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我艹了，你们傻站着干嘛！来帮忙啊！”

陈星被完完全全压制，哑着声朝身边那两个同伴求助。

那两人见江瑾身上散发着极其恐怖的气息，纷纷不太敢靠近，但被催促了几声又壮了胆，吱哇鬼叫挥着拳头砸向江瑾。

江瑾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抬腿往他们肚子上各踹一脚，两人痛苦倒地，躺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他不屑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呻吟的两人：“垃圾。”

江瑾掐着陈星的脖子将他的头从洗手台上扯起来，冷声重复道：

“说，谁是小白脸，想让谁哭，想亲谁？”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招你惹你了？！”陈星一阵头晕目眩，说话有些不利索。

“砰”地一下，他的头再一次被狠狠地按着往洗手台上撞：

“说啊，垃圾。”

“不说我让你脑袋开花。”

陈星一连被按着砸了好几次脸，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只感觉一股温热带着铁锈味的液体从额头上、鼻子里和口腔里流出来，他支支吾吾磕磕巴巴地道：

“艹！你……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

“你他妈！”

话还没说完，江瑾拽着他把他从洗手台中扯起来，右臂狠狠卡在他的脖颈中间，将他钉在厕所的墙壁上，左拳紧握，举拳到眉间，像是刻板行为一样不断地重复着那句话，一次次冷声喊着“说！”。

陈星一开始还吊着一口气说狠话，可看见江瑾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一阵恐惧感从心底蔓延开来，他觉得再不示弱江瑾就要在这把他给杀了，于是磕磕巴巴道：

“我！我！我是小白脸！”

“我哭！我哭！”

“我亲我自己！”

江瑾右臂用力向他的脖颈压去，一阵强大的压力压得陈星快喘不过气来，满脸通红，双手胡乱地抓打着江瑾的手臂，不断求饶：

“靠，我错了，错了错了……”

“我不说了，不说了！”

两个同伴趴在厕所边看着恐怖的一幕，张了张嘴什么都喊不出来。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像江瑾这么恐怖的人，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拿，赤手空拳几下就能把人揍得说不出话，慢慢折磨人，直到对方生不如死。

江瑾语气依旧又冷又可怕：“你念着她？你念着她多久了？”

“为什么要跟过来？”

“想找死？”

陈星张嘴只能发出“啊啊”声，被压着脖子完全说不出话来，脸色发紫。

同伴A见江瑾把所有注意力放在陈星身上，滚着爬去打开了厕所反锁着的门，此时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听见闷声围过来打算破门而入的人。

“救命啊！打人啦！”

宋璃坐在圆桌前看着满桌的食物，田雨婕正想着动筷子，可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呼救声。

宋璃微微皱眉，一阵不好的感觉从心头蔓延开，她推开椅子站起身，田雨婕急忙拉住她：

“怎么了宋璃？你别去看热闹，有人打架很危险的！”

“我过去看看，很快回来。”

宋璃挣脱了田雨婕的手，急忙循声跑去。

田雨婕看了一眼满桌的海鲜，叹了一声立刻跟上去。

等宋璃扒开人群从缝隙中挤到厕所门前时，正好看见江瑾一拳一拳揍在陈星的脸上，血腥味极为冲鼻难闻。

她被吓到了，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声音颤抖着喊道：“江瑾……江瑾！别打了江瑾！”

田雨婕也被吓到，她想伸手去拉宋璃却拉不住她，这场面不是她能控制得住的，于是想到了高煜，立刻转身冲进人群里找人。

江瑾手上动作一滞，像是没有预料到宋璃会来，收了收手上的动作，将手指间的血液蹭到了陈星的身上。

宋璃跑进厕所，感觉双腿发软：“你在干嘛啊，你……”

“怎么回事？为什么……”

宋璃断断续续地说了好多个字，可就是没办法把话完整地说出口。

陈星此时已经昏过去了，同伴B瘫坐在厕所隔间的地上，磕磕巴巴半天发不出声音。

江瑾也猜到自己吓到了她，愤怒的心顿时变得有些慌张，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回过头去看宋璃，正准备安慰她一声：

“别怕。”

可转过去的那一瞬间，他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宋璃蹲在他身后，小巧精致的脸上挂着一行泪，泪珠顺着下睫毛滴落在地，眼睑和鼻尖都在发红，整个人在发抖。

这还是江瑾第一次见她哭。

他打过很多次架，也试过被别人按在地上乱揍，但他从来没慌过，也没怕过，可宋璃哭得让他心慌意乱，甚至让他丧失思考能力。

他胡乱地伸手帮她抹去眼泪：“别哭、别哭李子……”

发觉自己手脏，他又小心翼翼地缩回来。

“怎、怎么办……”

宋璃抽噎着说出这三个字，看着满地狼藉以及不可控的场面。

她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江瑾怎么办。

江瑾很想抱抱她，但是他满身血污，只敢退缩不敢前进。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动手打人做错了事，只能重复地安慰：“没事，别怕……”

田雨婕带着高煜赶来现场时，围观人群越来越多，有人在打电话，也有人在录视频。

高煜看见这场面惊了一瞬，只感觉自己头痛欲裂，朝周围大喊道：“走开！看什么看！”

他上前左手拉起江瑾右手扶起宋璃，声音一改往日的温柔，语气带了几分长辈的严厉：

“江瑾，你这小子，我不看着你一会儿你就这样是吧。”

“我就不该走开，真是要命了。”

-

江瑾被带走了，高煜本想着自己解决，可最终还是无奈地联系了乔钰和江嘉年。

电话那边，乔钰倒吸了一口凉气，听得出来很疲惫，江嘉年二话不说抛下生意就带着乔钰开车连夜赶到南城。

宋璃跟田雨婕坐在高煜的车里，两人相视无言，田雨婕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敢轻轻拍着宋璃的肩无声地安慰她。

宋璃满脸泪痕，拿着水的手还在发抖。

江瑾坐在警察局里低着头一言不发，满脑子都是宋璃红着眼对自己说“怎么办”的脸。

高煜无声地抽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想骂他冲动行事，可是话堵在胸口说不出来。

“煜哥。”江瑾声音稍稍有些沙哑。

“喊我干什么，觉得自己错了？”

“你先把她们两个送去酒店休息吧，太晚了。”

高煜倒吸了一口气：“臭小子你不先想想你自己？！”

“煜哥，可以的话先送李子回家吧，我不太想……让她卷进这件事里，还不想让我爸妈遇到她。”

高煜微微一顿，垂眸看他，神色疑惑。

“现在见家长还太早了。”

高煜忍不住青筋凸起，一向斯文的他没忍住爆了句粗：“妈的……”

小时候那个笑着往他怀里钻要他抱的小孩去哪儿了？

突然有些理解乔钰和江嘉年的头疼，也很好奇他们是怎么在北城帮江瑾这个毛刺臭小子收拾烂摊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