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已经待了十四天了，比米汤还清的稀粥和能砸死人的窝窝头实在是吃够了。许大茂饿着肚子在看守所里天天掰着指头算着日子。

一大早，管教干部就来到门前喊道：“许大茂，出来。你的拘留期限到了，今天可以离开了。”

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许大茂站起身，好整以暇的拍拍身上的尘土，朝掌心里吐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将自己鸡窝状的头发给拢了拢。

回过头，冲号子里的众人点点头，小声说道：“哥几个，我先走一步！”说完就快步来到门边站定，嘴里大声叫道：“报告！许大茂前来报道，请管教开门。”

现在是1965年12月31日上午九点。由于明天就是元旦节，拘留所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将很多拘留期限只剩下一两天的被处理对象提前释放，让他们回家过节。

许大茂很幸运的也在其中。办完了手续，九点不到，许大茂就在管教干部的看管下，走出了拘留所。

“许大茂，以后做人做事警醒着点，别再犯浑。我在这儿可不希望再见到你，懂吗？”管教干部语气严厉的说道。这是正常的训诫，每个走出看守所的人都要经过这一遭。

许大茂立正站好，一脸严肃的冲管教干部说道：“罗管教您放心，我出去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努力工作，肯定不会再进来了。”看着蓝天白云，呼吸着新鲜空气，这一刻许大茂才意识到自由的可贵。

管教干部从兜里掏出红梅香烟和火柴，递了一支给许大茂。许大茂受宠若惊的赶紧接过来叼在嘴上。“刺啦”一声火柴点燃了，管教干部给许大茂点燃香烟后挥挥手说道：“记着我刚才说的话。以后别再进来了！去吧！”说完将香烟和火柴揣进兜里，转身就进了看守所大门。

许大茂背上背着打包好的铺盖，嘴里叼着烟，愣愣的在看守所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香烟抽完，这才醒过神来。许大茂丢掉烟蒂，深呼一口气，朝公交车站缓缓走去。

今天的轧钢厂很热闹，因为下午大家被组织去大礼堂观看元旦文艺汇演。当然了，观看演出是自愿的。如果不想看演出，想回家的也可以直接回家。毕竟大礼堂也只有1200个座位，上万人也坐不下不是。

宣传科的周科长已经忙活了快一个月了，就为了保证这场演出的品质达标。为了能让广大的工人同志踊跃的参加到活动里来。周州拉下面子跑到于得水那里，软磨硬泡要来了十来个搪瓷脸盆、茶缸，还有几十块肥皂等物资，作为此次参与此次表演活动的奖品。

走进后厨的赵国锐看到推车上满满当当的饭盒，至少有几十份。不由笑道：“柱子哥，又要去大礼堂送饭啊？”

何雨柱正安排陈十二摆放饭盒就听到赵国锐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赵国锐和柳紫钰来了。“是啊，今天正式演出。他们赶不及来食堂吃饭，所以周科长就找我帮忙给他们送过去。”

陈十二站起身和赵国锐柳紫钰打了个招呼，就听马华在一旁嘟噜着：“前几天他们排练也是咱们送的饭。”“去去去，送个饭怎么了？就你怪话多。今天不用十二去送了，你去！”听见马华抱怨，何雨柱脾气上来了，直接安排马华去送饭。

马华被何雨柱骂了，立马就苦着脸不敢说话。“何主任，这样吧，就让我和马华一起去送饭吧，你看成吗？”陈十二站出来打圆场。

何雨柱看了看低着头不敢出气的马华，脸上好看了些。点点头说道：“行，那就你们俩一起去吧，也有个照应。”

“得咧！”陈十二看何雨柱发话了，立刻就扯了扯马华的胳膊，二人推着车就往外去了。“德行！这小子现在越来越懒了，我看啊就是欠收拾！”何雨柱看二人出去了，还不忘骂徒弟两句。

赵国锐和柳紫钰也是相视一笑，都觉得何雨柱有些小题大做了。这马华不在了，何主任就亲自去给他们二人把饭端了出来。

“柱子哥，你对马华也别太严厉了，毕竟他还小呢！”柳紫钰自从跟赵国锐办了喜酒后，就跟着赵国锐改口叫何雨柱柱子哥了。

“紫钰你不知道，自从我当了食堂主任以后马华这小子就开始抖起来了。眼睛都长到额头上去了，满后厨谁都看不上。别人干活的时候他敢在一旁指手画脚，轮到他自己做事情了，居然还挑肥拣瘦。姥姥！我是他师父，如果我再不管教他，等他真哪天闯了祸就麻烦了。”何雨柱点上支烟，有些气愤的说道。

赵国锐点点头，冲柳紫钰说道：“紫钰，年轻人最怕有骄娇二气，马华现在年纪不大，还理解不了这些。让柱子哥严加管教是应该的。老话不也说了嘛，教不严师之惰。柱子哥这样处理是对的。”说完指了指饭盒，示意柳紫钰赶紧吃饭。柳紫钰哦了一声，乖乖的低头吃饭了。

何雨柱喷出一口烟问道：“下午的演出你们去不去看？”“去呀！听说这次的汇演很热闹，有歌舞表演还有京剧选段呢！”柳紫钰兴奋的说道，满眼都是小星星。这年月能看上一台文艺汇演可是十分难得的事情，所以她一早就跟赵国锐说了下午想去看演出。赵国锐也答应陪她一起去看。

“这次的文艺汇演，于海棠是主持人，而且她也有个节目，好像是叫诗朗诵。”何雨柱轻轻的说道。

这一点是柳紫钰没想到的。不过厂里就她这么个播音员，让她当主持人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至于她也有节目要表演，那就看看呗！反正自己去是看文艺汇演的，又不是去看她于海棠的。

于是柳紫钰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低头继续吃饭。赵国锐抬起头冲何雨柱笑笑说道：“柱子哥，我答应了紫钰陪她一起去看演出。你下午没事儿吧？咱们一起去看看呗，没准儿秦姐也在呢！”

听赵国锐提起了秦淮茹，何雨柱内心有些激荡。她会来看演出吗？她不会吗？她到底会不会来看演出？何雨柱自嘲的笑了笑，既然不知道答案，那就去看看。万一她也在呢？“行，那下午就一起去吧！”何雨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