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法有相有情有义有命的剑法，名曰“有辰剑法。”

无法无相无情无义无命的剑法，名曰“无道剑法。”

一剑斩，

墨云散，

皓月明。

无情且有情的月光照在柳满庭与李清欢的身上。

二人的身旁出现了长长的影子。

“我李清欢不矫情，一个奴仆也不允许出现矫情。你二叔，柳风柳二爷认为我有慧根，授剑法灵气于我，本意是想让我可以强身健体，长命百岁。我若此刻便躲进十万大山之中，百岁对我而言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也算是我遵循了柳二爷对我的期许。”李清欢缓缓地说道。

他说的是真心话。

柳满庭自小就玩着离家出走的游戏，也见过了许许多多的人，所以能清楚地分辨出一个人说的到底是什么话，真话，假话，实话，心里话……

他安静地看着，等着，知道李清欢还有许多的话要说。

“我在徐家为奴，家主也会给我们奴仆一些银两，目地是让我们用这些银两赡养家中父母，以此更好地为家主做事。我的父母皆因徐家而死，可我却从来没有生过任何反叛之心，你可以骂我任何话语，不孝，畜生都可以。”李清欢缓缓地说道。

他的嘴角露出轻笑，“悦梦斋，想必你应该知道，它是观柳城最大最豪华的妓院。”

柳满庭轻轻地点点头，道：“我去过。”

李清欢道：“我也去过，去接家主。若不是要去接醉酒的家主回府，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进去，更不会杀了家主。”

话说到这里，柳满庭便不得不问，“你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李清欢握紧了手中的短剑，亦如握紧了生存的底气一般，“我知道了一个你根本不会去关心，而对于我来说是晴天霹雳的事情。那便是悦梦斋内，一个夜壶都要一两银子。”

柳满庭在心中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的确去过悦梦斋，悦梦斋也的的确确豪华，漂亮……里面的姑娘们也都美艳无双，她们不但美丽温婉并且各个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吟诗答对更是不在话下。

可他去的时候，是从后门偷偷溜进去的，溜到了酒窖美美地喝了一夜，直到第二天被人发现后才匆匆离去。

“徐家给你们一年的银两是多少？”

李清欢深吸了一口气，道：“五百五十文钱。我得为徐家尽心尽力做两年的事情，才能买得起悦梦斋内的一个夜壶，一个妓女用来拉屎撒尿的壶。”说罢，话锋一转问道：“那你知道她们陪人过夜收多少钱吗？”

柳满庭知道，可正因为他知道，所以他说不出口。

“我知道，最最便宜的姑娘是十五两银子。”李清欢用近乎嘶吼的声音说道，“也就是说，我得在徐家干整整三十年，才能让悦梦斋最便宜的婊子陪我睡一个晚上。”

“最后，你趁着徐家主醉酒杀了他。”

“是。”

“你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

“是。”

“你为了得到名利跑来江黄村找小文。”

“是。”

柳满庭向前迈出一步，道：“好，很好。所以，李清欢你应该知道陈文杏刚才说的都是对的。”

短剑入鞘。

李清欢整了整身上的衣衫，作势便要向柳满庭下跪。

柳满庭自然知道李清欢什么意思，当即出剑，用剑身挡在李清欢的膝盖下面阻止了，李清欢向自己下跪，“我刚说了，你我可以切磋讨论灵气剑法。更何况我还没有要收徒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