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丽说原来还真是这样。我们那里，也许是山区。人们思想很传统。

女人的身子是不能给男人看的，当然老公除外。

她们那里有个传说。

据说孟江女在自家院里洗澡，就是被她家的长工给撞见了。她只好嫁给那长工。

后来她老公被抓去修长城。孟江女不远千里去寻他。

才有了后来孟姜女哭长城一说。欧阳说，这都听谁说的？历史上有记载吗？

纯粹是篡改历史。

宋晓丽说，反正我们那老一辈人都是这么说的。

欧阳说都啥年代了，还这么封建？照你的逻辑，美院干脆取消人体写生算了。

刘海粟老先生听了你这话，非得从坟墓里爬出来。

非和你理论一番。

宋晓丽问刘海粟是谁？欧阳告诉她，刘老先生是中国美术教育的先驱。二十年代初，是他把西方的人体写生，引入了当时的上海美专。

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反对意见一定很大！”

欧阳说岂止是很大，简直是人神共愤，众起而口诛笔伐！有人骂刘老是文化流氓，骂他是艺术的叛徒。

骂他大逆不道。

闹到后来，军阀孙传芳都要通缉捉拿刘海粟呢。

“就是，什么不好画。偏偏画女人光身子。”

欧阳说，这就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在西方，人体是美的，健康的，是可欣赏的。而在我们这里…

认知却恰恰相反。

据说当年上海美专寻找裸体模特，找到一个擦皮鞋的小男孩。男孩儿觉得坐着就能赚钱，比擦皮鞋省力还赚得多。于是决定去试一试。

结果当他看到一个画室里，三四十个男男女女的学生，要画他光屁股。

吓得拔腿便跑。

宋晓丽大笑，“哈哈，你们当时找模特难不？”

欧阳说难！当时还登了报，打了广告。可人家一听说要画她不穿衣服，没有一个愿意的。那时我是班长。

老师交给他一任务。

他带着俩同学，跑到学校周边的农村。好不容易找到一农村妇女做模特。

可一幅画儿还没画完，她老公就打上门来了。

不过现在好了。

你就是想做模特，美院还要挑挑拣拣。看你符合不符合人家的条件呢。

宋晓丽问还有条件？

“当然了！不是谁想做就可以做的。像你这样的条件就特别好的，不管是肖像模特还是人体模特儿。”

“我？为什么？”

欧阳说肖像模特的五官一定要长的生动，立体。宋晓丽说就是漂亮呗。

欧阳说不单是漂亮，五官要有立体感。比如欧洲人，我们国家的新疆人。

你长的有点那个味道。

宋晓丽又问，那裸体模特有何讲究？欧阳说当然是身材和肤色了。比如你魔鬼身材，前凸后翘的合适。

理想的人体模特儿。

宋晓丽笑骂。

“你才魔鬼，你才前凸后翘。肖像模特还行，但给多少钱也不能去做裸体模特。羞死个人，传出去让人骂。”

“如果给我做呢？”

欧阳看着宋晓丽，只见她的脸红透了半边天，嗫嚅半天，不知如何回答他。

她想如果只是欧阳一个人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只是，她欲说还羞…

“你如果是认真的，我可以满足你。”少妇道。

欧阳大喜过望，本来他就一戏谑之言随便说说。没想到宋晓丽还当了真。

“我是认真的。”

宋小丽话风一转，说是有条件的。“一不能在我家画。出来进去邻居看见成何体统？二想画我可从，画我的人也得脱光了。这样方显公平。”

欧阳大笑，你这个意见似乎不无道理。只是画着画着老柱哥他闹起独立。

还画的下去吗？

宋晓丽的脸更红了，犹如漫天霞光。她起身往外走，边走还边骂了欧阳。

“流氓！不和你说了。”

宋晓丽进入外间准备做饭。她把围裙系在腰间，迷人的身材被勾勒出来？

欧阳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在那儿忙碌着。发簪被挽起，露出一截圆润白皙的脖颈。像幅油画，很美。

欧阳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去吻她的那里。

“你又偷看人家。一会儿饭做的不好。可别怪我。”少妇头也没回的说…

欧阳很诧异，她是怎么发现，有人窥视她的？难道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吗？

“我没愉看，而是光明正大的看。我发现你近来胖了白了，气色也好了。”

宋晓丽说，她在家里焐了一个月。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能不胖不白吗？

她手脚麻利，干起活来风风火火。一会功夫俩一桌菜就做得了。还挺丰富的。

一盘香干花生米拌黄瓜，一盘当地人酷爱吃的芥辣丝。就是芥菜疙瘩擦成丝，然后用胡麻油炸香花椒…

将芥菜丝煸炒几下，加盐拌匀。然后量凉装罐发酵，过一个晚上就可以食用了。

做芥辣丝讲究功夫。

关键在火侯的掌握上。咸香，有点芥末的辣味。吃起来必须是脆生生的。

龙城人家家爱吃芥辣丝。喝稀饭就着，那叫个爽。同时也是佐酒的小菜。欧阳也好这口，可是家里总是做不好。没有那种脆生劲。

热菜是一盘葱花炒笨鸡蛋，还有一大海碗肉勾鸡。五花肉块和土鸡块炖在一起，依希有些许鲜笋片。

酱赤油浓，香味扑鼻。几样菜做得很精致。不管味道如何？看那刀工和摆盘，就有一种美的享受。

看着就有食欲。

想必味道不会差。这些都是欧阳的最爱。

好酒配好菜，欧阳想下去拿两瓶“金高”。少妇说今天给你喝一种特别的酒。

别说喝了，你听都没听过。桌子上立了两瓶白酒，欧阳拿起一瓶打量着。

包装极其简单，就是普通的玻璃瓶。酒的商标己经泛黄，一看有些年代了。酒是“太王山”杏花岭产的。

云山省一地级市。

再看时间，据今己有三十多年了。欧阳知道，三十年前的酒，都采用古法酿造工艺。不像现在的酒，都勾兑了很多化学的东西。

古法酿制又放置了这么长时间。这酒一定好喝。

前段时间电视上报道。

说有那么一批酒友，专门四处淘这种年份酒。然后一起品咂分享，谈酒论道。

“这酒比我还年长。”

宋晓丽说道，她解下腰间的围裙。打开了酒瓶盖，老酒的味道漂溢出来。

久违而熟悉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