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彤嘱咐家人，\"别人问我们在干什么，都说我们这是做豆食。明白没？\"

禾林和禾丹都点头表示明白。

只有程茹迷惑地摇了摇头。

\"夫人，你的聪明哪去了？如果我们说是金丹，灵丹妙药，别人不来明抢暗偷呀！″禾彤打开门，下楼，又准备蒸豆食。

这是第二次蒸晒。昨天晒了一天，水汽已蒸发干爽。

\"禾大夫，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你家的豆食，一定会很香啊！\"客栈大叔见到禾彤下楼，就忙着打招呼。

\"是啊！到时都来尝尝。有劳辛苦了啊！\"禾彤又端着一簸箕黄豆，从楼上走下来。

紧接着，除了程茹，禾林，禾丹，大叔都加入了端豆的大军。

一粒粒黄豆又进了蒸笼。一个个簸箕叠成了一个圆柱。

程茹在烧火。火光映了她的脸庞，娇艳了黄豆的风光。

她的心中，充满着让穷人吃上，延续生命的梦想。

客栈大门紧闭，谁都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第三天蒸晒完毕，已是黄昏。黄豆在金色的暮辉中，一片软黄。

\"全部端房中去，一个一个地叠好。今晚借着月光，先做一些。明早林儿和笑笑，拿去给几天前，那些躺着，走不动的人。\"禾彤的话，令每个人都精神满面。

他想，医生，应以救天下为己任。而不是借医之名，行募财之实。

\"趁天还早，笑笑，去买五碗粥，五个馒头。这个虽然饱腹不错，\"禾彤捏着黄豆，看着芝麻，又说，\"又很香，还很营养，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晚上，因窗口太小，借着的月光，只能容下两人干活。开始，禾彤和程茹，按7:3的比例捣烂黄豆和芝麻，和匀再一起。

这要不断地搓匀，让芝麻均匀地融入黄豆之中，才能达到抗饿的最好成份。

天亮时，程茹看着这大如核桃的丸子，大小也不是很均匀，外观也不是很圆。她打趣禾彤，\"相公，这就是我们昨晚打瞌睡时，厚此薄彼的后果。这要人吃着，又得说我们偏心了。″

\"娘，有得吃就感恩戴德了。穷人，没那么多小心眼。你说，是不是？金丹。″禾丹说着，放下手中的一粒金丹，她把金丹全部装进了口袋。

\"林儿，每次少拿一些在你身上，其余的放你妹妹的口袋里。用完了再拿，以防有的人哄抢。\"禾彤细心的交待。

\"爹，马昨晚已喂了豆壳，现在不用喂了吧。如果它实在没力气了，也可喂它一颗这个。\"禾彤拍着装金丹的口袋。

\"爹，娘，我们走了。您俩先休息，补补瞌睡，我们回来了再一起做。\"禾林交待着，他等禾丹出了门，又嘱咐爹娘，\"记得插上栓，才睡得安稳。\"

骏马有几天没出门了，见禾林一来，马尾不断甩摆。像是对这次出征，充满了期待。

″哥哥，还记得小时候，我坐在你后面，因为马儿奔跑，你顾不上我。差点把我摔在马肚子下。\"禾丹坐在哥哥的前面，马儿徐徐踏足。因为处在闹市，马儿不敢放开狂奔。

禾林听后，有些脸红。他说，\"哥哥那时学艺不精，要不是你自己抓住了马鞍，后果真的不敢设想。\"

\"如果现在，遇到强敌压境，万马奔腾。哥哥，你还能保护我吗？″禾丹的问话，说得很慢，好像有很重的心事一般。

禾林坐在禾丹的身后，他把禾丹的肩往后拉了拉，禾丹就靠在了禾林的胸前。

\"笑笑，靠着我舒服一些。我肯定会保护你，哥想一生都保护你！\"禾林最后这句话，似乎是费了很大劲才说出。他一说完，双腿一夹马肚，骏马飞奔起来。他的话落在了他俩的身后。

虽然禾丹听后，心中顿觉甜蜜。但她口中却说，\"哥有嫂子呢！笑笑以后，还是靠自己吧！\"

\"你不信？\"禾林又拉回禾丹的肩。

\"我不信！\"禾丹笑着，却任哥哥把自己拉到他的胸前。

禾林没理笑笑的话，他只是把她拥得更紧了些。

晨阳如金，挥洒大地一片希望。万物生长，又迎来蓬勃之机。

晨风呼啸而过，马蹄声声踏破死寂的清晨，鸟叫声越来越少。

\"哥哥，你看那树，那些竹林，又渐渐回绿了呢！\"禾丹指着呼啸而过的林木，大声喊道。

″大自然，也是声声不息的。还记得那首诗吗？粒粒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禾林说着，到吟诗之时，俩人背得声无二致。

\"到了，哥哥。\"马儿渐慢下来，禾丹和哥哥下了马。

禾林把马拴在草棚边的大树上。禾丹早已跑向了草棚。

草棚里，躺着的三人，变成了两人。这两人见是他们，要挣扎着坐起来。

坐着的几人，又站起来。口中不知说什么，叽叽歪歪的，听不懂。但他们的眼神，无一不露出希望之光。

\"大叔，那个人呢？\"禾丹指着空位置问。

\"走了。\"他指了指竹林边的土堆。

兄妹俩又一阵难过。

禾林从衣袖中取出两粒金丹，往每个人口中喂了一粒，并说道，\"慢慢嚼烂，然后和着口水吞下去。\"

禾林又给围着自己的五人，还有一个小孩，每人一颗金丹。他嘱咐着，\"慢慢嚼烂，再吞下去。\"

禾林，禾丹决计要看几人，吃了金丹后的反应，他俩坐在一处干净的石凳上，不时观察着几人的神色。

只见几人渐渐回阳，脸色看不出异样，因为皮肤呈古铜色。但他们的动作，却在不断增多。

躺着的，撑着坐起来。

坐着的，站了起来。那个小孩子，居然来回跑动了。

\"哥哥，你看，太奇妙了。\"禾丹抓着禾林的胳膊，激动不已。

几人叽叽歪歪，也不知说什么。单看表情，都很激动。

禾林对着几人做着手势，双手抬起又垂下，几人停止了说话。

禾林也没法让他们听懂，自己说的话。但他还是说了，并边比了动作。

\"继续坐着，少活动，少说话。保存能量，就可多活几天。如果朝廷的救援到了，你们也有救了。\"

禾林见几人各自坐着，有的又躺着了。知道他们听懂了自己的话。

\"走吧！笑笑，去下一个村子。\"禾林拉着还不愿走的禾丹，朝马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