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怪物。”

凌楚捂住脸，似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他脸上露出悲痛的情绪，“我亲眼见过，一个人发疯，他们不受自己控制，甚至最后出现了自残的情况。”

他深呼吸口气，轻轻摇头，“我不想变成他那样。”

“既然你看了资料，应该知道，我们每个人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

迟聿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他看过那些纪录片，知道那些人身上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芯片，包括凌楚。

“那些只是名单，你说的是指？”凌楚问。

“纪录片，每一个人的纪录片，我都看过。”迟聿纠结了一会，现在他和凌楚还没有完全建立信任，如果贸然告诉凌楚更多记录片的事情，包括他体内其实没有芯片。

凌楚不会信，甚至还会告诉陈璐，从而打草惊蛇。

“你都看过？”迟聿的话让凌楚愣住了。

他知道那些都是高级机密，就连陈璐都没有看全过，她每次喝醉酒总会骂迟俊恒。

从她只言片语中，凌楚多少知道了一些两个人之间的秘辛。

“嗯，我只能和你说如果你不想做，就不要勉强自己，你现在还在青训营里，还没有完全属于黑骑，完全可以选择属于自己的人生。”

属于自己的人生？

凌楚承认自己动摇了。

他本来是想来找迟聿作伴的，毕竟两个人将来都会成为电竞选手，是同行，又同病相怜，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真的可以么？”凌楚嘀咕了一声。

郁宸搞不懂他们在聊什么，但看他磨磨唧唧的模样，有些不耐烦，“你的人生本来就是你的，你自己不做选择，难道还想让别人帮你做？”

“再说了，你已经签给黑骑了？”

“没有。”

“那不就得了？三大青训营，所有战队都从里面招人，你只要把你的战绩打的漂漂亮亮的，肯定有别的战队向你抛橄榄枝。”

做饭做到一半，这会还饿着呢。

“你们就这么干说不吃点东西？”郁宸看了一眼柜台，里面除了冰淇淋样品以外，面包什么的都卖完了。

“算了，你们在这里聊，我去买点东西。”

凌楚本来想说不用了，结果就被郁宸怼了一句，“你不饿，迟聿还饿着呢，你不吃不要紧，他得吃。”

“……”那股怪异的感觉又出来了。

凌楚挠挠头，看着郁宸远去的背影，有些纳闷，“他怎么这么关心你？他是你哥哥？”

“不是，”迟聿轻咳一声，“凌楚，郁宸说的对，你的人生，没有人可以为你做选择，如果你不想公开，那就不要公开。”

他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句，“离开陈璐，离开黑骑，不要和黑骑，更不要陈璐有任何的关系，一旦踏入陈璐给你铺好的路，尽头将是万劫不复。”

迟聿的目光清澈见底，仿佛能够看透人心。

凌楚也说不出为什么，他对迟聿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他相信迟聿说的话。

“本来过来是想劝你和我一起当网络网红的，没想到反倒被你劝住了。”凌楚挠挠头，露出一抹笑来。

迟聿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有些恍惚，仿佛他好像从来没见过凌楚笑一样。

他印象中，凌楚眉每天的脸上都是紧绷的，周身都笼罩着低气压。

“不过还是谢谢你。”凌楚看着窗外，现在外面的雨水变小了许多，路面上，被狂风洗涤过的地面有些萧瑟，“一开始，我心里的确很迷茫，老妖婆给我安排的那些我一点也不愿意。”

“但是我那时候并没有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能不能遵从我内心自己的想法，所以很迷茫，很无措，也很……”

很不开心。

凌楚嘴角噙着一抹苦涩，“不过现在好多了，没想到你看上和我一般大，竟然看的这么透彻。”

说话间，郁宸买了餐回来，他拎着三份快餐，就在附近的快餐店买的。

他把其中一份没有辣椒的递给迟聿，然后又帮他从里面把香菜挑了出来，动作熟稔，仿佛类似的事情做了很多遍似的。

凌楚傻愣着眼，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你们不会是一对吧？”

“……”

迟聿嘴里含着饭菜，唔唔说了一句什么没听清。

郁宸在一旁冷冷的搭了一句，“怎么，没看过两个男人谈恋爱？”

“不不是，我只是好奇。”凌楚又恢复了往日那副张扬的模样，他笑吟吟道：“难怪你刚进来的时候对我那么有敌意，敢情是把我当成情敌了啊。”

“放心，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美女，尤其是身材好的那种。”

凌楚还在青训营里，出来时间太长影响不好，所以吃过饭，凌楚和迟聿互留了联系方式，凌楚便离开了。

雨停了，天际边亮起一道彩虹。

迟聿和郁宸走在马路上，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刚刚…”郁宸摸摸鼻头，他停下脚步，问迟聿，“刚刚凌楚说的…”

“什么？”迟聿还在想凌楚的事情，没注意听郁宸说了什么。

“没什么。”

郁宸心里狠狠鄙夷了一下自己，怎么就这么怂呢，多好的表白机会！

可我们交往吧五个字就好像是卡壳一样，在他喉间不上不下的。

“哦。”迟聿没注意郁宸的表情变化，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凌楚的朋友圈。

从朋友圈的内容看，现在的凌楚开朗阳光，又对这个社会充满了胆怯。

陈璐恰恰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将凌楚一步一步拿捏的死死的。

“迟聿！”

突然，身后传来郁宸的喊声。

迟聿回头，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们两个人之间距离拉这么大了。

“怎么了？”迟聿问。

“迟聿，我们交往吧！”郁宸大声喊道，他现在紧张死了，手心全是汗。

“……什么？”迟聿呆呆的看着他，看他一步一步靠近自己，来到自己面前，说道：“你不说五年后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我们五年后既然是一对，你又是从五年后来，那你一定喜欢我对吧？”

“……”

“迟聿，我喜欢你，可不可以提前五年，和我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