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柳紫钰忙着生炉子，烧开水。晚上喝了酒，容易口渴，需要补充水分。一壶水烧开后，赶紧灌入暖壶里。又去院子里接了一壶水烧上。

一会儿，小妮子看水烧热了，就抬着洗脸盆去院子里接了点凉水回来，倒了一些到地上的木盆里，就开始兑热水。

试了试水温，拿下洗脸毛巾放在洗脸盆里。冲赵国锐说道：“赵哥哥，来洗脸了。”这段时间天气反常，只下了一场雪一场雨，十分的干燥。晚上用温水洗把脸是很舒服的享受。

看赵国锐洗完脸，小妮子赶紧把毛巾接过去。然后把木盆抬到凳子前说道：“赵哥哥，洗脚吧！”

赵国锐刚坐下，正准备脱鞋。就见小妮子已经蹲下抢着把自己的鞋袜给脱掉，然后把自己的脚给放进水里。

“紫钰，我自己来就好。你赶紧去洗脸吧！”赵国锐柔声说道。“赵哥哥，我不累。水温怎么样？”柳紫钰抬头问道。

“挺合适的。”赵国锐眼看着小妮子一双手在自己的脚上搓洗，这种感觉很特殊，是自己从未有过的经历。

仔细的给赵国锐擦干脚后，柳紫钰拿出一双棉鞋放在赵国锐脚边，嘴里说着：“赵哥哥，这棉鞋是以前我妈托人做的，你试试小不小。”

赵国锐穿上，虽说有点小，但也能穿。“赵哥哥，委屈你今天先将就一下。回头我给你做几双合脚的。”柳紫钰看鞋有些小，怕赵国锐穿着不自在。

“没事，你赶紧去洗吧！”赵国锐说道。“嗯！”小妮子答了一声就把赵国锐给推到里屋，把被子铺好，让他先上床休息。

炉子的温度暂时还没有温暖到里屋，所以赵国锐把自己脱光后就赶紧钻进被窝里了。过了一会儿，门帘被掀开，柳紫钰进来了。

灯关上了，房间里漆黑一片。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被子被拉开，小妮子钻了进来。入手一片冰凉光滑，赵国锐心中一动一把就把柳紫钰抱进了怀里。果然，小妮子身上不着寸缕。

“冷吗？”赵国锐把被子边角掖了掖问道。“不冷。”柳紫钰后背感受着赵国锐胸膛的温暖。“赵哥哥，今天于海棠来找过我。”小妮子的一句话就让赵国锐欲念全消，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她为难你了？你没事吧？”赵国锐有些担心的问道。柳紫钰将身体转过来，和赵国锐面对面，看着近在咫尺的枕边人说道：“我没事。她是觉得你没有选择她，所以有些不痛快。”

赵国锐此时突然想起晚饭前小妮子问他上一次和谁一起吃的涮肉，还说想和自己看场电影。这下明白了，是于海棠告诉她的。

突然感觉有些愧疚，于是伸手在小妮子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轻声问道：“知道我请她吃涮肉，还和她一起看电影，你生气了吧？”

“赵哥哥，你想听实话吗？”柳紫钰问道。看赵国锐点头了，柳紫钰继续说道：“如果我说我完全不在意，那肯定是违心话。但是我也懂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个道理。海棠姐其实挺漂亮的，我听厂里的人说她是咱们厂的厂花呢！当时的你们在大家看来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赵国锐赶紧解释道：“紫钰，那时我刚进厂不久，她来找我看病，就认识了。后来她来找我，说想请我看电影，我觉得这丫头挺大方的，对她有些好感，于是就想着和她交个朋友，这才有了一起吃涮肉的事情。”

还准备说点别的，赵国锐的嘴就被小妮子的手给轻轻捂住了。“赵哥哥，我没有不信你。在这个世界上我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我不会不相信你。”柳紫钰轻轻说道。语气很轻但态度坚决。

“紫钰，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在我看来，朋友间在一起吃吃饭看看电影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我忽略了咱们身处的这个年代，也忽略了这些男女间看似很普通很正常的社交活动在这个时代显得那么的不合时宜。”赵国锐苦笑着说道。

“赵哥哥，这的确就是你的不对了。一起吃饭还没什么，但你为什么会觉得普通男女朋友也可以一起看电影？你不会是从外国回来的吧？我听说那些外国人刚认识就可以一起吃饭看电影甚至敢在大马路上亲嘴呢。你可不能跟他们学呀！”小妮子想起了在永昌裁缝铺生活的时候，夏姨曾经说过的关于外国人的生活方式，觉得赵哥哥似乎就有些那样了。于是赶紧提醒道。

“你还知道外国人的生活方式？”赵国锐有些好奇的问道。柳紫钰点点头说道：“夏姨他们的裁缝铺以前也有外国人来光顾过。她们有过接触，我听她说过一些。”

赵国锐有点晕，原来在小妮子看来，自己的行为有些西化了。这可不好，在这个年月里很不合时宜。

“紫钰，你别担心。我可不学他们，因为我有你了，吃饭看电影什么的都只会和你一起。对了，于海棠今天真的没有为难你？”赵国锐还是有些担心。

“没有，我们就是在一起说了会儿话。刚开始她有些激动，后来话说清楚了她也就没事了。她可能会难过一段时间吧，我猜的。”小妮子说完打了个哈欠，喃喃说道：“赵哥哥，我困了。”

赵国锐赶紧把小妮子拥入怀中，把被子掖好，生怕小妮子着凉了。二人相拥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赵国锐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摸出枕头下的手表，才6点。既然醒了，就起床洗漱，在院子里打了两趟拳。然后就出门去买早点了。

赵国锐回来的时候，发现院门打开，柳紫钰正在院门口哭泣。赵国锐快步上前问道：“紫钰，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柳紫钰醒来没见着赵国锐，穿衣起来一看，屋里也没人，可把她吓坏了。跑到院子里打开门，准备出去找，但是又不知去哪里找。急的眼泪都下来了。

看见赵国锐拿着冒热气的纸包，这才知道他是去买早点了。一下就扑到赵国锐的怀里说道：“赵哥哥，你吓死我了。我醒来发现你不在，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赵国锐哭笑不得，两只手还拎着吃食，只能由着她抱着自己。“看来，我们得尽快把婚结了，不然我怕你总会担心我不见了。”赵国锐笑着说道。

小妮子听赵国锐这么说，破涕为笑，赶紧接过纸包，和赵国锐进了院子。赵国锐指着停在院子里的自行车说道：“你看，车还在这里。我能去哪儿？”

柳紫钰不好意思的说道：“赵哥哥，你买了些什么吃的。”这就是转移话题了。“肉包子和油饼。”赵国锐说道。进了屋，二人坐在餐桌前，就着白开水吃起了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