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软出了门，先去了广场跟779聊了会，随后就去公园转了转。

公园很大，夏软在里面走了许久。

“里面有好多小鱼呀。”

夏软站在公园里的湖边，看着水中五颜六色的鱼说道。

“软软，离远一些，湖边不安全。”

霍炀看着因为半夜下过雨而导致湖边比较湿滑的泥路，温声说道。

夏软闻言向后退了几步，离水边远了一些。

在这里没待多久，夏软心里一直想着剧情任务。

她装作无意中走到假山的后面，故意踩到一块石头摔倒了。

“软软？！”霍炀失声道，“有没有受伤？”

夏软慢悠悠地站起来，充耳未闻。

随后，她低头看着地面抬右腿迈了一步，又马上收回来，继续迈右腿，再收回来。

一直重复。

霍炀愣住了。

“软软，你怎么了？！”霍炀的语气慌乱，神色紧张。

他又喊了几次，得不到夏软的任何回应。

手机屏幕里的夏软一直在重复这个动作。

霍炀的面色苍白，他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

夏软真的只是一个会卡顿的游戏角色。

“你等等我，我会帮你。”

霍炀自以为镇定地安慰夏软说，却没有意识到他的声音出现了明显的哭腔。

夏软听着心里也不太好受，但是为了剧情任务，她还是装作听不见，依旧重复着腿上动作。

霍炀退出了游戏。

为了保险起见，夏软依旧没有停下动作。

过了三分钟左右，她注意到脚下的地面开始闪动了几秒钟，想必是女主在后台修复游戏卡顿的问题了。

又过了大概十几秒钟，地面停止了闪动。

一切恢复正常。

夏软知道是女主修复好了，便恢复了正常，站在原地等霍炀上线。

过了一会，霍炀上线了。

“软软。”

霍炀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特别低哑。

“霍炀，我要去餐厅了。”

夏软没有提刚才的事情，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笑着说。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霍炀看着夏软正常走路的腿，试探着说，嗓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后怕。

“没有呀，怎么了？”

夏软假装疑惑，仿佛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软软，你的裤子上面有土，刚才是摔倒了吗？”霍炀继续问，声音很轻，仿佛怕刺激到她似的。

夏软停下来，低头看自己的裤子，皱着眉回答，“没有摔倒。”

“好，快去餐厅吧。”

霍炀确定夏软真的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后，便没有追问了。

只是去餐厅的一路上，他时刻看着地面，生怕夏软再踩到什么东西摔倒，从而导致身体程序出现问题。

他刚才跟游戏负责人周广打了电话，周广说会马上安排工作人员修复游戏问题，让他等几分钟。

果然修复好了。

还好虚惊一场。

即便是修复好了，他心头恐慌的情绪依旧无法消散，反而好似要在心里生根发芽般。

他很害怕失去夏软。

游戏中有太多不确定性了。

如果夏软一直待在家里，或许会更安全一些。

但是他暂时还不想限制她的自由，她会生气的。

其实玩家在游戏中可对游戏角色实行强制性命令。

他没有那样试过。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那样做。

“你吃午饭了吗？”

夏软刚进餐厅点了菜，出声问道。

“还没有。”霍炀的思绪被打断，“我现在去做饭。”

“好。”

夏软今天的剧情任务完成，像是卸了什么包袱般，胃口也变得好了一些。

霍炀做好了饭，却是没有什么胃口。

他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夏软陷入卡顿的那一幕。

他不知道夏软什么时候又会这般。

也不确定夏软的记忆会不会在某一天全部清空，彻底忘了他。

如同海面上一艘没有方向的船，而他在船里，随着海浪起伏。

没有目的地。

也许下一秒船会沉没，也许某一天会靠岸。

吃过午饭，夏软去了图书馆，在那里待了一下午。

直到天色渐黑，她才回了家。

今天怪怪的，霍炀今天的话很少。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她假装卡顿之后。

夏软看着电视剧，心里猜测着。

霍炀是不是怕她会死掉？

“霍炀？”

“嗯，怎么了？”霍炀看着夏软轻声说。

“我现在能吃一袋奶糖吗？”

“不能。”

“你现在不开心吗？”

霍炀顿了顿，眸中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承认了，“是有一些不开心。”

“为什么？”夏软继续问。

为什么？

霍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因为他可以救很多人，却救不了夏软。

因为害怕夏软会再出现问题。

因为怕他和她在一起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因为，他喜欢她。

所以在乎，所以担心，所以感到无能为力，所以会伤心……

他不想说这些，他最后只说，“每个人都有不开心的事情，就像你不能吃一袋奶糖那样。”

“如果不吃奶糖就能让你开心，那我可以不吃。”夏软安慰霍炀说道。

霍炀勾唇轻笑，“傻软软。”

“我不是傻软软。”

“嗯，你是最聪明的软软。”

“你也是最聪明的霍炀。”

已经升到17级了。

－－

接下来的几天，夏软在霍炀上线期间，又装卡了三次。

目前是19级了。

周五晚上下班后，霍炀没有直接回家。

他去超市买了几瓶高度数的酒。

回到家后，霍炀先登录了游戏，跟正在看着电视剧吃晚饭的夏软说晚上要看资料，等下就不出现了，让她早点睡觉。

夏软答应后，霍炀就退出了游戏。

他把手机放回卧室，随后来到了客厅。

只是借口罢了，他今天晚上并不看资料。

而是喝酒。

都说喝酒解压，会让人的心情变好，霍炀却不这样认为。

为什么越喝，心里越是难受。

最近夏软频繁的出现卡顿问题，他心里实在难受，所以才想到喝酒。

他并不喜欢喝酒。

霍炀把买的酒全部喝完了。

他可能醉了，也可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