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睿被年糕儿怼得眼睛都瞪出来了，“你谁啊？说话真难听，我是秦富贵的大哥，我关心他，关你啥事啊？”

年糕儿：“那你过年的时候咋不来看秦富贵呢？现成话就你会说，明天都要回城里读书了，还说关心秦富贵。呸！”

凌寄：“呸。”

秦子睿：“你、你又谁啊？”

凌寄看着秦子睿：“你误会啥？我是眼睛里进了脏东西，单纯想吐口水。”

秦子睿：“……”

他气死了，看向秦富贵：“富贵，他们说话这么难听，你光看着啊？到底谁是你家亲戚啊？”

秦富贵低着头，微微鼓着小嘴儿，有点委屈，但是又努力压下委屈。

他现在可好了，不应该委屈的。

可是秦子睿是他堂哥，也是他爸这头的亲戚，他很想跟大伯家关系好的，但是大伯不喜欢他。

好在他还有叔和婶关心，还有初夏姐和年糕儿帮他，凌寄哥和明明哥也乐意跟他好，他现在一点儿也不伤心。

秦富贵：“年糕儿和凌寄哥都是为了我好。”

秦子睿：“那我就是害你的嘛？你咋这样没良心？我爸说了，你学费都是他付的，你就这态度啊？还有，大过年的，你为啥非要在不相干的人家里过年，不来我家啊？我爸可是你亲大伯！”

秦富贵低着头：“我在叔和婶家住挺好的，不想麻烦大伯家。”

秦子睿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说你在自己家待得好好的，非要跑去别的村丢人现眼，我爸说你在村里还经常偷拿人家东西，你可别跟人学坏了！”

秦富贵抬头：“我没有。”

年糕儿：“秦富贵的堂哥，你爸偷秦富贵身上的衣服这事儿，他跟你讲过没？”

秦子睿：“！！！”

他震惊地看着年糕儿：“你胡说，我爸咋可能偷秦富贵的衣服？”

年糕儿：“你爸因为偷亲侄儿家的东西，还被派出所关了好多天，这事你不知道啊？你赶紧回去问问，可别冤枉我胡说八道。”

凌寄：“贼和他家贼娃子的故事，年糕儿能讲一箩筐。”

年糕儿：“秦富贵的哥，你想听不？”

秦子睿：“……”

秦子睿急匆匆地跑回家去了，留下一身狼狈的背影。

年糕儿叉腰：“呸！”

秦富贵目送秦子睿走开，然后转身跟年糕儿说：“年糕儿，你不知道，秦子睿是村里最聪明的小孩，我爸我妈还在家的时候，就让我多巴结秦子睿，说秦子睿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年糕儿说：“秦富贵你知道啥叫有出息不？”

秦富贵想了想，他也不知道啥样才叫有出息，他想象不到。

秦富贵：“我、我也说不清。”

年糕儿说：“那我告诉你，有出息的意思是有的人成为丁伯伯那样了不起的公安，有的人成为张老师那样的好校长和老师，还有人成为阿凡提那样帮助穷苦人的大好人，还有人可以赚大钱，成为纳税大户……”

秦富贵：“这么多啊？”

年糕儿：“当然啦！幺爹说有营生的行当有七十二行，行行都能出状元呢。你以后也有大出息不就行了？怕啥？你要是觉得比脑子比不过你哥，那你就不跟他一个行当，有七十二行呢，干啥跟他硬碰硬啊？”

秦富贵抓抓小寸头：“也、也对，我不跟他一个行当，我努力成为其他行当里的状元不就行了？”

年糕儿：“我就说你不笨吧？不愧是你学校的优等生显眼包，一下就想到了关键地方了。”

秦富贵：“嘻嘻，我以后也要有大出息！”

年糕儿：“就是，谁怕他啊？”

年文景站在旁边，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样子，小孩子拌嘴，又有年糕儿在，他一个大人就不能瞎掺和，要不反而打破了孩子们之间的平衡。

年糕儿把富贵大伯家的哥哥赶走，年文景觉得那是小孩子斗嘴成功。

但是年糕儿把富贵给安慰好了，这过程还是让年文景由衷的感慨，他家年糕儿，真的是个随时随地都能记住大人说话，并在恰当的时候拿出来用的聪明孩子啊。

年糕儿平时跟拌嘴吵架，虽然会有不少她听来但被改编过的歪理，可大体上年糕儿都是用在了正途上。

年文景是真心觉得欣慰。

年文景：“年糕儿，咱们回去吧，这里的事儿都办完了呢！”

年糕儿一听，当即把自行车的支腿踢起来，小小的人儿推着大大的自行车，人跟自行车的角度形成一个艰难的“人”字形，动作却十分熟练地把车推到了院子外头。

年文景把院子门锁好了，等秦富贵和年初夏坐好后，他坐在屁鞍座上，眼睛看着年糕儿努力推着自行车不让车倒下。

年糕儿的力气还是太小了，因为凌寄坐到自行车上的时候，年糕儿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才勉强没让自行车倒。

好在等凌寄坐上去后，绷直了腿，脚尖就能够着地面，能帮年糕儿撑着车不倒了。

年糕儿一见，当即推起自行车，又是一阵“哇呀呀”朝前冲，借着惯性掏起了小螃蟹。

年文景在后面跟着小闺女，就看到她摇头晃脑骑着高大的自行车，小短腿绕圈绕得可辛苦了，觉得又可爱又可笑。

年糕儿：我骑！我骑！我骑骑骑！凌寄：稳如泰山。

那么小的小丫头，竟然载着比她高比她大的凌寄，这换谁看了不迷糊啊？

年文景：“富贵啊，你跟初夏坐过年糕儿的自行车不？”

秦富贵：“年糕儿刚学会的时候我坐过，然后我俩都摔玉米地了。”

年文景：“！！！啥时候的事啊？叔咋不知道啊？摔伤了没？”

秦富贵：“那时候天还暖和了，就摔了一下，一点儿都不疼。”

年文景这才松口气：“那以后年糕儿骑车，你俩注意着点儿，顺便也提醒凌寄一声，可千万别把凌寄也摔了。”

年初夏：“爸爸，年糕儿很厉害的，年糕儿骑车越来越好了。凌寄都坐好几回都没摔跤。”

等自行车骑到凌寄家门口，凌寄把自行车推院子里，年糕儿撅着小屁股在后头帮忙推。

年文景：“你们仨现在跟我回去，还是在这里玩一会儿啊？”

仨孩子纷纷要求留下来玩，主要是现在家里的教写作业合作社结束了，小孩们作业写完，再加上电视机被搬走，小孩们自然就不用再去年糕儿家啦。

仨孩子进屋，赵明明已经爬起来了，“你们去富贵家啦？去富贵家咋不喊我一声啊？”

年糕儿：“我骑车带凌寄去了，不用喊你的。”

赵明明：“……年糕儿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呢。”

年糕儿：“那不是赵明明哥哥当初教我骑车教的好吗？

赵明明：“……”

他要是没记错，年糕儿骑自行车是她自己自学的吧？

赵明明朝年糕儿看了一眼，就看到小胖丫仰着小胖脸，正笑眯眯地对他笑。

这笑容……

赵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