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绾入情丝间
作者:烟殇流清 | 分类:古言 | 字数:122.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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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暮夜雪
“云月溟,竟然有人知道这种玄奇的事,怎么又出来个这样的人物,风钰钰你还写了啥,一块说了吧,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放心,我承受得住。”
凌霁扶着额一副头疼模样,可是风钰钰确实是说不出来了,这剧情只有前半部分和她想的一样,中后半段都顺着逻辑自己发展的。
“我、我不知道了。”
她有些自责,面带愧疚地站在原地,夜阑怕她陷入情绪中无法自拔,扶住她肩膀无声安慰。
凌霁本也不是怪她,见她不知便不再问
“好啦,我又没说要怪你,就是咱们现在在这么个地方,能知道多一点消息总是好的,我就是怕再出现点别的。比如怕你再把这个情节写飞升了,那咱们还要步入修炼成道的路,越来越复杂就越来越难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的确是这样,穿越也还正常,要是再出来什么鬼怪魂灵的那才是倒霉了。”
“你别吓我啊,鬼怪,你不会真写了个架空修仙文吧,主角修仙飞升什么的,你要写多长的。”
“多长的又有什么关系,从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自我发展了,我就写了个开头而已。但思路的话,我保证我没有想修仙飞升的,所以你也别担心了。”
“那还好”
庆幸完这个,凌霁想到银景弈那话的意思,微微笑问
“王爷的意思是,暂无方法能够助我们回去,唯一可行的法子就是回去京都找一个人问。既然这样,那我便在此多留些时日,等一个结果。”
他来到这个陌生地方不可能是完全放松的,何况他和风钰钰也不像黎凤绾那样情况特殊,来了这些时日自然都是安慰自己不要去多想。
骤然得知此类消息,难以抑制心中喜悦激动,知晓回去可能甚小,他当然会有失落感觉,除去这些,他还有种无力感,是那种对事情发展无法预判的无力。
凌霁说停留,银景弈这才转头细问
“你是拿什么借口出来的,在此停留太久不会被闻人虎怀疑?”
提到这个,凌霁脸上带了两分自豪神色,他轻整衣摆,状似不在意地道
“说起来,还要多亏了你们余朝的辰王,他一来,就把闻人虎弄得头疼不已,借题发挥把怒火转嫁给了扶南国。然后我就借着这个机会,在他来的那一天请求去外探查消息。”
“我一个不被在意的王子,身子又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北陇国的人,混在人群中根本不会被注意到,无形中能够减少很多怀疑猜忌。再者,我本来也没得他重视,损不损失的他也不会关心,只要于他有益,他会很愿意让我出去。”
银景弈提醒他道:“你别太过得意,你的确不知道北陇国内部具体分布,对外人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但总归是北陇国王族的血脉,他不会任由你被外人践踏惨死在外面。也正因这个缘故,闻人虎才会派几个护卫给你,哪怕你死,他们也会把消息传过去替你报仇。”
凌霁恍然
“这么看起来,他们也不算是不近人情,但要是别一有计划就牺牲我,那就好多了。”
“王族利益为重,人心险恶,能否规避,全看你自己。”
“那自然,凌霁虽然只是个未经世事的青年,比不得王爷经历多次争斗,但基本的求生意识还是有的,什么事该做,什么人该结交,我会看得清。”
“最好是这样”
临了,银景弈忽地说了句
“若有一日你得威望助北陇占疆,本王不会因你身份而手下留情。”
他是摄政王,亦是临夏国一大支柱,为国殚精竭虑多载,哪怕现在不想参与这些他人是非,也会告诫一番。
“凌霁不敢”
哪怕没有原身的劣势在,凌霁也不天真到以一己之力去动摇一国支柱。这种做法和刀尖舔血没有区别,指不定一个不防就被人刺杀掉了,论起心机谋算,他属实比不过这些人,还是小命要紧。
得到一个不算好消息的消息,凌霁的心安了些,不再有尚未触底的虚浮感。
他吃得多,多在屋中待了会儿,分别和其他人打过招呼后,不紧不慢地从屋里走出去。
已过大寒,梅庄所处地势低,再没有别处那样冷,凌霁面向一棵一人高的梅树,微风吹过却不冷,想起她们那时的甜蜜笑容,凌霁也不禁笑起来。
“这么好的地方,要是能把人一起带过去该多好。那个霸道又脾气暴的王爷,武功那么好,哪怕到了现世没有手下也能三两下就把人打倒,就是三个黎仁也不是对手,他那么偏向小绾,肯定会教训欺负过她的人。”
“风钰钰身边的那个暗卫看起来也很可靠,会武功还很稳重,长得也不赖,来一趟两人也没白来,一人找了个伴,就我孤家寡人一个,实在是有些惨,早知道我也找个伴了。”
“真是寒冬日里孤人愁啊”
“公子在愁何事”
他正感慨着,楚牧风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突然出声吓了他好大一跳。
第203章 暮夜雪
“你吓我一跳,小小年纪怎么走路悄无声息的,怪吓人的。什么事啊,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很孤单,爹娘不在这里感觉更是了。”
来此这些时日,凌霁也在改变他的用词,楚牧风只以为他是在怀念死去的母亲,便不再提起这个,说起解决之法。
“若公子觉得寂寞,可多去外面走走,或许能碰到一位心仪佳人,与之相伴,也就不会再觉孤寂。”
“你想得倒美,碰到个相互理解还能携手同行的有多难,你看小绾和那个王爷,那不还是经历过吵吵闹闹分分合合才走到一起的。而且他们两个那还是性情相投,要是性格不合,指不定闹出点别的事呢。”
“了解人需要个时间,但我就想要个突然的好友或者知己,总该有点寄托啊,不然实在是太无聊了。”
楚牧风以为凌霁还没信任他们,单膝下跪以血溅地再表忠心。
“不知他人,可公子乃我救命恩人,楚牧风断不会背主忘恩,今生今世,唯有一主。”
凌霁没料他做事如此生猛,竟然用匕首划破手掌再表忠心,地上的鲜血刺了他的眼,把人拉起来的同时也忍不住出声斥责
“我给你们匕首是用来防身的,你就拿来划破你自己的手,这么不怕死吗?一点犹豫都没有,疼死你,看地上,流了这么多血,当你自己是雕像吗?”
“属下只是让公子知道,其他人或许不可信,可属下一定不会背叛公子,只要公子需要,我的这条命就是你的。”
该说你是单纯还是忠心呢
凌霁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虽无法理解为何楚牧风会这般忠心跟随,但这份情义太重,用“虚假”二字来揣测实在伤人。
“我知道了,我信还不行,谁都没你忠心,快点,去找崔大夫把你手好好包扎一下,我这个小帕子太小了扎不上伤口,攥紧了,跟我去找郎中。”
凌霁捏着他的手让他攥紧不让血继续流,拉着人急急忙忙走去崔义的房间,边走边嫌弃。
“你这小子一天到晚不让我省心,忠不忠心先别说,别让我操心就成,我养着你们可是要保护我的,不是让我老担心你们,下次再这样我就要疯了,我喜欢听话的小孩!”
楚牧风本想说自己只比他小了一岁,转头瞧见凌霁已有烦躁不耐之意,便不敢再多言,老老实实地低头跟着去处理伤口……
黎凤绾和银景弈回到屋中,顿步立定,才要问他何时收到老道长来信,腰身便被搂住,紧接着忽感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这才发现头朝下正被银景弈扛在肩上。
“银景弈你这是——”
进了门,离内室的床也就不远,黎凤绾比不得他动作快,几下颠簸后就被放在了床上。她是何种性格,即便是突然被这样扛起放下,也不见丝毫慌乱,只是对他此举表露出疑惑之意,微锁眉头看着已然凑至眼前的人。
“还是你,很好”
“你在说什么?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本王不过是想到了一些东西,急于和王妃商讨。”
他不说还好,这话一出,黎凤绾立即往床边挪了挪身子,可惜她此刻被拢在银景弈身下,就算再动也逃不开他的视线。
“王爷还是要收心控欲,否则这身子怎么吃得消”
主要是她吃不消了,银景弈那么有精力何不去练武消耗体力,把这体力用在她身上可不是个好主意。
“我瞧着朔凛这些时日没怎么和人动过手,怕他懈怠,王爷应当也不愿手下退步,不如亲自去练练”
他不搭话,黎凤绾便坚持不懈地劝
“王爷也该体贴下我”
“还不够体贴你?”
黎凤绾抓紧自己的衣服,扒拉开他的手,银景弈手不用力,一下倒在她身上,压了她个措手不及。
“喔——银景弈你好重”
这么直上直下地一压,黎凤绾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偏银景弈非要让她愿意,隔着衣物将人牢牢抱紧。
“有些事,本王不信,但有些事,比如曾经你说的相似,那个本王信。既然如此,你的性情本王也熟。”
他的确是熟悉,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熟,靠着以往经验在她身上四处点火,在黎凤绾反抱着他的时候得意笑笑,接着扯下床帐脱靴上榻。
餍足过后的人总是温和好相与的,银景弈便是如此,哪怕平日里的他看上去不好说话,在这个时候,外人打眼一看就清楚这人此刻是能够听进去软话的,要是求人,这个时间是最好的。
“梦梦,你可是有事瞒着本王?”
“嗯,哪有,别碰,我要睡觉了,你别再乱碰。”
黎凤绾不满地打掉他的手掌,侧过身子枕着软枕安心睡去,她这举动银景弈早就看过了多次,知道她睡觉时不喜人扰,手安分下来,就那样搭在她腰上。
“梦梦,此名好听,但别是一语成真,黄粱一梦,本王虽然不惧,但最恨得而又失。”
“本王会关照你的朋友,你便安心做这个摄政王妃,若那两人走,你依旧留。”
此夜,一场大雪无声无息地降临,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或积于路径,或坠于枝头,没有风吹窗动的急寒飞雪,这场落雪安静得如同春日细雨,无有一丝杂音,却于静谧中装点世间某一处。
暮色静雪,此等景色却只有守夜人得见,沉默屋舍亦增夜静,又不乱雪的美与安。
夜半时,内院里留给守夜人的小舍还点着蜡烛,暖色照窗,窗纸上映出屋内的几人身影,大小皆有。
小孩的侧身剪影停住,接着又突然靠近窗边,影色加深,随之而来的便是惊喜地呼唤
“娘,你快来看啊,下雪了,外面下了好大的雪。”
“欸,真是啊,终于下雪了,瑞雪兆丰年,这头一场雪就是这般,第二年肯定是好运上门,希望收成也能好些。”
“是啊,这场雪来得突然又及时,真是让人高兴,看样子,明天又有活了,来,先睡吧,明日还要早起扫雪。”“小豆,来,别趴在窗边,冻出毛病了,快来休息了。”
又一处烛火熄灭,光亮不再,雪又呈清冷的透白色,拂过梅枝花苞,调皮地落在另一棵高大梅树上。
西南下雪,而京都地处偏北,下雪则更早。
在银景弈众人到达常州时,京都便迎来了第一场雪,小雪夹在细雨中,带着透骨寒凉拍着窗子,让所有行人在次日外出时都添了一层厚衣。
京都的雪寒而湿,一次雨雪过后,带来的是近半月的寒潮,大雪再落,则是与每年一样情形。
银龙枭早早地批完了奏折,披着周皇后亲手缝制的腾龙纹锦绣披风,走在正极殿廊下。
踱步赏雪间,他忽见一孩童从远处雪中跑来,他下意识地前进俯身,却在弯腰时停住动作,缓缓挺直脊背站立,而那个从雪中跑来的孩童,就那样穿过了他的身体,最后又消失于大雪中。
“儿时所经之事不过是稚子天真,如今我不是他,一纯真孩童,怎可与威严天子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