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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时嬿婉之我为帝母

作者:无敌小橘子 | 分类: | 字数:47.6万

第112章 小鸟飞飞

书名:良时嬿婉之我为帝母 作者:无敌小橘子 字数:2996 更新时间:2024-11-13 05:19:10

皇上曾答应过如懿,后宫之中不会再有冷宫,然而她从前住过的地方,还是没有挪动。先帝的遗妃年纪再大,也还是有没死完的,因此就这么囫囵了多年。

冬日夜色浓重,嬿婉一件黑色风帽从头兜到底,倒是不大显眼。

凌云彻直等到下了值才来,这些年虽时常能见到嬿婉,但终究是形同陌路,没再多说一言。

有时凌云彻也恍惚,只觉得想起从前自己痴恋嬿婉的事儿来恍若隔世,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早已不是娇艳的嬿婉了。

王蟾等人支开了宫人,因此这边冷清得很,只有白惨惨的月光映照在雪地上反出来的光照着路。

凌云彻见嬿婉盯着冷宫大门,心里也颇为怀念,“娘娘也会感怀过去吗?”

嬿婉听出了脚步声,只是懒得看他而已,“并不,只是觉得时光匆匆,一晃眼,我已是贵妃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可惜我并没有那样的眼泪。”

凌云彻刚起了一瞬的温情瞬间散去,不禁语含讥讽,“娘娘的眼泪只能为了皇上而流,对着微臣这样的人,自然是冷情的。”

“你明白就好。”嬿婉终于转过头来看着凌云彻,眼神没有躲闪,更没有一丝感情,只是认真道:“我是妃子,我的喜怒哀乐都是皇上的,皇后更是。你真是大胆,连皇后都敢觊觎。”

凌云彻冷了脸,“贵妃娘娘慎言,今日之事本就是茂倩胡说,您怎敢再攀扯皇后?”

嬿婉满心郁气只在这一刻爆发,她早就受够了凌云彻的双标了。

“怎敢?凌云彻,亏你还是七尺男儿,一身脊骨竟连我这个女子都不如。多年前便是你口口声声对我说主子打死奴婢都使得,然而你身在木兰围场多年,又是怎么肯想办法回转的呢?你曾说四执库清净,不必奋力往上爬,那你怎么又肯数次豁出去性命,拼死在皇上面前挣前程呢?我真是受够了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敢做不敢说,事事都要为自己找补。以贱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却以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凌云彻,你真是恶心。”

凌云彻不妨嬿婉一朝发怒,面对种种指责自己也有些受不住,便转过了头不再看她。

“贵妃娘娘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吗?竟说出这些不敬之言。”

“不敬?我敬你个头。凌云彻,你以为皇上就尽信了吗?那靴子究竟是谁做的你不清楚吗?你会拿着惢心做的靴子日夜翻看吗?若真是如此,反正江与彬也死了,你也和离了,不妨我向皇上进言,成全你一片痴心啊。你们的证言不过是表面好看,以显示皇后的清白罢了,不过你呢?你这个人的情意究竟如何,你以为凭你一力否认皇上就信了吗?你对皇后的心思,简直是昭然若揭,是个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否则为何次次都有人拿你做筏子去为难皇后,拿别人都当傻子不成?”

凌云彻见嬿婉说到了这份儿了,自然依旧否认,“微臣与皇后娘娘的清白,自不需要向贵妃娘娘证明,若说不清白,贵妃娘娘只怕更不清白吧。”

嬿婉冷笑,“我懒得和你争辩,之所以说这么多,只是过来提点一二,你这个人、你这份情,于皇后来说犹如毒药。只要你在宫中一天,一天就不能断绝皇上的猜疑。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一次两次的,总能毁了皇后。”

凌云彻大惊,“竟是你算计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微臣竟不知,贵妃娘娘有如此深的心机。”

嬿婉只觉得厌烦无比,“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算计的了,是我叫茂倩嫁给你整天夜里去记你的梦话吗?是我叫皇后送你靴子的吗?是我叫豫妃告发的你们吗?用你那崭新的脑子想想,明明是你桩桩件件做下的事累积出来的祸端,一出事就想推给别人不成?”

凌云彻虚起眼,不愿意相信,“微臣自问安分守己,从未逾矩。”

“是吗?你管得住行为,管得住心意吗?你的眼神,分明就是透露着情意。更何况情意外露,你已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要因为接受不了自己的失策,就将过错怪到别人身上。”

凌云彻一声冷哼,显然不能认同,“那么贵妃娘娘漏夜前来,究竟所为何事?难不成就叫微臣听这些无稽之谈吗?”

嬿婉恢复了以往的冷然,不再情绪外露,已然端起了贵妃的风范,“本宫自然不是为了要说这些的,你与皇后娘娘有何事与本宫无关,也无需向本宫证明清白。今天来无非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你这个人实在太过碍眼,皇上又仁慈心善,你说该怎么办呢?”

凌云彻这才明白嬿婉的来意,不屑道:“贵妃娘娘终于肯说实话了,之前种种,无非是要激的微臣说出不利于皇后娘娘的话来,好达成你诬告皇后的目的。”

“你说是便是吧,你也不是傻子,你且想想今日皇上的反应,为何明明证据表明皇后清白,皇上却并未出言安慰呢?无非是家丑不能外传,绝不能当众认了此事罢了。你伺候皇上多年,难道不知皇上疑心甚重?帝后本就多年不睦了,此事一出,茂倩又重回宫中伺候,便会渐渐长成皇上心中的一根刺,天长日久,便会腐烂流脓,最后不得不拔除以绝后患。有了疑心,还怕生出暗鬼,以致不可回转吗?”

凌云彻刚要开口嬿婉便抢在前头继续道:“先帝时,有一位太医也是如此被诬陷,你知道他如何自证清白吗?他还没被抓到证据呢,只是几句空口无凭的猜忌,就已惹得先帝大怒了,最后他挥刀自宫,先帝这才放过。你说说你,可比太医更常待在宫里,日日在帝后身前晃悠,难保不会再出事啊。”

凌云彻冷言道:“贵妃娘娘是想要微臣效仿?”

嬿婉装作一声叹息,“同乡一场,不想叫你白白送了性命罢了,你要是不肯,谁还能逼着你不成。”

说罢嬿婉丢出去一瓶药,“这是鹤顶红,一颗便可致命,这或许是皇上为你选的路。不过嘛,你这源头一死,下次就没有人为皇后娘娘进言了,毕竟在死人身上做的文章,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为自己辩解的。”

凌云彻拿着药瓶久久不语,眼里全是挣扎与犹豫。

嬿婉却已经戴上了帷帽,立时就要走了,“其实人死了就是死人,活着的人却还要承受死去之人带来的祸端,所以何必就死呢?比起死,生是更为妥帖的办法,只是如何生,也是个难题。如今前例已经告诉你了,该如何做主,你自己看着办吧。当然了,你也可以以为我是自作主张,毕竟皇上的口谕没写在纸上,你怀疑也正常。”

就在凌云彻怀疑时,嬿婉继续道:“不过嘛,支开侍卫这种事,一个后宫妇人如何做到呢?不信的也可以赌一赌,就是皇后娘娘要无端接受猜忌了。皇上今日的怨气无法疏解,总会通过别的方式找补。呵,说这么多做什么呢?终归不是我受了皇上的猜忌,凌大人,再会了。”

说罢嬿婉再也没看凌云彻,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冷宫。

春婵在转角处立刻赶了过来,将暖炉递了过去,“娘娘,天寒路滑,您小心着点儿。”

嬿婉的腿冻得也有些僵了,闻言也只得慢慢走。

春婵担忧道:“那凌云彻不肯相信怎么办?”

嬿婉道:“说那些原本也不是为了提点他或是试探他,只是这段时间我心里压抑太久了,借机骂骂他出气罢了。他要是自己肯体面也就罢了,要是不肯,冯公公自会帮他。”

春婵这才佩服嬿婉的安排,她还以为嬿婉是对那凌云彻留有旧情呢。

一夜过去,又是一地雪白,掩盖了昨夜的不堪。

王蟾匆匆来报,“娘娘,如今宫里少了一位凌侍卫,倒多了一位凌公公了。”

嬿婉嗤笑,“若是自证清白挥刀自宫,皇上也许会高看几眼,但为了给皇后洗脱嫌疑自宫,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

春婵笑道:“凌大人此举无非是因为当局者迷,病急乱投医了,可怜他一片痴心,终究不能得到回应了。”

嬿婉只是觉得荒唐,“也不知我给他的那一瓶麻药派上用场没,相识一场,我也算是尽心了。”

凌云彻此举虽然没有洗刷皇上的疑心,但到底是放下了些戒备,只可惜与皇后之间仍然是近乎决绝的冷淡。

所以早知今日,为何不及早掩饰呢?真要等到事发,才自欺欺人般嘴硬否认,可惜皇上不肯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