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高中同学。”李东来道。

赵仁杰错愕片刻，又道：“有什么事？”

“他后来考上的全国最好的医科大学。”

赵仁杰有点惊喜，随后又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东来道：“我刚刚问过他，当年其实是他主动跟班主任要求转班的，为的就是让你母亲放心，也的确真的希望不会再影响到你学习，希望你真的考上一中，最后考进大学。”

“你辜负了他的苦心。”

赵仁杰大叫道：“读书有什么用？不都是打工吗？”

“你似乎不明白。”李东来道，“打工和打工并不一样。”

赵仁杰愣住。

“王军现在是主任医师，月薪几万，你觉得你可以得到吗？”李东来问道。

“那又怎样？”

徐初道：“其实你都明白，你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我没有！”赵仁杰有些破防，整个人变得无比愤怒，再度变得面目狰狞。

“那给你看看故事？”徐初随后将照鬼镜的画面投放了出来。

……

“厨房帮工，先从洗菜学起，第一年一个月是00，包吃不包住。”

饭店的经理看着年轻的赵仁杰道，“一个月休息天。”

“第二年开始转为学徒，学徒三年后看能力决定转不转厨师。”

赵仁杰沉默了片刻后道：“可以。”

……

“小杰！虾都刷干净了吗！”

赵仁杰擦了擦额头的汗道：“还差一点。”

“你他娘的干啥去了？10分钟了都还没刷干净？”配菜厨师大骂道，“你特娘的还没小女孩干活利索！”

赵仁杰低头抿了抿嘴唇，手中的动作不敢停止，快速地糊弄了几下，就端给了配菜厨师。

“下次利索点，耽误了客人你就要滚蛋了！”

“是。”

……

“小杰，你今年多大了？”厨房里的老工人问道。

赵仁杰道：“18岁。”

“18岁啊，那还挺年轻的，怎么不去读书啊？”

“不想读。”赵仁杰道，“没什么用。”

“那倒也是，你看他，大学毕业出来还是干厨师，一开始也是000块钱工资。”

赵仁杰点了点头，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没错。

……

“小杰！你他娘的能不能利索点！”厨师又在破口大骂。

赵仁杰急忙端着菜：“来了！”

……

“小杰！你他娘的洗的贝壳有这么多沙！”

“你这个月两次让厨师长投诉，罚扣工资00。”

……

夜里1点多，满身疲惫的赵仁杰回到家中，却愕然发现父母还没睡。

“你们不睡在干嘛？”

吴丽娟看着十分消瘦憔悴的儿子，眼眶有点通红，“你最近这么忙吗？”

“嗯，酒店很多客人。”赵仁杰道。

“你真的不再去上学了？”

赵仁杰意志很坚定：“不去了。”

……

“你现在一份工作，最多坚持了个月，最快的只有个星期。”赵志刚道，“你是打算干遍全行业吗？”

对于父亲的嘲讽，赵仁杰没回答，只是低着头吃饭。

吴丽娟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行了，那些工作都这么辛苦，儿子干不下去就不干了，找个轻松点的。”

赵志刚道：“你以为工作这么容易啊？现在满地都是大学生，他们都找不到轻松的工作，凭什么他一个高中文凭就能找到。”

吴丽娟闭上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赵仁杰道：“儿子不着急，慢慢找总能找到的。来多吃点菜，你都瘦了好多了。”

……

“你的学历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赵仁杰走出写字楼大门，他这两个月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不管他表现得多好，对方都会用这个理由拒绝他。

“阿杰，黑来不来？”

赵仁杰看了看手机的信息，回复道：“等半个小时。”

到了一个网吧，赵仁杰给同学发去了信息：“我上了。”

“抱歉啊，阿杰，有个师姐加入了我们，你要不先等等？”对方回复道。

“师姐？”

“嗯，我们专业的师姐，还是我们的部长，不好拒绝。”

赵仁杰看着正在游戏中的好友列表，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自己点击了开始。

……

画面结束。徐初问赵仁杰，“你是否还记得当时的心里的滋味？”

赵仁杰再度破防，怒吼道：“关你啥事？”

李东来道：“在这个竞争压力这么大的社会中，学历的重要性远超你的想象。”

“满大街都是大学生，是大学生又如何？”

“到底是谁告诉你大学生很多的？”李东来道，“本科率都不到百分之十。”

王夜道：“被读书无用论骗傻了吧？”

赵仁杰无比的狂怒，如同一头暴怒的狮王，因为他一直欺骗自己的谎言被别人戳破了。

徐初道：“看来刺激还不够。”

……

“我有点喜欢你，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赵仁杰鼓起勇气向一个女生表白。

“对不起。”女生摇了摇头，“你人很好。”

赵仁杰心跳慢了半拍，喉咙咕噜出一句话：“为什么？”

“我妈不同意，她希望我的男朋友，是一个大学生。”女生微笑着看着他，“替我向你妈妈说声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关系吗？”

回了家，吴丽娟问赵仁杰，“跟小思玩得开心吗？”

小思是吴丽娟花了老脸，才让朋友答应介绍给他儿子的相亲对象，她刚见到小思就欢喜得不得了，十分希望儿子能跟小思有所发展。

但赵仁杰却没回答她的问题，而且径直回了房间，巨大的关门声让吴丽娟有点难过。

赵志刚放下报纸，看着赵仁杰的房门有些愠怒。

但很快就继续看报纸了，这个儿子他也算是放弃了。

没多久，吴丽娟坐在赵志刚身边道：“小思的父母嫌弃他只是高中文化。”

赵志刚冷笑道：“活该。”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吴丽娟不满道，“儿子遇到挫折了你不鼓励就算了，你还幸灾乐祸？你幸灾乐祸什么啊？”

赵志刚道：“你是鼓励了，有用吗？你都鼓励了几十年了。”

“结果呢？鼓励出这么一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