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绾入情丝间
作者:烟殇流清 | 分类:古言 | 字数:122.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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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留情于木香
“父亲就是个大坏蛋”
喊完这句,其他人还以为他会跑开,谁知微生泽炎却做了个出乎众人意料的动作。他掀着车帘,嗖的一下窜进了马车,车帘落下的时候一群人瞄到往日沉稳的小公子竟然钻到王妃怀里撒娇去了。
忽略外面的低笑声,微生泽炎坐在车板上,靠在黎凤绾的腿边,颇为沮丧的说着
“连父亲都笑话我”
“没笑话你,本王只是说了事实”
微生泽炎更难过了
黎凤绾拍拍他的背,安慰道:“炎儿,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的方法出了问题。”
垂下头的人重新抬头看着她,满脸疑惑
“你们之间的确相差很多,她有戒心也属常理,如果你是真心说出那些话,想要日后见她,那几句话拼凑出来的约定,太随意了。我不太懂这些,只能猜到她的戒备不会因这几句话就消失,至于如何做,可能你要向有经验的人请教了。”
微生泽炎顺着她的目光去看银景弈,看到对方一副不愿理他的模样,低声求道:“父亲……”
“叫什么叫,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不如等你大了,本王直接给你找个温柔贤惠的千金小姐,省得你在这里唉声叹气地苦苦想着。”
“不要”
“现在说不要,是因为你根本没见过多少人,等到以后见得多了,本王倒要看看你会不会动摇。动摇之后,该是择前还是择后,这个局面,才是让人头疼的。”
微生泽炎无法反驳,默认此话的正确性,随即低头思量,良久,方又抬头向银景弈求助。
年少的心动短暂而热烈,微生泽炎不想错失良缘,就算将来各有去处,他也不想在这时做错决定。
足够聪明的人只需两句提醒便能想通关窍,微生泽炎没有丝毫犹豫,想到办法就写了纸条让墨宝把东西叼进屋里。
宋漪看到墨宝又来了,和宋母一样疑惑,瞥见它嘴里叼着东西,蹲下身子去拿。
墨宝见状松开了嘴,坐在地上等着她的反应。
宋漪打开锦囊,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巧的玉扣,那玉是极好的,上面还裹了一张纸条。
她打开来看,纸上寥寥数言写出了对方的真心诚意,亦给出了一个两全之法
暂无他物,便以此为约,还望不弃,若你我再无得见之机,此物算作祝贺你的一份心意。倘若再见时你仍是待字闺中,我必不违约。
言下之意,如果宋漪先嫁与他人,那他送的玉扣所值甚多,算作一份祝福。但要是他来找宋漪时她还未成家,那他会履行诺言,会把好的东西带给她。
宋漪没想到微生泽炎还弄了这个,感动之余摸了摸地上的墨宝。
墨宝得到了回答,噌的转身向外面跑去。
微生泽炎从没有做过这种事,躲在墙角听着声音,看到墨宝高兴地跑回来,才算放心。
安城在一旁看着,感慨似地道
“真像王妃说的那样,小公子头一次对别的女孩这么上心,恐怕以后会是个痴情的人。”
微生泽炎不服气地回看他:“怎么,喜欢别的女孩不行吗,安城你比我大了那么多,也没见你喜欢谁家女子。”
“小公子还挺厉害的,这么小就知道为以后铺路了,不过王妃有句话说得很对,你能保证今后你与她都不会变吗?你这样做,全都是在考虑她的情况,你没考虑到自己,万一你……”
“不会的”
微生泽炎语气坚决地否定他的话,他并不认为自己会食言,无论如何,都不会违背约定。
克己,是一种选择,同样是约束自己坚定决定的一种方式,做不到这个,那他今后面对其他大事又如何能做到心定如石呢。
“安城,我们走吧,不然赶不上马车了”
他带着墨宝转身离开,而安城则是隔着墙面和宋漪对视一眼,看她明白这许多,以微笑道别,抬腿跟上微生泽炎的步子。
因为走前微生泽炎并未告知两人解法,黎凤绾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在出发前看见他从远处走来,把他叫至身前。
还没等问,她就先被微生泽炎的衣服给惊住了
“你被谁欺负了,衣衫凌乱,怎么弄得”
“炎儿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总不能送银子银票当信物,从京都出来,全身上下最值钱最特殊的就是腰带上的玉扣,我把它拆下来送给漪漪了。”
“你这……”
黎凤绾哭笑不得,勉强用手勒紧了他的衣衫,让他去找英兰要一条简易腰带把衣裳勒好,总不能这样用手拽着衣服走一路。
银景弈在马车内听到了两人谈话,轻轻地笑了一声,在黎凤绾上车后出声问她
“现在,梦梦好好想想,他是不是学了你的性子,前些日子你把本王的玉扣扯下来,现在他也做了一样的事,都是学的你。”
现在他的腿有伤,不能像以前那样将人抱到身上,只能把她揽在身边。
而黎凤绾时不时地看看他的腿伤,在不加重伤势的前提下给他做腿部按摩。银景弈一边享受着一边抚上她的肚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她说的
第290章 留情于木香
“本王很快就能好,一定能够恢复元气回到从前的状态,到时你便可以不用这么累了。”
“嘟囔什么呢,听不清”
“没什么”
银景弈笑着攥住了她的双手,没让她继续按了
“自己便能好,无需这样仔细按着,先睡一会儿好好休息。”
黎凤绾听清了他的那番话,知道他这是又犯别扭了,也没点明,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有了英兰和小葵后,她比独自一人时轻松许多,不再有眩晕之感,只是偶尔会害喜干呕,其余时候的状态与常人无异。
时间越长,嗜睡的症状便越发明显,她自己没感觉到,监督她休息的银景弈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变化。
之前出游坐马车时黎凤绾就爱靠着他睡觉,现在有了身孕更是沾着肩头就睡。
银景弈让人放慢了速度,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醒。
因有暗卫在前方探路,他们避开了很多官道,也避开了许多没必要的麻烦。
路途还算平坦,黎凤绾睡得安稳,直到不小心歪头摔到银景弈怀里才从梦中醒来。
此时睁眼,马车内光线依旧暗沉,她睡眼惺忪地打量四周,记起这是在赶路,裹了裹披风,说了两句词不达意的糊涂话,头一歪又想睡下。
银景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脑袋,低声说道:“再睡晚上可怎么办,本王让你休息,没让你睡得昏天黑地的。”
“困,王爷别闹我”
“听到本王的话没,不许睡了,醒醒”
“有点……想吐”
听她说起这个字,银景弈才要动作,黎凤绾就快步向前掀开车帘,扶着车框干呕了好一阵才终于好些。
外面凉快,能让人醒神,她在外面停了一会儿,听到银景弈的焦急询问摆手说没事。
战风见状急忙勒马停车,转头急切地问她身体如何
“王妃,要不要在此停留一会儿,属下看您的状态不太好,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马车内起了一阵声响,片时,银景弈操控着轮椅来到黎凤绾身边,看她干呕得难受,无能为力,只好抬手把香囊拿近了些让她闻着清新的气味,希望以此来缓解这要命的症状。
“先让马车停下,休息一会儿”
黎凤绾看了看天色,摇摇头
“还是不了,早点到地方也就早点休息,这样——”
话说一半,她又不得不去压住胃里腾起的那股感觉,咬着嘴唇不再开口。
这次银景弈可不依她,立即叫人在此处修整,没给她反对的机会。
英兰和小葵知道黎凤绾有了身孕,不敢大意,早早地问过郎中弄了许多醒神的香囊。不过她们看这东西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便将其放在一旁,二人一左一右地扶着人在附近走走。
害喜之症因人而异,英兰不通药理,却是听人讲起过有关女子怀孕的事,她知道这时候黎凤绾会异常难受,郎中无法对症下药,便只能是忍着难受捱过去。
只是这症状到底会持续多久众人皆是不知,黎凤绾更不清楚会难受到什么时候,靠着树干懒懒地垂下头。
“王妃,要不你仔细想想喜欢什么味道,小葵去给你弄来,说不准这样就能让你好受些,总这样,我和英兰姐看着都难过。”
“她说的也对,王妃不如想一想,万一这招有用呢,总之,有办法总比没办法要强。这才只是开始,依我看,过些时日恐怕要再遭一番罪。”
英兰有些犹豫地又补充了几句:“而且,我听说有些人的害喜之症会持续很久,要是没法解决,怕是要难受好几个月。”
黎凤绾彻底屈服了,用头抵着树干委屈得不行:“我好难受,要是再难受上几个月,估计要吐得面黄肌瘦成个整日抱怨的病人。”
“喜欢的味道,我一时记不起来喜欢什么样的味道。”
她抱着树干兀自呢喃,闻着树木清香,头向后倾,离远了些又闻了闻
“这个味道吧,闻着还挺好的”
英兰仔细地看了看这棵树,不知它是何品种,在定下主意前先叫来战风问他这树木有无毒性。
战风记了多种树木花草种类,为防错认,仔细辨了辨,发现这就是棵香樟树。
“这个没什么问题,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程远看英兰的眼神就能猜出她和小葵在想什么,从容接话
“她要这个”
战风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怪异,视线上下一扫这棵大树,摇头否决他道:“这棵树太大,没法带上路,这么大往哪儿放。”
“你是不是和朔凛待了太久所以脑子也变慢了,这么大的树,谁会要,还要赶路,哪有地方放它。英兰是要一个树枝,王妃害喜,喜欢这个味道,所以她想要用这个做点东西。”
“东西?这木头能做什么”
战风狐疑地看他,程远嫌弃地瞥他一眼,接着伸展双臂抓住树干,臂膀用力轻松地爬上了树,砍下几支大树枝,接着纵身跃下,平稳落地。
“磨磨蹭蹭的,反应速度也慢了。”
战风不甘心,以同样方式爬上树,随即又砍下枝干上的茂盛侧枝。
安城打老远就看到了战风发神经似地砍树枝,走近一看,捅了捅程远
“你干什么了把他刺激成这样”
“我就说他反应速度慢,谁能想到他会再去砍树枝,我砍的这些就够了。”
“人家英兰都走了,就你一个人在这儿看他赌气,傻不傻。”
程远向后一望,发现英兰和小葵拿着树枝走了,没再和安城闲聊,立马追了上去。
没人阻止战风,到最后,大树被砍下了很多侧枝,堆到了半人高,估计大树能够长得更高更壮了。
有了程远战风两人的帮忙,这下子马车里外都堆满了树枝。银景弈坐在马车上,看着他的王妃抱着两个没叶子的树枝,眉梢不受控制地抽动两下。
“梦梦,你抱着树枝做什么”
“挺好闻的,我闻着感觉好多了,不然你也闻一闻。”
她很大度地给出了一根树枝,银景弈没接,推了回去。
“自己抱着闻吧,好歹是个法子。”
想到她害喜的干呕症状,银景弈有些头疼,可是这里比不上京都,想要缓解这种情况还需要寻找医术精良的郎中。
微生泽炎担心黎凤绾的状况,也跑来这辆马车待着,见状颇为好奇,凑过去嗅了嗅,果真是闻到一股清淡的木香。
“娘喜欢这个,那以后我去找各种木头回来”
“别”
黎凤绾赶忙止住他,真怕他下一秒就去砍木头。
“我只是在这个时候喜欢这种香味而已,也许过几日就好了,也不会干呕不止,你别费心费力去弄这些了,好好待着。”
都到了这时候,微生泽炎觉得不能再瞒下去了,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应该把之前的计划说一下。
“娘,其实——”
“怎么”
黎凤绾见他犹犹豫豫的说不出话,本想问个究竟,可微生泽炎倏地改口,笑着说道
“没什么,炎儿就是想起在京都时从先生那里骗了不少消息,感觉有些对不住他。”
听他说了这话,黎凤绾立马想象到了于帆无奈又头疼的模样,拿话逗他
“也是,于先生遇上你就是遇上了冤家,再怎么样也绕不过你的圈,古灵精怪的。说说看,你都骗了什么消息回来。”
微生泽炎僵住了,那段时间得到的消息都是他猜出来的,说哪个能和于帆挨上边?
脑中正飞速筛选信息的人顾不得别的,银景弈从他略带慌乱的脸上看出了原因,出言解围
“他说的那些消息本王都知道,你也知道,再说一遍没意思了。比起那个,本王更想知道怎样解决你的害喜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