慧贵妃呢。
慧贵妃啊,对不起了,但愿你下辈子不要遇到一个姓许,并且会放炮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