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空间再度荡起波澜，散兵身上的黑炎尚未熄灭就再度熊熊燃烧起来。

而后他便凭空出现在了又一名博士的身前，利爪般的手掌攥住脖颈，只听一声脆响，这名博士也断绝了生息，扔垃圾般随后抛开手中的尸体。

身上沾染血污，周身遍布黑炎的散兵如同自九幽而来的太古恶魔，骇人至极。

但古怪的是，两名博士死去，这道似乎是由五名博士一同维持的金色大阵却仿佛愈加璀璨了。

而也正是这时，散兵才陡然意识到自己体内不断被抽取的力量流向了何方。

他低头看向脚下已经显得刺眼起来的阵盘，剩下的三名博士中，其中一名笑呵呵道：“终于发现了吗？不过太晚了，这样强大的力量给你未免有些浪费，不如让我来教教你，该如何运用。”

话音刚落，三名博士同时升空，而后，那金色的大阵便转化为了浓郁粘稠的漆黑，被散兵杀死的两名博士也化作养料被大阵吞噬。

散兵站在阵盘的中央，庞然的压力让他几乎寸步难行。

他略显艰难地直起身子，眸中带火地看向天空上的三名博士。

唰唰唰！

三道破风声响起，三道光鞭般的物体分别从三名博士的手中甩出，本就行动艰难的散兵只是瞬间便被那些光鞭缠绕了个结结实实。

“没有头脑的人，即使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又如何，不过是作茧自缚罢了，作为试验品你当然是最好的那个，至于坐上神位，呵呵。”一名博士平淡且充满俯瞰意味的话语，彻底激怒了散兵。

“给我滚开！!”一声怒吼咆哮天地，猛烈的黑炎以几乎将周围烧成真空的恐怖温度点燃了缠住他的光鞭。

能量洪流扩散，散兵将光鞭挣成碎片。

而后，他身周所有燃烧的漆黑烈焰都在朝着他身前汇聚，于是一颗浓郁到几乎将光芒都吞噬的漆黑光球便很快成型了。

黑炎越是汇聚，散兵身周的火焰就越是猛烈，那不是单纯的火焰，而是他体内所存储的那份属于夜之魔神力量的具现化。

此刻他手中凝聚的黑球，说是一枚毁天灭地的炸弹也并不为过。

三名博士也终于正色以对，这一刻，他们的动作同步了起来，神色也变得如出一辙，他们眯起眼，抬起手，散兵脚下的漆黑也开始明灭不定，且越来越急促，如同末日的倒计时。

当能量庞然到一定程度，空间便发生了破碎，空气中遍布裂痕，将散兵与博士对峙的这一片地带都化作了真正的绝地。

然而就在能量洪流即将产生对轰的前一刹那，一道刺骨的冰寒，笼罩了这一区域，那极寒仿佛将时光与空间都一并冻结了。

明明都要将接下来的攻击脱手而出的散兵与博士却都在这一刹那顿住了身形，甚至连思考都慢上了一刹。

不过很快，在空的三个博士皆是微微一笑，放下了手，地面上那道恐怖的阵盘也瞬间消散。

但散兵却依旧是眼中凶光绽放，手中黑芒一闪，那颗几乎被压缩成真正黑洞的圆球也几乎就要飘飞出去，然而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散兵愕然侧脸投去视线，只见丑角肃冷的面上不带丝毫表情地道：“女皇的意志不容违背。”

“……”散兵眼眸森冷地注视着丑角，两人的对视维持了足足数秒。

最终，散兵冷哼一声，身前的黑洞散去，他也甩开了丑角的手掌，声音冰寒：“离我远点。”

丑角并没有因为散兵的以下犯上而动怒，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女皇要见你。”

“是吗？”散兵浑不在意地轻蔑道：“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啊？”

“不过很抱歉，我没空。”散兵投去淡漠的眼神道。

“我说了，女皇的意志不容违背。”丑角平淡地重复了一便先前的话。

散兵忍不住冷笑：“所以呢？你要击败我然后把我绑到女皇面前问罪吗，皮耶罗？”

丑角没有回话，只是再度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散兵的手臂。

于是下一刻，散兵便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片冰天雪地中了。

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昏暗冰寒，宛若由坚冰构筑的大殿。

而在那大殿的深处，冰雪王座之上，一道人影正用手慵懒地撑着脸颊，看着他。

冰之女皇，散兵眯了眯眼，抱着手臂，淡然与之对视，丝毫没有一名执行官见到女皇时该有的礼节。

......

诺克斯回到至冬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丑角，与之一同前来的是带着面具的博士。

多托雷笑呵呵地朝诺克斯打招呼：“恭喜，须弥的行动顺利完成。”

诺克斯也笑呵呵的回应：“多亏了你的帮助啊。”

两人其乐融融的对话，就好像职场上的一对最佳拍档在完成了某项业绩后的相互恭贺。

然而当诺克斯来到丑角身前准备与他对话前，非常自然而然地就将博士的脖子掐断，扔到了一边的雪地上，随后才朝丑角道：“听达达利亚说你找我？”

即使是丑角那雕塑般的脸上，嘴角也不禁微微抽动，但很快，他也忽略了地上的那一具尸体，平静道：“深渊里有些变动需要你出手，到了之后，你自然会明白。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还是去见女皇一面。”

“去见她？”诺克斯冷笑一声：“正好，我要问问她多托雷的那些行径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有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我不介意在去清理深渊之前，先把愚人众清理一遍。”

丑角并未回话，只是默默转身，走在前面领路。

......

自那之后，灵彻底失去了踪影，也没有了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在此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荧都觉得她好像找回了灵，只要相处的时间久一点，总会回到从前那样的。

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她并没有找回灵，当灵消失在她的视野里，事情就好像立刻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她找不到灵，就像她找不到空一般。