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阎王殿下
作者:狐狸化妆不画尾巴 | 分类: | 字数:14.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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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结束了,你做的很好
奈川分离抽出自己的另一只手,扯了扯他的衣襟,小声唤他的名字:“扶疏?你怎么了?”
黑气散去,犹如石塑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虽然只是小幅度转动了一下瞳仁。
“疼吗?”
嘶哑的声音着实吓了她一跳,奈川缓了缓神,攥在他衣襟上的手更紧了些。
“疼……”
“谁干的?”话落,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冰桶里封着的那个,比了个眼神,“他么?”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挑眉,奈川心底却在发颤:“不是的。”
话落她才后知后觉,她不止心底在发颤,连声音都是颤的。
扶疏似是反思了一下自己,松了松抵在她背后的手,开口时嗓音也不再嘶哑,而是她熟悉的那个调调:“在我面前,什么都不用怕,知道吗?”
奈川苦笑一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怕的到底是方才伤害她的人,还是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透露着“危险”二字的男人。
扶疏循着她的笑俯下身,与她眉眼齐平,声音和缓,循循善诱着道:“我要处理点事情,”
处理事情?
“你想看吗?”他弯起眼角,好心提示,“可能会有点恶心。”
好吧,她大约已经猜到他想处理什么事情了。
她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又被一只抚在后脑的大掌制住,他继续哄问她:“那,要我替你蒙住眼睛,捂住耳朵吗?”
奈川眨了眨眼,他的话语明明那么温柔,可为什么她总有一种错觉,这只是恶魔的低语,屠戮的前奏。
她下意识想要阻止他这么做,可转念一想,她没有任何立场来支持她这么做。
面前这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救了她的命。
而身后那些颤栗的绵羊们,片刻前还叫嚣着要她去死。
善意的火光被理智掐断,她乖巧地闭上眼睛,额头抵上他的胸膛,再将耳朵捂住。
那根折断的手指实在是太扎眼,扶疏拨开她的手,环在她后脑的大掌替她捂住了那边的耳朵。
在他的抚慰下,背后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是那么的遥远。
今夜,他才是货真价实的屠神。
他甚至没有亲自上场,只是在下面丢了几个迷魂阵,便好整以暇地做壁上观,看他们互相屠戮、厮杀,受迷魂阵的影响,他们即便是被断手断脚也不会立刻瘫倒,他们的身体如千年僵尸一样坚挺,只要脑袋还在,即便只剩了半边,他们照旧能够继续参与厮杀。
这无疑是比地狱还要恐怖的地方。
他们一面哀嚎痛苦,一面高举屠刀,扶疏像是被这幅景象取悦了一般,咯咯笑了起来。
奈川感受到他胸膛的震颤,好奇地抬头看向他。
扶疏笑意未减,低头与她眼神相接时,甚至想俯身衔住她的樱唇。
在这样美妙的时刻接吻,无疑是一件愉悦的事情。
腾升的欲念在下一刻因为她转头的动作而立刻偃旗息鼓。
“别看,”他大手将她蠢蠢欲动的好奇掰了回来,在她闪着光的眼神里,他只得将欲望攒到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头,半宠溺半吓唬地道:“不乖的小朋友看到了,夜里可是会做噩梦的。”
奈川眨了眨眼,深切地认为他大约是魔怔了,哪里来的小朋友?
她被他压着重新靠上了他的胸膛,一声声沉重的心跳响在耳边,她后知后觉,他口中的“小朋友”,好像说的就是她自己。
扶疏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她后脑的软发,好像已经看腻这场厮杀,将视线转向一旁那处被他几乎忘却的深桶。
冰面极速开裂,随着密集的喀嚓声,一个半死不活的冰雕被他凌空提起。
他动了动指头,旁边的大口铁锅里已经备好了沸水,冰雕在沸水快速融化,旋即,一声压过一声的惨叫从锅里传来。
屠神的嘶吼声大得直穿耳膜,奈川被吓得僵住了身子,扶疏将大手滑到了她的腰肢,轻轻拍慰。
锅上被罩了个盖子,所有声音被一并掩埋。
拦在她腰上的手缓缓收紧,将她严丝合缝地贴在他身上,扶疏双臂壮硕,搂着她时,几乎能将人完全藏进怀里,从外面看,除了多出来的一条裙摆外,无从发觉。
他怀中抱着她,一双深渊般的漆眸直勾勾地盯着那口被烧得通红的铁锅。
她曾在那里面挣扎。
只这一个想法,就足以压得他喘不过气。
万年前,因为他的一时疏忽,她被那些十恶不赦的罪人扔进了这些刑具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后,还要被拖出来剜心示众。
他曾清清楚楚地见过她的死状,就在他的身下,近在咫尺的距离。
他也曾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这样的事情,他决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可如今呢?
他还是让她独自面对了这一切。
那他谋划了这么久的一切,究竟图了个什么呢?
若这世上无人能真正代替他来护她周全,
那他何不重新夺回这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让她,重新属于他,独属于他。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自己,无论是闻人于宵、九霄、抑或是冥王扶疏,无论他处于何种身份、何种情境,都无法改变他贪婪成性、暴戾恣睢的性子。
他不懂满足,只会不择手段地谋取更多。
“扶疏,你弄疼我了……”头顶愈发粗重的喘息让她头皮发麻,她一开始是想忍一忍的,毕竟他现在的状态多少有些吓人,可奈何他双臂箍得越来越紧,紧到让她觉得自己再不开口,很有可能被他压扁在怀里。
她推了推身前坚硬如铁的胸膛,他失神地松开手,由她挣脱。
那边的水里不知何时已经没人了,旁边的蒸锅倒开始冒起了热气。
广场上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余下的几个幸运儿,三个人凑不出两只胳膊两只腿。
扶疏看着心烦,一个眼神划过,他们连一声哀嚎都没来得及喊出口,便齐齐身首分离。
大殿又恢复了平静。
“结束了,你做的很好。”他凝着她黑而亮的眸子,拉起她受伤的手,缓缓摩挲,
“想看看那些欺负过你的人,都是怎么死的吗?”
虽然他不赞成她去看那样肮脏的场面,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该替她做决定。
她不愿做笼中鸟,不愿受人摆布。
金陵那厮的失败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