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认为这件事就是于胖在背后搞鬼？”

刘建国面色平静，好像完全没有被这件事牵扯心神一样。

而站在对面的马华，也是同样的表情，严肃的模样，跟刘建国如出一辙。

微微颔首，马华短暂的沉默：

“如果由我代入于胖的性格，确实可能会这样做。”

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给出了一个理智的判断。

“不错，看来这段时间的磨练，让你有了不少长进。

回头准备一下，差不多应该是你挑起采购科这个大梁的时候了。”

刘建国说的随意。

马华听的也是一样。

明明得到了准确的升官信息，可马华的面上就是无比的平静。

或许，这就是马华有恩必报性格的体现。

只要是刘建国的安排，他根本无所谓具体是什么职位。

见到马华的反应，刘建国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到底是成熟了不少。行了，你先回去吧。回头过年的时候，别忘了去我那串串门。”

“嗯？好嘞！”

听到自己升职没有什么反应的马华，在听到刘建国说让他过年的时候上门拜会之后。

脸上的情绪再也绷不住。

就好像对于马华来说，得到刘建国的认可，比他升职还要高兴一样。

看着面上洋溢着喜气的马华，刘建国缓缓摇头：

“你啊，还是得锻炼。

行了，回去吧。”

“好嘞厂长，那我先回去了。”

虽然被数落了两句，可马华并没有任何的不快。

别看马华死心眼，可他也是明白，能跟他说这话，那也是代表关系的靠近。

至于别的关于于胖的事？

刘建国没有多余的安排，马华自然不会多问，同样也不会多做其他的事情。

毕竟不知道刘建国的全盘计划，要是因为一些小事，破坏了计划就不好了。

马华离开之后。

刘建国在办公室内沉思。

一会一个电话，一会一个电话的拨出。

......

与此同时，红星轧钢厂。

火急火燎的处理了一堆厂里的事务，又跟李怀德打了一场机锋，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的杨瑞华。

正面带焦急的坐上专车。

“刺啦~”

“嗯！小张！你怎么开的车！”

专车之内，杨瑞华一边揉着因为急刹车撞击到的额头，一边皱眉，面带不快的数落司机。

这要是放到其他时候，杨瑞华还真不一定会说重话。

可没办法，今儿偏偏赶上了杨瑞华自顾不暇，还有一堆窝心事的时候。

“厂长，这可不能怪我。

是傻柱！

是傻柱突然从一旁窜出来了！”

司机小张一脸无辜的辩解。

虽然被数落一顿无所谓，可架不住他不想帮傻柱背锅。

“傻柱？他又在干嘛？”

杨瑞华皱眉，嘴上却并没有说什么道歉的话。

看似待人和善，可实际上明白的人都明白，那不过是场面上的表演。

对于长久身居高位的杨瑞华来说，对于地位不如他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说出道歉这样的话。

就算他错了，只要他不在提起。

但凡下属有点眼色，那都得主动避让，主动的换个话题。

不管是在哪里。

只要是跟领导杠上，那以后怎么可能还有清闲日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习惯，杨瑞华只是将口中的话锋一转，就将矛头转到了傻柱的身上。

就像是杨瑞华习以为常的那样。

司机小张也是非常识数的跟着附和，顺带着还给傻柱上了上眼药，在厂长面前连敲带打的夹带私货：

“就是！

这傻柱简直就是个棒槌！该做饭的时候不好好做饭！

闲着没事乱窜什么乱窜！

怪不得厨艺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长进。

合着成天都不好好干活。”

跟着数落了傻柱一顿之后，小张面上又带上笑脸，冲着后座的杨瑞华卖笑：

“厂长您坐着，我下去看看傻柱又搞什么幺蛾子。”

然而还不等小张下车，拦路的傻柱就屁颠屁颠的凑到了车窗跟前。

对着杨厂长点头哈腰的说些什么。

隔着窗户，外加傻柱的声音不算打，就算距离很近，杨瑞华也没有听的清楚。

摇动手把，将车窗放下。

“我说傻柱，你这是又惹出什么乱子了？

要是事情不大，那就等我回来再说。我这里可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没有功夫再厂里耽搁。”

该说不说，杨瑞华这话说的有水平。

开口就是敲定傻柱喜欢惹是生非的性格。

然后又说自己接下来的事情紧急，堵住了被人拿话柄的漏洞。

从头到尾，那只能看到杨瑞华对工人的了解，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他杨瑞华跟工友打成一片。

别看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在小的小事。

可其中手腕，可见一斑。

面对杨瑞华的斥责。

傻柱只是点头哈腰的挠头憨笑。

别看傻柱看起来憨憨的，可实际上他心中也明白，领导喜欢看到什么样的厨子。

听不到领导说什么，看不见领导做什么，但是又会帮领导收集信息。

要是在这三条之上，在加上一个人脑子不好，看起来憨憨，却又忠心的性格，那就再好不过。

如今的傻柱，在杨瑞华面前扮演的就是这么一个角色。

别的不说，憨憨这一条那真的是被傻柱给演绝了。

“厂长，那什么。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报告，您看，是不是让那谁给回避一下？”

看着自家厂长脸上的不虞，傻柱一边挠头，一边冲着前面的司机使着眼色。

那拙劣的表演别说是杨瑞华，就算是司机小张都有些看不过去。

有心跟傻柱白话几句，可一想到厂长在车上。

小张也只能把自己心中的不高兴给压抑起来。

厂长都没有说话，哪里能轮得到他这个司机做主。

“重要的事？”

杨瑞华皱眉，并没有第一时间就顺从傻柱的想法。

看着杨瑞华不动于衷，傻柱一下子就变得着急了起来。

不管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着急，至少表现出来的，那叫一个为上担忧。

“哎呦！我说我的大厂长哎！

您就别犹豫了！

您也不想想，我傻柱是个什么样的人？要不是真的事关重要。

我傻柱能在这上班的时候到处乱跑么？

那绝对不能够啊！

您要是不信，就先别让小张离开，我说个开口，您看能不能让他听？”

好家伙！

傻柱这一句话，可算是把小张给难为住了。

从傻柱这话里来看，事情重要不重要暂且不知道。

但是这绝对是跟厂长的私事有关！

沾染到厂长的私事？

那还不有多远就躲多远，可别回头消息泄露了，在攀扯到他这个司机身上。

一想到这，小张就感觉自己浑身刺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脊背上跟有什么小虫爬着一样，哪哪都不对劲。

也就是这会厂长没有发话。

但凡得了声允，你看他跑的快不快。

被傻柱这么一搭话。

杨瑞华也不好在说些别的。

就像是傻柱想的那样，甭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紧急。

可只要傻柱搬出跟私事有关，就算是十万火急，他杨瑞华也得抽出来点时间听一听。

归根究底。

他杨瑞华也是一个精致的小人，因公废私这样的事，他杨瑞华根本做不来。

深深的看了一看脸上堆满了谄媚笑容的傻柱。

杨瑞华转过头，缓缓开口：

“小张，去那边抽口烟，提一提精神，别等会在发生被人拦车的事。”

怎么说呢，领导就是领导。

明明是他自己有事，偏偏还能找出来一堆借口，让你认为是为着想。

当然，这里的事小张是心知肚明。

不过有老话说的好，叫难得糊涂。

这摆明了就是一个泥水坑，他小张才不会傻乎乎的往里面跳腾。

“哎！感谢厂长体谅！

不怕您笑话，我这昨个晚上睡的有点晚，这精神还真就不是那么好。”

小张面上带笑，不是傻柱那般谄媚，却也相差不远。

一边把小车熄火，一边开车门，嘴上却也不忘开口巴结：

“要不说杨厂长您是厂长呢！

为咱们工友着想到这个份上，谁要说您的不是，我小张第一个跟他着急！”

......

眼瞅着小张占到了老远之外的拐角。

杨瑞华这才看向傻柱：

“行了，人都走远了。

有什么话就赶紧的说。我今天的事非常要紧，没有什么时间在这里耽误。”

听到杨瑞华这么说，傻柱面上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

扬起头颅，嘴角上挑：

“要紧的事，要是我猜测不差的话，应该是跟杨为民有关吧？”

听到傻柱这么说，杨瑞华多少有些惊愕。

别说是傻柱，就算是跟着他一起去曙光厂要人的轧钢厂保卫科，也不是全都知道之前的目的。

他们都不是完全知情的事，傻柱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傻柱在曙光厂里面有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