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绾入情丝间
作者:烟殇流清 | 分类:古言 | 字数:122.6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170章 皇子少时
可惜贵妃只为保全自身和孩子,而那个女人不满足于现状渴望更高的权力地位,学了各种谄媚手段,就为讨好圣上。
人分善恶,性格各异,有些人就是喜欢被仰视被吹捧的感觉,谄媚献身若是用得好了,也是一道登天梯。而先皇,就是愿意给出这道梯子的人。
贵妃得宠,那女人便也有着相同待遇,甚得圣上宠爱,于后宫百花争艳时,两人平分秋色。先皇留宿于贵妃宫苑是常有的事,占去了宫中女子的大半机会。
但真论起迷惑君王的手段,那女人才是懂得最多的人,也不知为何,承宠多年她还没有过害喜之症,如此,位分还能慢慢被提,可见其手段绝不一般。
银景弈知事颇早,按照太傅的话,就是颖悟绝伦堪当重任,当时皇帝知道此事龙颜大悦,赏赐了不少东西。
但过了不久,那个女人居然有了身孕,这一下可把先帝乐坏了,频繁地去往贵妃宫苑。
由宫女升到那时的地位极不容易,她怀的孩子也助长了她的野心,这些年久居人下让她有了做宫女时的危机感。
于是她趁此机会设了一个局,让先帝以为贵妃与侍卫私通还施巫术谋害皇嗣,把银景弈的母妃害进了冷宫。
废了贵妃,那女人成了春禧宫的主位嫔妃,她又得宠,在先帝耳边吹了几句枕边风,银景弈自然而然就被她养着。
可她不知道,这个自以为会带来畅快感觉的举动会成了她日后死亡的坟墓。
银景弈聪明,不止是在学识上,在争斗阴谋中,他也是个绝对高手。
自从母妃被废,他就不再是那副纯真模样,整日阴沉着脸,完全不像个小孩,更像是个大人灵魂寄居在年幼的皮囊当中。
也因此,无论是皇子,还是从皇宫外来的世子郡主,没有一个孩子敢靠近他。某一次,一个丫鬟想要讨好接近他趁机上位,直接被银景弈用铁鞭打走。
自那以后,就连身边伺候他的宫人都谨慎得不能再谨慎,生怕一个疏忽挨了鞭子被打伤打残,性情暴戾手段狠辣的名声从那时便已传开。
“哼,不过是些曲意逢迎的小人罢了,为尔等所扰,才是我之不幸。”
银景弈这样,让那个女人也有了一丝烦意,后悔当初做的那个决定。在她后悔的时候,小皇子不动声色地买通下人,时常去冷宫看望昔日的贵妃。
破败简陋的冷宫中,冷宜姝身着一袭素衣,面色平静地养护着唯一一盆绿植,忽略周围的残破木具,倒可以说她此时悠然自得无忧无愁。
“母妃”
“弈儿来了,怎么样,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很好,母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那个女人会得到报应的,我不会让她好过。”
“罢了,我也不想,其实在你父皇下令那刻,我就没想过要出去。弈儿,你知道被所爱之人抛弃,被他不信任的感觉吗?他于我有情,对那个人是欲。”
“呵,有时这情意,竟会让人在冲动之下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得不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有情,却不够他信我一人,可笑。”
银景弈面不改色地反驳:“那是他蠢,若有情意,该是更想要得知真相还你清白,而不是愚蠢到只凭一面之词就断你有罪。他这样,和史书上那些昏君有何不同。”
纵使冷宜姝再冷静,也挡不住这番话带来的冲击,急忙捂住了他的嘴。
银景弈字字句句都在指责皇帝愚蠢,甚至把“昏君”二字都用了出来,这些话,单说出一句就是大逆不道,更何况这么多句皆是由一个皇子说出。
“别说,弈儿,不要这样,隔墙有耳,万一被人听到你会被责罚的——”
银景弈打断她的话:“母妃以为,我会这样笨吗?没有把握的事,我不做,我既然来了,就肯定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对话。”
说了些让她安心的话,银景弈像儿时那样扑进冷宜姝的怀中,享受片刻温暖,结果却透过这单薄的衣衫,感受到了这个母亲的不易,两只眼睛如同两汪寒潭,凉意四散。
等再次回到宫苑,他便开始策划,不过他不想让那个女人一死了之,所以一步一步引她掉进陷阱。
中秋宴会上,舞曲惊了皇帝豢养的一只狼,它挣脱锁链,于宴会之上奔跑伤人,最后被御前侍卫射穿喉咙,这场混乱才被平息。
野兽伤人,最先攻击的便是替换冷宜姝当上贵妃的那个女人,兽性未除的狼一个猛扑,便让她没了倚仗。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被利爪所伤,抓痕极深,就算用了最好的祛疤膏药,也无法让她的脸恢复如初。
在野狼伤人事件后,先帝本欲将那些狼全都斩杀,但银景弈主动提出要驯化它们,皇帝就留了一头小狼给他。
之后,银景弈便时常带着那头狼在宫苑散步,每次都和那位碰上。
最终,女人受不住了先把银景弈召到身前,诘问此事。
而银景弈不慌不忙,既不行礼也不回答,冷笑着坐到椅子上
第170章 皇子少时
“贵妃娘娘,你以为,宫女出身的你,凭那点子魅惑父皇的手段就可以管教我?你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少年的清朗之声本是悦耳,但银景弈一开口,字字句句都带着寒意,饶是眼前这个见过诸多算计的贵妃也不禁心生惧意,又懊恼自己大意竟忽视了这个在宫中长大的皇子。
“弈——”
“住口!”
银景弈侧目而视主位之上的女人,脸上冷漠不输于任何一个成年皇族。
“贵妃,你问这事,心中应该已经有了答案,那头狼是不是很听话啊,难得吗?其实父皇养的那只也很听话的,不过是听到了藏在舞曲中的惊兽韵,又闻到了娘娘身上的香气,这才失控,我该感谢它,谢它帮我报了仇。”
“你这个孽障!”
女人怒极,从主位上蹭得站起,指着银景弈口不择言,显然是气疯了。她身边的宫女受了吩咐要动手,被银景弈一巴掌扇到了一边,一个太监才走到一半,就被皇子身边的侍卫给踢得手脚朝天。
“宫女贵妃,你说我是孽障,那父皇算什么,你这个连妾都不如的,又算什么?掌掴皇子,你好大的胆子。”
银景弈轻飘飘地说了这句,接着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手,后将帕子扔在了地上。
“这个愿望,我满足你,不过,今日贵妃娘娘最好待在这里不要外出,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
“你这个小皇子还想囚禁本宫!你哪来的胆子!”
“自然是父皇给的宠爱,论起拉拢人心的本事,我可比你厉害多了。你别忘了,我在这里待的时间,比你长得多。更何况,我为长子,文武双全,一个有当选太子可能的皇子,一个有罪之妇,你觉得,他们会选择谁?”
“等着吧,晚上,有一份大礼等着你。”
她想要追,却被银景弈身边的人拦下推到一边,分明还未掌握实权,他便可做到这种地步。
晚上,天子才批阅好奏折,就看到自己看重的小皇子跑到他身边,脸上的两个巴掌印格外显眼,不容忽视。
结果可想而知,天子震怒,下令查明缘由,有银景弈的暗中操作,宫苑里的人皆是向着皇子。
猜到那人还会装可怜博同情,在天子亲自前往的同时,之前被他搜集起来的罪证人证也都出现了春禧宫中。这一查不要紧,直接将旧案翻出,冷宜姝再度获宠。
银景弈重新回到母亲身边,原是大度想要放过她,可是在御医来春禧宫诊脉后,他就打定了要折磨死那个人的主意。
他避开冷宜姝的人,暗中派了好些人去冷宫那边。
冷宜姝活了多久,银景弈就折磨了那人多久,到最后,他的母妃坚持不住了,下葬那日,他也让人结束了那人性命。
不是为了报复,而是想要她去地底下赎罪,也是为了完成他答应冷宜姝的事情。
“尽管我避开了所有人,但她能猜到我在想什么,暴戾成性不是她想看到的,哪怕那是谣言。我答应母妃,给她一个了断。”
“所以外人说的狠辣无情,不是你对吗?”
“是,对敌人,本王的狠辣远超他们的想象,至于其他人,由他们自行体会。”
“那我呢?”
黎凤绾听他讲完这一切,感觉两人之间又近一步,终于有了机会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像他曾经做的那样,明白他,心疼他,陪着他。
“我不是其他人,我是自己人,对不对?”
银景弈当然是把她当做自己人,更愿意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单手环住她的腰,轻轻吻了下。
“你说呢?你是王妃,自然不同,就连本王的母妃都不曾对本王动手,你这个胆大包天的,一点也不知道害怕。”
黎凤绾拿出那把匕首,在银景弈眼前晃了晃:“你给我的,嚣张的资本,我这是持令行事。”
银景弈没反驳,只笑了笑,眼中却含微苦之意,黎凤绾猜他大概是因为方才那番叙述有些伤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讨好意味十足地抱着他。
又心软了
银景弈似是早料到这个结果,脸上出现了一个满意的笑,边抚着她边暗自回味那个轻吻。
他早就从之前的一切走出来了,这没什么可留恋的,美好的回忆被他珍藏在脑海中,就像遇到这人之后一样,记得点点滴滴。
而那些讨厌的人,该死的已经死了,也是由他亲手解决,没有遗憾。
唯一让他惦念的母妃,以最好最美的样子留在他心里,虽是哀伤,但带给他的并非痛苦,而是一种鼓励和欢愉,让他以更好地姿态活下去。
他讲这些,也是想让自己喜欢的人知道自己的从前,知道他的一切,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见过他的母亲。
“心软嘴硬,梦梦可是心疼本王?”
“对,心疼你,刚来的时候,我看你那模样,真是有些害怕,后来和你去了淮阳,见过你惩治人的手段,觉得你是个心狠的人。不过你心狠得也对,换作平时,你就不会那样。”
战风那家伙还真没说错,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若想让人温柔以待,那就必须要用怀柔手段。
黎凤绾扭着身子不舒服,再次坐到他怀中,银景弈抬手按在她胸口处,有感而发
“心软,以后可不能如此。”
“咱们两个腻在一起很久了,不嫌烦吗?”
“不,你是王妃,那渴望与你刻刻相伴乃是人之常情,再者,白日里,哪是腻在一起,都是维持着礼数就像寻常夫妻那样。愿得一人心,母妃想要的,我做到了。”
“你答应我只娶一人的时候,我还怀疑过你是不是也是现代穿越来的人,现在才算是彻底明白为何你会做出这个决定。讨厌丫鬟,尤其是谄媚的丫鬟,那秋霜呢?”
“谁?”
这个名字早被银景弈忘到犄角旮旯了,如今黎凤绾猛然一提,什么也记不得。
“就是我才来的时候,被管家派来伺候我的丫鬟,她不是想调回去?”
“所以她被发卖了,那种想法是大忌,这个小人物也值得你记那么久,难道是事后想起来吃味了?”
“没”
“她那样的人能进来,是因为云月溟,当时她说这人可怜,才……收进府中。”
再不愿意承认,银景弈也不得不说,这真就是那时他办的蠢事,净祸害他自己一个人。
“不许再提,既有了时间,不如你也说一说,你儿时如何。”
黎凤绾倏地抬头,眼珠转了转,靠回他身上。
“我没什么特别的,出生在一个农村,爹娘都是淳朴的农民,家庭不算富裕,但是没有大病和其他变故,生活得很好。再后来,一次天灾,整个村子都被埋了,死了很多人。连日的大雨让山土变松,山体滑坡,让后来的救援变得极为困难,我家,活下来的只有我和我母亲。”
“不过她受的伤很重,当时地方偏僻,条件有限,没救过来。我被送到一个专门收养孤儿的地方。然后就被后来的父母收养,他们没有孩子,培养我或许只是为了在同辈人中炫耀,像是做个镀金的摆件,从头到尾,都没问过我的意愿。”
“在现世,我已经二十二岁,到了结婚的年龄,而他们,要把我嫁给一个人。大概像和亲这样,一方求的是安心的女人,一方求的是合作,他们需要钱来解决遇到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