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屋的华虚知，脱了衣服光着膀子躺在床上，翻了好几次身都睡不着。

脑子里都是那双莹白的脚，还有小知青咬牙忍痛的表情和双发红的眸子。

嗤，自己中邪了？大晚上睡不着想个小知青？

华虚知起来灌了一杯冷水，翻身上床，想着明天要早点去山上把今天藏好的猎物拿去城里卖了。

早点出门，早点回来，这样应该可以在小知青没起来之前完成了吧。

想着赚钱的华虚知终于睡着了。

——

次日一早，柳徵在嘹亮的广播喇叭声中被惊醒，想起自己已经下乡了，急忙爬起来，今天第一天上工，不能迟到的。

拿毛巾和脸盆的时候看到旁边的红药水，才发现自己的脚好像已经不疼了，用力踩了一下地，还是有点疼，但已经不影响上工了。

出了房门的柳徵就看到华虚知在院子里削竹条，脚步一顿，才慢慢到井边打水洗漱。

华虚知看到小知青慢悠悠的动作，上身还穿着的确良的白衬衫，果然是城里人做派，就是讲究。

把手上的竹条捆好放在角落里，下午回来编筐要用到，华虚知进灶房把早上出门前闷在锅里的红薯粥端了出来。

还有热好的杂粮馒头，想起小知青的小胳膊小腿还有昨天自己圈住的细腰，华虚知拿出一个鸡蛋，再拿出一个鸡蛋放到蒸馒头下面的热水里。

“收拾好了就过来喝粥。”

华虚知端着馒头向在擦脸的小知青喊道，小知青的脸蛋也小，嫩白嫩白的，这人不会从头到脚都是的白的吧。

“哦，好。”

柳徵把东西放回屋子，回到堂屋就看到男人一手端着粥，一手一个馒头，一口粥一口馒头，吃的很快，却不显粗鲁，反而透着一股豪爽的韵味。

“傻站着干啥，吃呀，嫌弃？”

华虚知见小知青愣着看自己，心想是不是城里人看不上自家的粗饭。

“没有，华哥，我…我没嫌弃，就是馒头太大了，我怕吃不完。”

华虚知疑惑地看了一下手里的馒头，不大呀，都没自己拳头大，城里人都吃这么少的？

华虚知抬头再看了一下柳徵的小身板，想了一下，把手里的馒头咬住叼着，伸手拿了一个馒头，掰了一半递过去，示意柳徵接着。

柳徵接过一半的馒头，像华虚知一样一口馒头一口粥，馒头不是特别好吃，估计掺和了别的面，不是纯白面的，粥里有红薯，甜甜的，他喜欢。

华虚知不经意间发现小知青在喝红薯粥的时候眉眼有一丝笑意，而咬馒头的时候则带着点小嫌弃，看来是不喜欢馒头，这小知青还是个挑食的。

“对了，你待会跟着我去地里集合就行，村长早上跟我说不用去知青点那边了，今天上工的地方在另一边，我们要割稻子，你…你最好换身长袖的。”

华虚知吃完准备去收拾待会上工要带的东西，提醒还在喝粥的小知青。

“哦？好，谢谢华哥。”

柳徵抬头对着华虚知点点头，嘴角碰到勺子沾了一点粥米。

华虚知看着小知青舌头从那小嘴里伸出来，舔走粥米的画面，有点不自在，心里有种想…想什么自己也不知道，抿了抿唇，抬脚离开堂屋。

——

“你们新来的知青，今天第一天上工，自己向旁边的人多学习学习，每人负责一块区域，割不完就扣公分，公分可关系到你们下个月的粮食，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别想着偷懒…”

村长把8个新来的知青分到几个熟手的旁边，并让他们带带这些知青。

柳徵自然被分到华虚知负责的区域旁边，他握着镰刀，先是观摩了一下华虚知的手法。

却发现男人割稻子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哗啦啦就割了一行水稻，自己连动作都没看清。

想开口叫人教一下，又觉得不能干扰别人上工，柳徵握紧手里的镰刀，又稍微松开，踌躇了一小会，还是抬起脚步往田里走去。

华虚知眼角早就看到小知青站在田边观察自己的动作，还以为他会出声叫自己示范一下怎么割，结果人儿倒是自信，直接上手了。

待会看小知青割到手怎么办？

华虚知又想起昨晚，小知青双眼通红却咬牙刺自己的模样，唉，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同情心泛滥了。

华虚知最终还是在柳徵要上手的时候拦住了他。

“你看着，割稻子一定要小心镰刀，刚开始很容易割到手的，你左手抓住稻子的这个位置，镰刀稍微向下倾斜…”

有了华虚知的示范，柳徵割稻子慢慢上手了，倒也没割到手，但是腰有点受不了，才没过多久，就觉得腰酸背疼，特别是太阳升起来之后。

柳徵放下手里的稻子，再次直起身，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腰部，即使戴了草帽，眼睛还是被汗水和太阳晒得都快挣不开了，脸上火辣辣的，像被火烧着了一样。

还好听了男人早上的建议穿了长袖的衣服，稻苗划到手背都痒得不行，自己本来皮肤就比较敏感，没穿长袖的话估计现在手臂都不能看了。

柳徵看到旁边华虚知分到的部分已经割掉一半了，自己连五分之一都没有完成，轻呼了一口气，低头弯腰，继续干。

这边华虚知停下，拿起自己放在田埂上的水壶猛灌一大口，拿下头上的帽子扇扇风，看到小知青还在埋头割着水稻，但身形好像有点不稳。

华虚知突然想起自己兜里的鸡蛋和小知青没有水壶，早上没有带水的事。

想把水壶放回原地的手一转，往小知青那边走去。

“你，你要不要喝点水，虽然我喝过了，呐”

柳徵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楞了一下，直起身子就看到递到自己面前的水壶和那只大手，还没反应过来就先咽了一下口水，喉咙火辣辣的。

华虚知见人眯着眼睛看向自己，草帽下的脸红通通的，就连脖子上露出来的皮肤和手背上都是红通通的，还有不少抓痕。

心里一叹，自己果然是烂好心了，准备把自己用过的毛巾打湿一下，给人擦擦，这样会好受点。

刚想把伸出去的水壶收回来倒水，就看到小知青刷的抢过水壶，对着就往嘴里喝了好几口，喝的太急了，嘴角还溢出一些。

华虚知看着那水流过下巴、伸直的脖子，直至没入衣领，他也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要命。

城里人喝个水都这么勾人的吗？

华虚知握紧了手掌，想起还有鸡蛋没给小知青，掏出来，塞到小知青衣兜里，大迈步走了，都忘了自己想要把毛巾给人家擦擦的事，仔细看还能发现小麦色的耳尖有一抹红。

“我回去干活了，水壶你留着。”

柳徵再次楞了一下，这人怎么就走了，好像放了什么东西给我，一模衣兜，掏出两颗圆滚滚的鸡蛋，好像还夹杂着男人的体温。

看着自己手里的鸡蛋和水壶，柳徵冷清的脸上也浮现一丝柔和，才短短一天不到，自己就感受到了男人好几次的善意。

这次下乡或许没有那么糟，说不定还能让自己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