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才可以更快一点呢？

望舒在思考。

他亲爱的哥哥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呢。

是他想当然了。

他亲爱的宿主难道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有些人类敏锐，有些人类迟钝，有些人类害怕被欺负，有些人类喜欢被虐待。

千人千面。

人类和系统不一样，他们没有出厂设置。

是他忘记了。

他错了。

他亲爱的哥哥分明看到了他和傅斯年一模一样的“血”口红。

他也看到了向惟析如何为他疯狂。

却还能来和他握手。

没有失态哪怕一点点呢。

他甚至还在高兴，眼底的愉悦压都压不住，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高兴什么呢？

望舒思来想去弄不明白。

总不能高兴自己有了一个弟弟吧。

别人不知道，他难道不知道，他们的身上虽然流着一样的血，却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啊。

所以，为什么要高兴？

见到自己的仇人为什么要高兴？

是因为他太弱了，所以才高兴的吗？

是因为他根本算不上威胁，所以才高兴吗？

除了这个理由，再没有别的能解释他亲爱哥哥眼底的愉悦了。

真是……该死啊。

他做的太少了。

从踏足这个城市起，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

他怎么就才做了这么一点点事呢。

傅斯年没有为他哭，为他笑，为他歇斯底里。

向惟桉只是在今天短暂的弄掉了眼镜，并没有为他扯下君子的面具，暴露白切黑的本质。

鲁平南还是他亲爱的哥哥的骑士，依然为他亲爱的哥哥奋战在第一线。

骆医生，他更是见都没有见到。

望舒反省。

是他错了。

他应该做的更多一点的。

多到让他亲爱的哥哥看到的他瞬间就露出惊恐的表情。

他不是来这个世界攻略谁的。

他来到这里是为了拿到自己的奖励。

必须要快点抢走他亲爱的哥哥的一切啊。

望舒一边走，一边思考。

先从谁下手呢？

啊——

当然是鲁平南呢。

最容易的上钩的不就是这条鱼吗？

只要知道真相……

只要知道谁是最可怜的那个……

他就会咬鱼钩。

望舒嘴角扬起一道弧线。

要催一催小狗了。

他找的人做事的速度太慢了。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找到他的“身世”呢？

昏黄的灯光下，微笑的望舒像是一朵绽放的罂粟花，美丽却带着致命的毒素。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望舒并没有发现有人跟在他的身后，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

“小心！”

望舒吃了一惊，本能转头。

映入眼帘的是傅斯年紧蹙的眉头和担心的眼神。

人类的身体，真的……超级有意思啊。

原主那么敏锐的五感，竟然会在他认真思考的时候罢工。

完完全全没有发现傅斯年跟在身后呢……

望舒想笑。

他真的得到了一个超级棒的“玩具”，比所有的1和0组成的代码都要棒的玩具。

不完整都让他觉得超值的奖励。

那完整的会带给他什么样的体验？

望舒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

这就是期待吗？

效率！效率！效率！

望舒在心中默念三遍这个词，他宿主曾经说过，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效率。

顺着傅斯年拉他的力道，望舒撞进他的怀里。

和傅斯年身体接触的瞬间，望舒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突然伸手拉他并喊出小心了。

思考怎么快点把哥哥鱼塘里的鱼钓走的望舒没有发现他正上方二楼窗台上的一个小小花盆正在微风中摇摇欲坠。

哐——

一盆怒放的月季从天而降，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碎成了一块块。

蓝紫色的花和花骨朵被黑色的泥土玷污，它们的旁边是四分五裂的白色陶瓷花盆。

昏黄的灯光下，一朵初绽还来不及怒放的小花摔断了脖子，孤零零的滚到了望舒的脚边。

望舒看着它，轻轻抬脚，用力的碾了上去。

下一秒，他的头就被傅斯年摁在了他的胸口。

头顶心一重，傅斯年把下巴搁在他头上了？

望舒想要去看他亲爱的哥哥的表情。

他们还没有走出他的视线范围呢。

就听见傅斯年用一种低沉暗哑的声音说道：

“哭吧。”

哭？

他为什么要哭？

他这是误会什么了？

为什么会认为他会哭？

望舒不理解。

他表现的不够疯吗？

为什么要哭？

望舒没有动。

他控制着珍贵的人类身体，伪装出了僵硬的感觉。

傅斯年感觉到了，他叹息，手轻轻的环住了望舒。

他说：

“不要去想鲁平南的话。”

“不是你的错。”

傅斯年这傻子……

望舒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他觉得他被鲁平南的话伤到了。

怎么可能。

真是好大的一个笑话。

他要是知道伤心是什么就好了。

更何况，鲁平南现在说的越难听，知道真相之后……

等等……

望舒学着他亲爱的哥哥的样子，眨了眨眼睛。

他回忆着他轻颤睫毛的样子，慢慢的从傅斯年的怀里抬头。

他仰视他。

他亲爱的哥哥是怎么做的？

啊，是这样。

让水雾一点一点慢慢的弥漫出来。

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不能太剧烈，要像风中的蝴蝶。

一滴——

眼睛要睁大。

眼泪要顺着脸颊滑落。

“哭？”

望舒冷漠嗤笑，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在流泪，勾着冷漠的笑说道：

“我为什么要哭？”

“是向惟析没把他打的鼻青脸肿？”

“傅总，你发疯也要有个限度。好歹也是一个总，说话前能不能动不动脑子？”

“那这是什么？”傅斯年伸手，接住了望舒那滴顺着脸颊滑落的泪，“告诉我，这是什么？”

望舒没有说话。

他怔怔的看着傅斯年的掌心，然后猛地抬腿就要跑。

傅斯年从望舒的身后搂住他，不顾他的挣扎将他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

“别这样。”

“望舒你别这样。”

别这样？

望舒低笑。

背对着傅斯年。

他笑得越来越大声。

“傅斯年，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什么他会爱我？”

“你说的谎话还不够多吗？”

“刚才发生了什么你没有看到没有听到吗？”

“他根本就不在意我这个弟弟！”

“鲁平南攻击我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有为我说过！”

“放开我！放开我！我这样的人怎么配被你们这种人抱着！”

没有人看到他眼底的疯狂。

除了监控摄像头。

复仇者的恨意，不需要隐藏。

他来，就是为了破坏和抢夺。

亲爱的哥哥，战争开始了……

请千万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