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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王大汉

作者:雨雪寒村 | 分类:历史 | 字数:54.5万

第五章 齐天大圣

书名:封王大汉 作者:雨雪寒村 字数:4089 更新时间:2024-11-16 12:48:11

第二天天蒙蒙亮,左轩就醒了。

外面的雨不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愈发下得大了,这让左轩有些发愁,再这么下下去,怕是连这栖身之所也要被江水吞没了。

左轩扭头瞅了一眼那中毒的少女,对方依旧还处在昏迷之中。

他先是给火塘添了些柴火,用温水又细细清洗了一次少女肩胛的伤口,发现已经没那么乌青,黑色的淤血疤也少了,看来这药开始奏效了。

“显哥哥!显哥哥!你在哪儿——你在哪儿——菁儿找得你好苦好苦!你怎么还不出来见菁儿?你不要菁儿了吗?”

左轩刚要为那少女洗把脸,却听到她边冒虚汗边痛苦地喊起了梦话,泪水顺着他俏丽的脸颊一线一线往下涌。

原来这小丫头叫菁儿,看来是历经千辛万苦去找她的情郎最后却没找到。

左轩记得昨天初次遇到她时,见她戏耍七个壮汉,鬼灵精怪,性子定是又野又烈,没有想到也有这么柔情脆弱的一面,估计是她那情郎出了什么意外吧。

左轩并非一个同情心泛滥之人,但眼前女子似乎让他有一种殊途同归的感觉。

又是一整天没人陪着说句话,心里着实憋得慌。

闲下来以后,觉得有些无聊。

他沿着楼梯踏上三楼,躺在那嘎息上,煞有雅兴地欣赏起外面的狂风暴雨来,抬头远眺,但见那江水滔滔,气势如虹,又有这没完没了了的暴雨的助势,正一波一波地漫涨着。

这么涨下去,就算没能淹掉这里,困个十天半个月的,饿也得饿死啊。

一想到这,左轩刚刚调起来的一点点欣赏暴雨的雅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间又过去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左轩醒来,终于发现这该死的雨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只是此刻的芙蓉渚估计也被这洪水淹了一大半。

左轩大喜,在这屋内困了两天,早就憋得受不住了,刚好可以去室外活动活动筋骨,他见黑衣少女菁儿还在昏睡之中,又添了些柴火,这才放心地走出了阁楼。

刚走下阶梯,却见那庭院里铺满了厚厚的一层醉芙蓉花瓣,有洁白色的,有粉红色的,还有深红色的。

一地残花,多少有些落败之感。

生活上,左轩是个讲究品质之人,他见来时干干净净的庭院此刻已脏乱不堪,就忍不住要去打扫一番。

反正也是要活动筋骨的,扫地不也能活动嘛,少林寺的扫地僧可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呢。

于是找来扫把,忙活了一上午,总算是将整个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

神奇的是,左轩非但没觉得丝毫的累,反倒是有些精神气爽。

他望着那堆起成一座高山的醉芙蓉花瓣,若有所思。

左轩以前在苗寨,见那些苗族人有埋葬花瓣的习俗,据说还能受到花仙子的庇佑。

于是自言自语道:“花儿呀花儿,我现在好好安葬你们。你们要是真有某种神力的话,可一定要庇佑可怜的哑巴牛蛮平安无事,福泽安康。”

说完找来一把柴刀,就在庭院边上挖了一个大大的土坑,将那堆积如山的花瓣一把一把地扔进了坑里。

“这他娘的就是一个‘万花坑’啊,有点残忍!”左轩默念道。

按照湘西的习俗,葬完花以后是要宣读葬花祭词的,只是当时太小,只依稀记得个一两句。

转念一想,《红楼梦》中似乎有一首现成的。

只见左轩伫立在花坑前,装做湘西道士样摇头晃脑地宣读起他的葬花祭词来:“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吟完这长长的《葬花吟》,左轩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便自衣袖掏出那只短陶笛,吹奏了一首《故乡的原风景》。

笛声悠扬,先前吟唱的葬词,也仿佛随着这曲调在“芙蓉渚”的上空荡漾着。

“咯咯咯!咯咯咯……”左轩的笛声被阵阵清脆的少女笑声打断了。

左轩回过头,见那菁儿正倚靠着门框,倩影侧斜,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瞧着情形,小妮子好戏看了有那么一会儿了。

“原以为玄武门中人只会耍阴谋诡计,弄暗器毒药,却不曾想还有如此一个风花雪月的登徒子呢!”

“你醒啦!”

左轩喜出望外:该死的绿渚之上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活物,可憋死小爷我了。

见菁儿还是有些虚弱,就要过去扶她一把。

“别过来!”左轩走到半路,却被她叫住。

只见她双掌架开,眼有敌意,喝道:“你们暗算于我,带我至这芙蓉渚,意欲何为?”

明明是你跳河前拉我垫背,怎滴倒变成我带你到这儿了?

女人的神逻辑啊!

左轩虽然有些无奈,但也不愿和一个刚刚捡回一条小命随时还有可能还给阎王的人计较太多,只能换个话题:“再激动!小命可就堪忧咯!”

同时他内心在想,原来这地方叫芙蓉渚,没想到这个小黑竟然认得。

“呵!你这登徒子倒还知道怜香惜玉。”见左轩言语之间带着几分关怀,菁儿放下手掌,转而问道:“我问你,你这葬的是什么花?吟得是什么词?吹得又是什么曲?”

第五章 齐天大圣

显然,处于青春期的少女对这几样东西还是蛮感兴趣的。

左轩会意,心想你想要我命,我却救你一命,不能便宜你,得找点乐子平衡一下心态才行。

于是忽悠道:“告诉你也行,不过我这个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你要我回答你三个问题,也得等价交换。见你可怜,我就吃点亏,你回答一个问题作为交换便可。”

“哼!贼眉鼠眼,商贾小人!休想从我这套出半个字!”菁儿脸偏向一旁,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然而她毕竟正处在烂漫的少女时代,对那浪漫的事物自然难以抗拒。

她脑袋灵光一现,故意用激将法激左轩道:“你这登徒子!瞧着有几分俊朗,只怕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定是在哪里剽窃了这些花花肠子,专门哄诱怀春少女,自己却也道不出个所以然罢!”

难得有个人陪聊天,左轩干脆将计就计,说道:“谁说我道不出所以然?此花名叫‘醉芙蓉’,只因花朵一日三变其色,即一日三醉是也。清晨和上午初开时花冠洁白,并逐渐转变为粉红色,午后至傍晚凋谢时变为深红色。”

末了,又故作起姿态:“鄙人不才,拙诗一首诗:初开花微碧,仙子淡云袂。逡巡改莹白,玉骨净无滓。烂漫欲谢时,潮脸晕红媚。”

左轩纳闷这小妮子连芙蓉花都不认得,看来八成不是本地人,但她又识得这芙蓉渚,这倒是奇怪了。

菁儿见他解释起花名来却头头是道,那诗做得倒也有几分才气。

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过嘴上却是讥讽道:“雕虫小技,也不过如此!”

心中又默念了几便左轩临时作的那首诗,感觉有点味道,便又顺口问了一句:“诗哪里窃来的?”

左轩心中暗道:厉害厉害!竟然知道我是剽窃的。

他咧嘴笑了笑:“窃的度娘的。”

度娘?大汉可没曾听说过这一号诗人,菁儿对左轩的话持怀疑态度。

“你又是谁?”

“我嘛!叫我‘卧龙先生’就行。”

“卧龙先生?大言不惭,狂妄至极。”

“在下并非浪得虚名,得此雅号,只因掌握了一门江湖失传千年的绝学,叫做‘望穿心神’,你心里想什么,只要我望你的眼睛一下,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所以刚刚在下想问姑娘的芳名,本来也是猜得出来的。”

“原来他只是单纯地问我名字,那倒是我心胸狭隘,误解他了!”菁儿沉下头,稍稍思索了一会儿。

其实以她的聪明才智,加上醒来对周围的洞察,早就已经知道左轩不是玄武门的人,而是将自己从玄武门的手里救出来,还帮自己解了毒的救命恩人。

毕竟玄武门向来行事直接,是不会去动这些歪肠子的。

不过她脸上却满是不屑:“令你江湖术士,满嘴胡言,怕你不成,望一下又若何?”

这个年代的女子,碍于礼仪的束缚,是万万不会与一名陌生男子如此海阔天空地言谈的,只是这菁儿打小长在深山道观,不谙世事,反倒没了些封建礼仪的固步。

只见左轩故意装模作样地学着苗族法师的样子摆弄了一番,才正经朝菁儿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望了一眼。

然后连连摇头说道:“唉!姑娘蕙质兰心,难以猜透,看来我要马失前蹄了。”

菁儿一脸不屑:“江湖术士,胡言乱语!”

“姑娘喜欢猜灯谜么?我这倒是有一个奇难的。反正咱们现时困在这,也百无聊赖,不如猜猜?”

“说来听听!”一听说有奇难的灯谜,菁儿竟然来了几分兴致。

“去年元宵节的时候,我去庙会猜灯谜。有一个灯谜,出得着实难,现场的才子佳人没有一个答得出来的。我到现在为止过了一年多了,竟然也还没能猜出来,这个灯谜谜面是‘草色连晴空日影’。”

一听这登徒子就这么点本事,菁儿甚是不屑,冷笑道:“我当是什么旷古奇谜,却原来是糊弄黄口小儿的把戏,不就是个‘菁’字……作死!无耻登徒子,竟敢戏辱于我!我要杀了你!”

菁儿先是得意那“卧龙先生”竟也是个才疏学浅之辈,然后恍然顿悟,蹬时跃起,提掌朝左轩而来。

菁儿虽然礼教习得不多,但女子芳名被陌生男子拿来戏谑,那种被羞辱的感觉还是有的。

左轩武功是一丁点都没接触过,那一下没能招架住,挨了菁儿一掌。

然而,诡异的事发生了,左轩受了这一掌,不但没有丝毫损伤,反倒是把那出掌的人震出了丈余远。

原来,左轩的前世是个武林高手,左轩得了他的肉身,虽不会武功招式,那内力还是流淌在体内的。

初次见面时,一者这身体机能还在慢慢适应;二者左轩劳累疲乏,体力尚待恢复。所以第一次菁儿能将左轩一掌击飞。

这几天左轩养精蓄锐,身体和灵魂也已经适应,所以此刻内力就起作用了。

此情此景,令左轩和菁儿都大为诧然。

而那菁儿本来就是大病初愈,哪里受得了这么一下重击,顿时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左轩顾不得身体的诡异,大喊一声:“菁儿!你没事吧!”

待要过去搀扶,却被菁儿喝住:“别过来!也不许你这样叫我!我姓刘,名紫菁。”

“好的,紫菁妹。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也不许那样叫我!”

“也不许这样,也不许那样,那到底是该咋样啊?你还真是麻烦呢!”

“你个无耻的登徒子!知我命舛,偏要想些弯弯道儿来辱我清誉!”菁儿道完,竟开始梨花带泪了。

这下左轩有点招架不住了,左轩这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掉眼泪。

“好吧!刘姑娘,我向你道歉。你莫再哭了,哭多了会起皱纹的。还有你毒气刚散,情绪切不可大起大落!”

“叫你做好人?我这肌骨本也没打算要了,你救我作甚?”

左轩心道:“原来这丫头早知道我不是玄武门的人,早知道是我救了她,却还装得有模有样的。只是她说想死,莫非是那个让她牵挂的情郎显哥哥出了什么意外,她要殉情?”

想到牵挂之人,左轩又情不自禁地想起救他的哑巴牛蛮,想起此刻还躺在另一个世界病床上的妈妈,想起自己无端穿越的离奇经历来。

片刻间,他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