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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时嬿婉之我为帝母

作者:无敌小橘子 | 分类: | 字数:47.6万

第75章 延祸

书名:良时嬿婉之我为帝母 作者:无敌小橘子 字数:4129 更新时间:2024-11-13 05:19:10

一身疲惫的回了宫中,春婵赶紧与澜翠给嬿婉按摩疏解。嬿婉神思不属,只由着她们伺候。

春婵见此不免疑惑,“娘娘,您为什么要给皇后送那方子去,平白惹得愉妃怀疑。”

嬿婉冷哼一声,“我自然也没有那么好心,疯犬之病无药可治,那方子只是让公主多拖一段时间罢了。”

春婵惊诧,“那您还给皇后献上药方,不怕她过后怪罪吗?”

嬿婉嗤嗤一笑,“这有什么,皇后娘娘恐怕也没有那个精力吧。至于我,我只是给我这颗日渐冷淡的心,添一点无用的好事罢了。不求她能感谢我,只要日后想起来我不是无动于衷就是了。”

嬿婉闭目养神,春婵并未看清她的神色。只能唏嘘不已,深觉嬿婉不可捉摸。

养心殿内,海兰已经足足跪了一个时辰了。皇上正在安心处理政事,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看海兰。

折子多到看不完,皇上也是一边批注一边忧心不已。

海兰不明所以,却也知道皇上震怒,必不是什么好事,因此跪的恭恭敬敬,不敢动弹。

“皇上,嘉贵人到了。”

嘉贵妃一条狗害了璟兕和颖嫔,因此皇上降了位分,直接成了贵人。

嘉贵人一进来便看见跪地不起的海兰,心中只觉得痛快。施施然行了礼,“臣妾见过皇上。”

海兰心里不断翻起思绪,却总也理不清。

皇上终于放下了折子,疲惫的闭了闭眼。“李玉,将她们带去偏殿。”

皇上率先起身,李玉紧随其后。嘉贵人抬脚就走,只有海兰难耐的撑着起身,一双腿浑然不似自己的。

一瘸一拐到了偏殿,海兰再次在嘉贵人身边跪下。

皇上刚倒了一杯茶,见着海兰一脸难受的表情,心头火起,一杯滚烫的茶顺手就扔了出去。

海兰下意识一避,却还是被浇了一身。

“毒妇,你竟敢暗害皇嗣?这么多年,你与皇后交好,竟存着如此多的歹毒心肠!”

海兰大惊,连忙为自己辩白,“皇上,这些话从何说起啊,臣妾并无不驯,一直以皇后娘娘为尊,从不生龃龉。且臣妾绝不会暗害皇嗣,这么多年,臣妾陪着皇上从潜邸至今,皇上可有见臣妾与谁不虞吗?”

嘉贵人嗤笑:“哎呀,这可难说,通常会咬人的狗不叫,谁知道愉妃那副看似良善的外表下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呢。且不说别的,你和令妃向来不和,也不见她得罪过你啊。”

海兰强自镇定,不去管嘉贵人说了些什么,她只看皇上的态度,“皇上,不知臣妾做错了什么惹得您大怒,便是要说臣妾害人,也好让臣妾知道,臣妾究竟害了谁?”

皇上冷然的眸子反射出犀利的目光,似乎蕴含着刀片一般,“璟兕的衣物,是谁做的?”

海兰一惊,“是臣妾做的。若是那衣物有问题,还请皇上示下,究竟有些什么问题,臣妾真的不明所以。”

皇上冷笑,“你在那衣物上涂了薄荷油,是也不是?薄荷油会引得狗发狂,你可知?”

海兰咬牙,无比诚恳的看着皇上,似乎自己凛然正气一般,“皇上,春日里花粉易引得公主咳嗽,蚊虫又渐渐多了起来,不止是璟兕,便是其他皇子皇女衣物用品上也会涂抹薄荷油。臣妾并不知道薄荷油会引得狗发狂,若是早知如此,臣妾愿意以命相抵。”

接着海兰膝行至皇上脚边,继续恳切说道:“皇上,六宫中谁人不知臣妾一向与皇后娘娘交好,连永琪臣妾都交给皇后娘娘抚养,还请皇上放心,臣妾绝没有不臣之心。臣妾原本是一个绣娘,给公主阿哥们做衣物更是常有之事,便是如今臣妾宫中依然有裁剪未完的布匹。若说臣妾真的不妥,那永琪还有纯贵妃的儿女,身上一样有臣妾的针线,他们怎么没有事?还请皇上明查,还臣妾一个清白。”

嘉贵人道:“皇上,臣妾看愉妃就是在为自己开脱。她的确曾是绣娘,可五阿哥身上的衣物大多是内务府所致。纯贵妃的一双儿女得太后眷顾,又有亲娘,哪儿会时时穿着别人给的衣服。只有那一日五公主刚换上衣服,那衣服上的薄荷油就惹得富贵儿发狂了。皇上您且想想,臣妾养狗不是一两日了,怎么就偏偏那天失控了呢?想来是有人想一石二鸟,除了皇后娘娘的子嗣和臣妾。”

海兰暗恨,这嘉贵妃伶牙俐齿,死的也被说活了,正要再为自己辩驳,皇上却制止了她,“愉妃,朕一向不疑心你,皇后也对你信任备至。可从前皇后没有嫡子,你或许是真心驯服,为永琪谋一个锦绣前程。可如今已有嫡子,嘉贵妃的永珹又曾深得朕心。若是不将他们除掉,永琪如何出头?”

海兰连忙摇头,“皇上,臣妾从未有过此心。便是永琪,臣妾从来也只教导他要做好为臣的本分。等到十二阿哥出世,臣妾更是时时教导永琪不能有不平之心。总归这天下是皇上的,他乃妃妾所出,绝不允许妄想太子之位。若您不信,尽可去问那些宫人,臣妾从没有教过永琪要僭越。倒是嘉贵妃,从前盯着后位,后来又频频撺掇这四阿哥争先要强,才是真正有不轨之心。此次人赃俱获,她无从抵赖,就想拉臣妾下水,好叫永琪也失去圣心。皇上,绝不可让她得逞。”

皇上一直靠着椅背,有李玉站在身前,并没有看出他是何种反应。

海兰与嘉贵妃各执一词,难以分辨。

片刻后,尽忠进来回禀,“皇上,那侍卫吐出来了。”

皇上招招手,尽忠过去耳语了几句。

随即,皇上睁开了眼,这一眼不免叫海兰心惊。皇上仿佛蕴含了山雨欲来的沉怒,让人不可逼视。

心跳的越来越快,海兰头一次无法聚集起精神来。

如此可怖的眼神直烧着海兰,令她心惊不已。半晌,皇上才收回视线,将事情一锤定音,“嘉贵人纵狗行凶,虽已降了位分,却仍不能平息朕心头怒火。罚俸一年,闭门思过,无召不得出。愉妃珂里叶特氏,制裁红衣涂抹清油,以致疯狗发狂,连伤二人,一样罚俸一年,掌嘴三十。”

海兰正要开口,却见皇上冰冷如看死尸的表情,只好闭嘴不言,认罪领罚。

从养心殿出去,嘉贵人丝毫没有落寞之情,反而一脸痛快。

海兰恨声道:“你便是如此陷害于我?”

嘉贵人噗嗤一笑,“你这话说的好笑,我陷害你做什么?一个不能承宠的妃子,一心只有儿子依靠,当然是你自己行为不端,诬陷他人。”

海兰一声冷笑,“皇上都不曾定我的罪,你怎敢妄言是我所做?”

嘉贵妃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声音似乎虚无缥缈,“是吗?这宫里有多少无罪之罪,又有多少有罪无罪?真是因为你没做过皇上才放过你吗?咱们呀,一个有个好娘家,一个有个好儿子,有你的五阿哥在,皇上多少要顾及顾及他的颜面。话说回来,你真教你儿子老实为人臣子吗?真是可惜,其实五阿哥才华出众,年纪也渐渐上来了,你居然要他甘于人下?真是,不知所谓啊。一个亲娘,把别人看得比自己儿子还重,谁信啊?”

海兰眼里含着阴翳,冷声道:“嘉贵人自己不安分,可不要诬赖他人的好,永琪一心只做一个臣子,皇上有嫡子,他自然要甘心为臣。”

嘉贵人,一声冷哼,半句也不信,“知道了知道了,这话你在皇上面前说也就是了,何必在我面前说,我也要回宫休养生息了,这一下了没了富贵儿,我真是少了多少乐趣啊。”

海兰咬牙愠怒,“这话不单是在皇上面前说,便是谁来我都是一样的说辞。”

嘉贵人却不再管她,转身就要走了。

如懿带着永琪匆匆赶来,“海兰,怎么回事?”

海兰看着如懿,心中的酸楚差点儿忍不住,眼睛一红,话未说出口眼泪就先掉了。

如懿只以为是受了嘉贵人的欺负,立刻便发作了,“站住,如今你是贵人,愉妃高出你许多,可本宫冷眼看着,你也并无恭顺之心呢。”

嘉贵人这才回过身来,虚虚行了个礼,“皇后娘娘说的是,只是从前在皇后娘娘这里学了一句话,您看我说的有无道理。六宫的顺服原不在面上,是否真心臣服才最为要紧。”

如懿一讪,这两句话是她曾对着富察皇后说过的,如今嘉贵人将之糅杂在一起,虽然不伦不类,却也是在嘲讽她曾经并不恭顺富察皇后。

嘉贵人转身要走,却对着永琪啧啧感叹,“多好的孩子啊,又有才干又有能为,可惜了,你亲娘在皇上面前再三保证,这辈子只要你做个卑微臣子,永远不能肖想太子之位。真是可惜啊,好歹还是皇后养子呢。哦,皇后娘娘,我可没有说你有了亲子就不要养子之意啊。臣妾告退了。”

如懿狠狠瞪视,“看来皇上的惩罚你并未长记性,如今本宫以六宫之主的身份再罚你一年俸禄,宫人供应一律减半。”

嘉贵人冷下脸来,连礼数都不做足,转身就走了。

容佩忿忿不平,如懿却没空管那么多,“永琪,先送你额娘回宫,本宫去找皇上问问清楚。”

永琪领命,与叶心一左一右架起海兰上了轿撵。瞧着双腿直不起来的亲娘,永琪突然觉得很是陌生。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配呢?额娘心里,为什么连我都重要不过皇后,难道儿子不才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吗?

永琪想不通,却习惯性的没有问出口,跟着叶心往回走。

只是有些不甘,却依然抵挡不住的四处蔓延。

如懿进了养心殿,见皇上一脸疲惫,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只是皇上比她更早惊醒,见她来了,招招手叫她坐下,“如懿啊,你要小心身边之人,不要被对方表面的恭顺蒙住了心肠。”

如懿猛然一惊,“皇上是说海兰?她绝不会...”

“不必再说,”皇上粗暴的打断了她,“我这都是为着咱们的孩子着想,我已有些证据,只是碍于永琪...他如今大了,又是如此能干,断然不能有一个戴罪之身的生母。如此,朕便先放她一马,只是你身为皇后,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事不可偏听偏信。愉妃心思不纯,但是有些事情,也绝非她一人能够做下。”

瞧着皇上冷然的眼神,如懿也不敢再劝,直接为自己请罪,“皇上放心,臣妾必不辜负皇上的嘱托。”

“嗯”,皇上轻轻应了一声,接着让如懿出去了,“你回去吧,璟兕还需要你照顾。对了,听说令妃为你找了药方?效果如何了?”

如懿压着心头的酸涩,勉强道:“那药方是有效,只是药效太过激烈,原本是给成人服用的,江与彬不敢下药太猛,只敢温和的养着。”

皇上点点头,“朕有空之时也翻阅了不少医书,皆说疯犬病无药可治,如今令妃有心,进献药方,当赏。若是有了药方还不能治好公主,就叫那太医一同陪葬吧。”

听着皇上日理万机还能抽空翻阅医书,如懿只觉得一颗稀碎的心再次回暖,点头答应了下来。见皇上神色倦怠,识趣退了出去。

如此一来,璟兕在温养之药下,依然没能活过五月。皇上大怒,一并处置了江与彬等太医。

宫中事多杂乱,除了凌云彻谁也没注意到曾与他同住一个班房的赵九霄的消失。问领班,也只说是调了位置,暂时不回来了,凌云彻便不再去管。

他有更要紧的人要去关心,公主病逝、海兰禁足,如懿的心神,一下垮了下去,若是无人劝导,必不能回转。

直到准葛尔平定、端淑长公主回朝,如懿才略略有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