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宁的表情还有些呆滞，并着些透体而出的疑惑。整个人看着有些像反应速度不理想的机器人，但是并不影响他说话。

“他们可以直接起仪式问。”

江吟耸耸肩，脸上带了些嘲讽。

“说是那些上面来的研究员对于你这个万能问答机还有些疑惑，并不是很敢用。说最好是我们演示给他们看几次。”

一直在旁听的几人忍不住皱起了眉，这算盘珠子都蹦她们脸上来了。

有之前那些人犯下的案子在，他们本也没希望所有人都对危宁放下警惕。但是他们担心就不用啊，一边担心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一边又羡慕使用上面的便利。还想让别人帮他们做，哪有那么多好事啊。

他们都要气死了。

以前江吟帮山海市管理局的人问问题，那是因为那个时候只有江吟可以问。但是现在是个人就可以问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人会为了这事来找他们了。凭什么别人都可以，就他们不行啊！

就在他们要张嘴声讨这些人的时候，江之维突然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谭志明是怎么说的？”

江之维问到了重点，这件事里，最重要的就是谭志明的态度。他们毕竟还要在山海市里生活，别人的态度可以不考虑，但是谭志明的一定是要被考虑的那个。

其他人也逐渐反应了过来，一个个都缩了回去，脸上都带着些焦虑。

也不知道谭志明是怎么说的。

不过在他们看向唯一可以回答他们的江吟时，提着的那颗心忽然就放了下来。

江吟那一派轻松的表情，看着可不像是被为难了的样子。

事情也确实如此，谭志明并没有强硬要求危宁做这件事，而只是用一种转述的口吻将那些人的要求告诉她。甚至，江吟觉得谭志明的这段消息，字里行间都有一种颇为嫌弃的感觉。

其他人也因此放下了心，江之维更是直接拍板决定，去什么去？就不去！让他们慢慢研究去吧！

当然，江吟回复给谭志明的消息并没有回答的这么激进。怎么说谭志明都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嘛，所以，委婉一点，让谭志明体会到他们想表达的意思就可以了。

谭志明确实体会到了江吟的意思，他也用同样委婉的语气将他们的拒绝告诉给了那些研究员。在那些研究员怒气冲冲的离开他的办公室之后，他脸上和善的营业笑容就是一遍，整个人都哀怨了起来。

“我就说局长这个职位不是什么好活儿，要是我以前直接就让他们哪凉快哪待着去了，哪还至于这么受气。诶……”

听着谭志明在那自怨自艾，新晋行动部部长——袁野，站在办公桌旁边低着头，内心腹诽。

“我可没见你受气，倒是把人家起的够呛，等他们回去之后你不被投诉都是好的了。”又转念一想，自己刚才目睹了全程。那个看着心眼儿就不大的研究员应该不会连自己也怨上了吧？

emmmm…应该不会…吧？

越想越觉得那个来了之后就颐指气使、觉得他们这是个乡下地方什么都没有的研究员会这么想，袁野已经在考虑辞职的事情了。

虽然他刚工作没多久，不管是自己还是父母都对这个工作很是满意。但是架不住自己被单位总部来的、一看就是上外地来镀金的小少爷给记恨了啊。

尽管他不是很懂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有这种镀金人士出现。但是仔细想想也能理解，特权阶级嘛，什么时候没有呢。

就是自己大概是要惨了，诶…

嗯？嗯？？？

袁野突然觉得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刚刚在想自己估计是要被迁怒了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他算个屁！’

哇——！他从未失手过的直觉竟然是这么想的吗？ 那岂不是这个小少爷嚣张不了多久了？！

大概是情绪转折太快，袁野的脸上混杂着悲愤和开心，导致脸部看起来都有些变形。谭志明批完他带来的文件一抬起头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张扭曲的脸，给他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对着谭志明那关怀的表情，袁野脑子卡了一下，在说——自己刚才想的事情就必须和盘托出，和不说——自己解释不明白，而且那个人的结局可能不会太好，自己实在想找个人分享的纠结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听完袁野的一系列心路历程和他的奇妙直觉带来的结论，谭志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唔…你这个直觉很有趣啊，我刚想好怎么整治那个小屁孩身后的人。”

袁野震惊。

怎么回事？！这个“他一定好不了”的buff应在你身上了是吗？！

袁野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终于深刻的认识到了为什么自他入职以来遇到的管理局老人都跟他说局长是魔鬼了。

从来没有隔夜仇，当场就思考报复方法，甚至批文件的时候都不耽误他的思考，行动力还超强。这么个人他不是魔鬼，谁是？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拿起桌子上谭志明已经批好的文件，袁野趁着谭志明还在思考注意不到他的时候，尽量捋直了自己的声线和谭志明告别。

然后，没等谭志明回话就直接溜出了办公室的大门，倚靠在局长办公室外的墙壁上，直到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才离开。

谭志明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了。低头，桌上的文件也不见了。仔细一回忆，似乎是隐约听到过袁野告别的声音。

搞明白袁野的消失之谜后，谭志明直接就转移了注意力。

搞垮小少爷身后人的计划已经在他的脑内有了雏形，接下来就是实施的时候了。

伸手拿起桌上的座机听筒，在拨号盘上按下了一串数字。很快，电话那头就被人接起。

谭志明面带微笑，语气轻柔。

“喂，你好，我是谭志明，我找……”

*

江吟再次听说和那个上面派来的研究员有关的消息时，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听说离开的时候犹如丧家之犬，管理局里大半人都抽时间去“欢送”他去了。

看着局长办公桌后端坐着，面露微笑的谭志明，江吟觉得这个事儿大概和他脱不了干系。

看那边那个那小眼神一下又一下瞟着谭志明的袁野吧，就这表现谁还能猜不出来这事儿和谭志明有关啊。

不过这件事和她没什么关系，也没必要追根究底，讨厌的人离开了就行，她没那个非要知道真相的心思。

不过就是不知道叫她来做什么，只是告诉她这件事的话也没必要特意叫她过来一趟吧？

大概是看他们差不多讨论完了，谭志明说起了正事。

“这次叫你来，是我们找到了可以控制空间门的方法，需要你帮忙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