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酒厂找琴酒
作者:六块钱一个 | 分类: | 字数:45.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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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前传:黑泽之始
“克莉丝!”
“温尔多德!温尔多德!”
“克莉丝·温尔多德!”
是谁在呼喊?好像是在叫我?我该醒来了对吗?
纤细的睫毛颤动,眼睛睁开,如破茧重生的蓝翼蝴蝶。迷茫的海雾蒙在蓝色的双眼上,日出雾散,露出了海一样的眸子。
“克莉丝,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去找你哥哥!”
一个盘着金色头发的布裙女人见床上的人醒过来惊喜地离开。
被冻结的思维被灯光照耀,渐渐地活跃了起来,在床上躺着的银发女孩僵硬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苦涩。
为什么又醒过来了呢?自己只是一个累赘不是吗?
克莉丝抬起细到令人吃惊的手腕,上面一道细微的刀痕还在,克莉丝盯着看了两分钟,伤口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愈合,只余下一道红痕。
果然还是如此,克莉丝叹了口气。
明明只是个孩子,克莉丝却完全没有那股充满活力的劲。
她没有病,却无药可医。
“克莉丝。”
就在克莉丝发呆的这两分钟里,她的哥哥就被刚刚离去的亚玛·温蒂找来了。
石屋木门处,一个有着铂金长发的少年站着,一手扶着张开的木门,一手提着一个黑色袋子,微微喘着气。少年动作迅速地将门关上,随手将袋子放在了简陋的木桌上,两步并一步,来到了床边上,抱住了已经坐起来的克莉丝。
银白与铂金两种颜色相近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像是本来就长在一个人的头上。
单薄瘦削的少年和女孩相拥,在苦境中相依,久久不分开。
“凯哲,放开我,太闷了。”克莉丝无奈地推开身体在发抖的哥哥,想将手藏进被子底下,却在刚刚把手指伸进去时被凯哲握住。
奇怪,明明伤痕已经消失了,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地躲起来。
克莉丝无法解释。
“克莉丝,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吗?”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盯着克莉丝的手腕,本是怎样看怎样冷漠的眼瞳中透着一丝心疼;而与这双眸子对视的蓝色眼睛本该温柔如水却一直蕴着冰川。
不呢,哥哥。
克莉丝勾了勾嘴角,将手从凯哲手中挣脱,掀开被子下了床,将桌子上的袋子里的血袋拿了出来,单手打开喝了起来,一包血袋很快见空。
克莉丝从出生就展现出与普通人不同的能力。当然,克莉丝自称这是诅咒。她吃不下任何东西,只有血液才能缓解她的饥饿感,这一点有点像传说中的吸血鬼,但她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不然三岁那年她就该死了。
她同样不能被阳光照晒,那会让她的身体有灼烧感,所以她不能为哥哥做些什么,只能呆在屋子里,她只是个累赘。
所以为什么要活着呢?克莉丝再次抬起手腕,红痕也消失不见,已经光滑无痕了。
“克莉丝,不要离开哥哥。”
凯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微不可查,人已是累得睡着了。
拿起门边倚着的黑伞,克莉丝的脚步一顿,眼中的冰川融化,化为波涛汹涌的海浪,最后归于平静的海面。
“好。”
独留凯哲在床边熟睡。
在一个不下雨又没有太阳的天气下,一个打着黑伞的女孩无疑是显眼的。阿普·索拉的摄像机的画面里就出现了一个这样的女孩。
银色的发丝在空气中闪着银光,不经意抬高的伞下露出了一双海一样的眼睛,普普通通的布裙也遮不住她的美丽。索拉觉得他找到了新月刊的封面模特,这次一定能使父亲日落西山的萨本时尚重新发光。
克莉丝提起裙子,从地上拾起一朵凋零的白花。
“没有不会凋零的花。”克莉丝将花葬在土里,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快门声。
半蹲在地上的索拉瞧见克莉丝注意到他,开心地伸出一只手臂在空中摇摆挥手示意,并向她展示了自己胸前挂着的工作牌,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模特吗。”克莉丝似乎别无选择,美貌是她唯一能有用的东西了。
要是能让凯哲不用下课后再去打几份工,美貌似乎也不是累赘。
“好啊。”克莉丝根本不怕被骗,她怕的只是阳光而已。
索拉倒是在克莉丝的直快下变得没有一开始的直爽。
“不需要你的家长同意吗?”
“不需要,我能做主。”
克莉丝起身看了一眼索拉手中摄像机里的照片,心情好了些,小大人似的拍了拍还没起身的索拉的肩膀。
“拍的不赖。”
索拉也只能无奈地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染上的一缕灰尘,牵着克莉丝的手向西方走去。
克莉丝被换上了蓝色的公主裙,画上了浅浅的妆,在摆好装饰的背景棚里拍了一张索拉自认为此生至此拍的最完美的照片。
“要是表情再可爱一点就好了。”
他遗憾地这样说。
索拉从工作人员手中取来一个毛绒的包包给克莉丝戴上,从中抽出一张卡示意给她看。
“喏,这里面就是聘用你的费用。”
第13章 前传:黑泽之始 qbxsw.com
索拉并没有直言里面有多少钱,叮嘱道。
“密码是一二一二一二。”
“包里还有我的联系电话,要是你的家里人同意你以后来我这里,可以打给我。”
这么好的一个童模,不趁早下手,早晚要被别家挖去。
克莉丝点了点头,心里想着,等自己劝说凯哲不再去打工成功后再谈吧。
克莉丝拒绝了索拉提出的送她回家的请求,独自一人回家,回去的足够早的话,凯哲应该还没醒吧。明明是周六,却把自己忙成那样。
以后都会好起来呢。
克莉丝心情忍不住愉悦起来。
回到家,在厨房看到了束着头发正在刷碗的哥哥。
或许她不能吃饭,这算是唯一能为凯哲减负的优点了,但是相对的需求血的负担更重。
克莉丝将伞合拢,抵放在门后。
“凯哲,我回来了。”
厨房里的少年劳忙的身影一顿,摘下墙上的手巾擦干了双手,收拾好心情,转身微笑。
“克莉丝回来了呀。”
凯哲提起的嘴角僵住,他看到了克莉丝没有换回去的时装裙。
在凯哲心里千万念头闪过之前,克莉丝立刻从包里拿出卡,飞快解释。
“我刚刚出去散心,遇见了一个邀请我去做童模的叔叔,这是他给我的报酬。”
克莉丝走到凯哲身前,踮起穿着昂贵名鞋的脚尖,将卡放在凯哲微有薄茧的手心上,笑了笑。
“以后就换我养哥哥啦。”
凯哲围着围裙的单薄身体一颤,这是克莉丝第一次叫他哥哥,从她出生到现在第一次。
“妈妈,我会有一个弟弟还是妹妹啊?”
在待产室里,五岁的凯哲眨着还没有被岁月消磨的墨绿色的大眼睛,趴在床边盯着床上坐躺着的银发女人。
“会是妹妹呢。”爱琴·温尔多德弯起一湖湖水般的眸子,温柔地揉了揉凯哲在灯光下发光的铂金碎发。
凯哲很懂事地没有追问为什么会是妹妹而不是弟弟,认真地听亲爱的妈妈讲话。
“凯哲长大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妹妹哦。”爱琴闭上了眼睛还在笑着。
凯哲小鸟啄食似的点头,爱琴在他睡着后睁开眼,眼睛弯成了月牙湖。
一月不到,爱琴产下了一个不带血的女婴,自己长逝于世,余留两个遗孤。
哥哥妹妹两个人从此就相依为命地生活在这片屋檐下,凯哲按照爱琴遗留的叮嘱投喂克莉丝,两个人勉强度日。一年后,靠着邻居亚玛·温蒂的帮助,凯哲上了初等学院,妹妹在他上学的时候也有温蒂照顾。
第一天上学回来,他险些不再去上学。
上学回来的凯哲将书包放在角落,想像往常一样,哪怕妹妹还小听不懂,也要喊一句“妹妹,我回来了”,目视前方时却看见了躺在床上,皮肤上密密麻麻的一块块紫色伤斑的妹妹。
那一刻的凯哲感觉自己的天要塌下来了,他没有把妹妹照顾好。
温蒂告诉他,克莉丝非要去院子里找他时被阳光照伤。
克莉丝可能不能见阳。
这是医生给出的诊断。
房间昏暗着,四周窗子拉上了窗帘,灯也没有开,凯哲低着头站在床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
现在,他照顾了六年的妹妹突然告诉他,她要照顾他。
照顾我?
凯哲好笑着,应下了一字。
“好。”
这时候克莉丝六岁,凯哲十一岁,两人都是孩子。
数星期后的周一,过了今天,凯哲就从初等学院毕业了,这也意味着,他将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去陪只能呆在房间里的克莉丝,所以他心情十分不错。
急着回家的他在学校边瞥见了很久前曾在他家附近想骚扰克莉丝的小混混们,这次他没有再打一次。
下课铃响,大批的毕业生向校门涌去,约莫三百人。大部分出了门就上了自家的车,只剩下一百不到的人分两头东西走。
东边是平民区,西边是贫民区,至于贵族们基本不会上初等院校的,他们的学校与平民也是分开来的。往西边走的只有十数人,凯哲就是其中的一个。
过了大道就只有一条窄窄的夹道能通向贫民区。
空气中浮着难忍的灰尘,夹道里没有一盏灯照明,只有两面高墙截断了天空。
凯哲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直觉告诉他再往前走会有危险,他的直觉向来很准,他不再向前走,果断转身和众人相背,往来时方向撤退。
刚从小道里走出去两步,一根冰冷的黑色管子顶住了他的太阳穴,让他不能多动一步。
是枪。
凯哲只能被顶着被迫退回了夹道,冷汗布满了后背。
该死的,妹妹今天量的鲜血还没有拿到,怎么办。
那群小混混就该再揍一遍才对,这样他就会错开这场不知来历的绑架案。
此时的夹道的十几个贫民的孩子已经被几个身着黑衣的人绑住在了一起,塞住了嘴。
“今年的‘鱼苗’比去年少了好多,看来还得去多堵几个贫民区。”
几个在巷子里的黑衣人蹲下拍了拍其中一个比其他人壮实很多的大块头男孩,阴鸷地笑。
站在凯哲身后的人插话道。
“这次倒有一个好苗子,居然能感应到危险想逃。”
枪离开了凯哲的太阳穴,黑衣人砍了其后颈一手刀,他晕了过去。
“七点了,凯哲还没有回家。”在家里等待凯哲回家的克莉丝叹了一口气。。
不会又跑去打工了吧。
克莉丝拿起了伞,打着黑伞向渐暗的黄昏里走去。
渐渐睁开了眼,视线触及的是昏暗的天花板,凯哲眨了眨眼睛,甩了甩有些胀痛的头,双手撑地,坐了起来,环看一周,四周人里只有一个人看起来眼熟,看来和自己一起被抓的人被分开关押了。
房间门被打开了,一个黄皮肤的男人扶着门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有几个到现在还分不清情况的孩子惊恐地站起向门口跑,被男人手里的枪干净利索地解决。
糟乱的房间刹那间安静了,随着极静而来的是几声有起有落的尖叫,男人被吵的忍不住抬起了手枪却又克制地放下。
好在大部分人已经分清楚了情况,开始按照男人说的做。
凯哲暗暗注意着其他人都挪了地方,隐隐两人一小簇,估计刚刚男人说的话意思就是两人一组的意思吧。
而正当他思考这个分组是搭档的意思还是杀一保一的含义时,那个眼熟的大块头男孩向他凑了过来,说着一口地道的英语。
“他的意思是让这里的人两人一组,以后就是搭档了。我是三班的鱼冢三郎,你叫什么名字?”
凯哲蹙了蹙眉,意料之外的帮手。
“为什么你能听懂他说的话?找我?我看起来可没有你这么强壮。”
鱼冢三郎面带憨气地说:“我母亲是日本人,他说的是日语。我猜我们应该被偷渡到日本境内了。我见过你揍过校外的一群混混,你很厉害,我想跟着你混。”
凯哲勾了勾嘴角,眼睛里的温柔随着话音落下收回,换成了如克莉丝平日蕴含着冰川的眼神。
“我叫黑泽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