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问我，你到底给我整的什么啊？这杯子就这么飘进来....还怪吓人的。”

林梓兮知道将问我不会害她，但那么大个杯子说塞就塞进来什么的，回想起来还真有点惊悚。

面露疲惫之色，这回真的是身心俱疲的将问我想了想，用一个大概的形容来描述刚才的操作：“呃，其实就是兮姐你的本地存储空间不够安装那个高级概念软件的豪华版，所以我刚才格式化了一个大容量的U盘给你插上用以扩容。这样你就能先把豪华版完整地留住，而不是先用阉割版凑合。”

“可是这样借助外力晋升...不会有隐患吗？”输出了一波还没喘过气的伤患老父亲担忧道。

“没事。”将问我很肯定地回答，“被改造过后的「黑圣杯」是真正万用万能的奇迹，它的位格凌驾于兮姐的概念，是由上到下的控制疏导而非压制或制衡，不会对兮姐的晋升造成任何影响。”

原装的阿瓦隆圣杯，严格来讲其实就单纯是艾妲拉姆的个人力量在作用，阿瓦隆的神话点缀只不过是为了让它许愿的能力可以被任何持有者引导出来罢了。而经过将问我的改造，在「自我控制」与「支配」、「傲慢」与「怜悯」的对碰抵消后，「黑圣杯」就成了只保留「七原」级别位格而不沾他者气息的、真正纯粹的万用灵性结晶。

如果不是还有「许愿」这一属性能让它主动地适配持有者，或许「黑圣杯」的本质会更接近于「贤者之石」的高配版本。

也正是有着这一区别——

“而且，在它的帮助下，兮姐对于「权能」的掌控速度也会大幅提升，灵能的存贮总量应该也能提升个两三倍。”

百利而无一害。

“那这么好的东西....”段鸿还是忍不住问了。

将问我无奈地摆了摆手：“我倒是不怎么累，但既然都说是「圣杯」了....您看能不能去找大不列颠那边再要几个吧，我这也是...私人收藏。”

段鸿见状也知道不太合适强求，点了点头便率先离开了训练场。而毕竟时间还早，有了老所长作表率，其余人员见没什么事也打着哈欠跟着离场。

林梓兮也累了，演唱完整言灵术式的灵能消耗并不会因为晋升和有了「黑圣杯」加持就能马上恢复，不过看她那兴奋劲，将问我觉得林梓兮就算躺回去也睡不着回笼觉。

‘不过趁着这段独处的时间，跟兮姐摊牌我的穿越者身份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等等，将问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某人。

转过头，果然，一身道袍的莫九九在盯着自己。

感受到了来自小豆丁的旺盛战意，将问我挠了挠头觉得有点尴尬，但还是走了过去。

“喂！将wen...”

超大号的羽绒服劈头盖脸地罩住了莫九九，打断了她的先声夺人。

“唔....”

没等莫九九反应过来，将问我已经趁着她愣神支吾的时间里给她穿好了自己的羽绒外套，特质同化过的，即使不合身也异常保暖。（不同化施加不了「变形」的概念，这是为了解决每次开关龙装都会爆杀衣物的尴尬情况。）

“你干嘛！”莫九九从下摆长及小腿肚的大衣衣领中顶出脑袋，看来她对于将问我的举动十分不满。

“以「星夜穹顶」的海拔，清晨的温度绝对能到负数，你就只穿个道袍也太不爱惜身体了。”将问我忽视了莫九九的抵抗，给一米四七的小豆丁再戴上帽子。

“你....要你管！我也是灵能者，这点温度才不会有事！我可是要来找你打架、一雪前耻的，你认真点！”莫九九想要把将问我推开，但大衣的袖口对于她来说太长了很不方便，所以只能边放着狠话边主动后退。

“我看得出来你的战意，我只是不太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就是争这一口气！”莫九九看上去情绪有点激动。

“我很感谢当初你对我姐姐的力挺，没你和你父亲的支持她们的处境恐怕会更加艰难，我得向你道谢。”将问我没有马上回应她，“谢谢你，莫九九。”

“你是在羞辱我吗？”可莫九九却更加激动了，“你该谢也是去谢我爹！在这件事上，我只是个逃兵，一个抛下朋友独自安然的狡猾女人！”

将问我摇了摇头，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不是这样算的。总之，哪怕是看在这份情谊上，你要我陪你打多少次我都会奉陪的。”

“真的？”

“所以，为什么这么急呢？”

“你不懂...”才因为得到答复而面露喜色的莫九九又开始光速变脸。

“你执着于和我对战，却说我不懂？我还是不太明白。”将问我有点迷惑了，“而且，你以前不是还叫我‘大哥’吗？我还以为我们至少也是好朋友了，为什么....”

为什么一年不见，莫九九眼中的执念会变得如此深沉？犹如火焰、亦或幽深的黑暗一般，莫九九望向将问我的充满战意的眼神早已被某些负面的情绪所渲染透彻。

将问我看出来了，此时的莫九九就像一根绷紧到了极限的弦，她正在自毁式地寻求着宣泄与爆发点。

“....”像是被将问我的话语戳到了软肋，莫九九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许久，不知是在跟谁说着开脱的理由，莫九九自顾自地走向了出口。

“算了，改天吧...今天梓兮晋升成功了，我不和你打。”

将问我没有拦，他认识到自己的存在多半已经成了莫九九晋升三阶的阻碍，他并不适合再去充当劝解的角色。

再回过头，果然目睹了这一切的林梓兮脸上的表情带着点“我就知道”的意味。

“我去安慰下九九，晚点再找你！”说着，林梓兮小跑着追了上去。

又不知道第多少次挠头，将问我成了最后离开训练场的人。

‘算了，或许真的是时机未到....十三号、生日、一切开始的日子吗？就这样吧。’

思来想去，或许是觉得林梓兮今天刚晋升的心理状态不适合再经历起伏了，将问我默默地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延后坦白的死线。

清晨的这一出戏码动静很大，所以，这个圣诞节的早晨反而特别地安宁。但或许圣诞节对于外国人来说真的是如同新年一般特殊且重要的日子，不论是休息还是闹腾都赶着一块儿来。

神州大陆时间13：00pm，近二十多天来一直保持人手增驻、始终严阵以待的净除所总部监控室还是迎来了既定的喧闹。

神州内陆五大区域外加群岛区域全境，共计两百零七座城市，于正午时分不约而同地拉响了仅次于战时状态的第二等级危难预告警报。

这些城市同时出现了大规模的灵能者暴动，且疑似在有组织有纪律地针对城市的基础设施进行控制，他们还挟持了大量不同年龄段分布的普通人市民充当人质，大有两年前苍白公义事件敌人占领控制住整座城市的相似势头。

同时，还不到五分钟，更为恶劣的坏消息接踵而至。

各地异管局下属的「对策小队」所装配的「人偶」纷纷出现了失去响应、甚至是直接进入自动寻敌的暴走状态的情况，面对敌人有预谋、成编制的灵能者小队阻击，各城市的防备力量还未汇聚成型便被击溃大半。

而过于快速地失守，以及敌人灵能者的素养之强，更是导致了各地派驻的「保洁员」难以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据后续来报显示，敌人不仅有来自「天命会」的疯批，更多的还是顶着一张外国佬面容的异国灵能者，作为联邦中坚战力的「开拓者」也受灾城市中多次露面。

段鸿第一时间赶到指挥室坐镇大局，阅览手下总结上来的信息。

敌人起势的范围涉及全神州大陆，就连人脉稀少的草野地区都没有放过，这毫无疑问是掀起终战的号角声，敌人的谋划与准备现在正是要展露真身的时候。

光看敌人爆兵的数量和质量，以及占领城市的波及范围和控制效率，恐怕幕后主使的准备要比他们想象中的充足许多。

‘姜述这一年里到底引进来了多少老鼠？’段鸿忍不住在心中骂道。

事发不过二十分钟，这两百多座城市几乎全部失守？这都不是家里闹老鼠的程度了，这是蟑螂在筑巢，是增殖的G！

而且最关键的是「人偶」的失效还意味着「天工部」的彻底失控，就算没失控，城市丢得这么快、势头这么猛，带头叛变的部长谷雨也得负百分之七十的责任。

‘我就知道这些喜欢留后门的数据小子靠不住！’老所长眉头紧皱，要不是为了士气，他就真的骂出声了。

但段鸿还是压住了派出总部的几位「清洁工」的想法。

两百座城市只是奢侈的障眼法，就算有三家「诸王」开门迎敌，集结军队以及我方其余力量后还是能把问题慢慢解决的。敌人选择同时对这么多地方出手就注定了分配下去的力量有限，目前的劣势只是因为事发突然。

要说为什么段鸿这么肯定，因为作为「皇城」的咸阳城居然不在拉响警报的两百余座城市内。

带头叛变的中原地区的「紫王」家族势力核心正是扎根在咸阳城内，还有咸阳城对应着「极源龙脉」的特殊地理位置，都注定了它会在终战中承担着重要的背景戏份。

目前，还只能算是序幕。

不如说，敌人需要用这种大幅度分散有生力量的奢侈手段逼迫他们派出高级战力解决麻烦，不正是心虚的纸老虎表现吗？

真的有资本硬碰硬的话，为什么还想着调虎离山？

雨山地区有「红王」莫等闲提前准备无需担忧，雪林地区有「东君」以及她的狗「白王」坐镇一方，再加上草野地区有空战能力的「云中君」可以快速解决问题，以及海口地区突然响应征召的「银镜」.....在凌晨之前多半就可以清扫掉这些诱饵开始组织反攻，形成针对中原的合围之势。

到时候再把净除所总部的三张王牌打出去，段鸿都不知道怎么输。

别说什么联邦还藏着啥秘密武器，就将问我这战绩，你还能秘密得过那埋尸血海的十几位五阶眷族？二十马赫的速度，你到时候就算想调虎离山，跑的都不一定比追回来的老虎快！

A上去就结束啦！真正意义上的飞龙骑脸怎么输啊？！

“不对！”段鸿马上注意到了蹊跷所在。

源地大陆那边把将问我吹的这么狠，战绩的实证也是一抓一大把，联邦没可能消息闭塞到不知道将问我目前就在神州。

他们确定要顶着「神屠」的赫赫凶名，不信邪地要继续在帝国内部搞事吗？这明摆着会输的局他们也要抢着开游戏吗？图啥啊？

除非，对于他们来说，对于真正的幕后黑手来说——

游戏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